「沒錯。」
得到他親口證實,花蘿神色復雜的看向他手里拿著的那塊玉璧,她曾經向上天祈求,能賜給她這塊百年好合璧,讓她能與夫君舉案齊眉、百年好合,卻遲遲無法如願。
如今事過境遷,在她早已遺忘這件事時,未料這塊傳說中的玉璧竟然出現在她面前,而且是在她丈夫的手上。
她在心里輕輕嘆息一聲,接著好奇的問道︰「王爺是怎麼得到這塊百年好入口璧的?」
「是一個多月前有個老人賣給我的。」
「那麼王爺又是如何得知它就是傳言所說的那塊百年好合璧?」見它毫不起眼,她心中有幾分疑慮。
「自是那老人說的,不過本王在回來後,找來了傳奇寶物圖鑒印證,確認這件玉璧的形制和紋路皆與傳說中曾出現過的百年好合璧一模一樣。」
這本圖鑒流傳了數百年,不知出自何人之手,里頭印刊了許多傳說中失傳的各種寶物,百年好合璧和另一件鸞鳳和鳴珠也被羅列在上頭。
花蘿提出一個可能,「這件有沒有可能是仿造之物?」
「你說的本王也懷疑過,本王得到它後,它並沒有如傳言中那般神奇。」不過世上怕是也沒幾人見過真正的百年好合璧,他也只能懷著一絲希冀,權當它是真的。
覷了眼白千量手里的那塊玉璧,她突然想問他,他是否想向這玉璧祈求實現什麼心願?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改口道︰「傳聞若向百年好合璧祈求心願,須付出代價。」說完,她忽地一愣,想起這陣子以來在白千量身上發生的事,他先是突然被倒下的書櫃砸傷手臂,接著王府又被燒毀大半,還有今日听到他命人行刺三皇子的傳言……
這些事在前生都不曾發生過。
莫非他已向百年好合璧祈求了什麼心願嗎?隨著她所想,她的表情不自覺流露出一抹驚訝。
白千量留意到她驚愕的神情,問道︰「你這是想到什麼了?」
花蘿本不想說,但略一沉吟後,還是克制不住好奇之心。「不知王爺是否已向百年好合璧祈求了什麼事?」
摩挲著手里的玉璧,白千量沉默著沒開口,他一得到這塊玉璧,便祈求能找到當年曾救過他的那位少女,不過經過了一個多月,她仍是杳然無蹤。
白千量遲遲未答,最後只道︰「時候不早,你早點歇著吧。」話落,他便轉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一會兒,花蘿才又抬眼覷向夜幕上的銀月,彎起嘴角自嘲一笑。
方才與他不知不覺說了這麼多話,讓她差點忘了自個兒只是個不受寵的王妃,竟問了他那種事。
她彎腰模了模跟在腳邊的小黑狗。「大白,你去睡吧,不用陪著我了。」
它舌忝了舌忝她的手,搖著尾巴,鑽進了擺在角落的一座木造狗屋里。
夜風輕拂,花蘿回頭又再望了一眼白千量離開的方向,這才走進屋里。
第5章(1)
青樓的包間里,幾個已換了常服的官員各自摟著一個花娘飲酒作樂,一邊說著閑話——
「你們听沒听說八皇子府被人給燒了的事?」
「早就听說了。」
「那你們知不知道是誰燒了八皇子府的?」
「是誰?」
「我听到傳言說這事恐怕與三皇子有關。」說的那人刻意壓低了嗓音。
「你這消息從哪兒听來的?好端端的,三皇子怎麼會派人去燒八皇子府?」
「日前有傳言說三皇子遇刺是八皇子暗中指使,莫非他是為了報復八皇子,這才命人火燒八皇子府?」有人臆測道。
「三皇子說是遭人行刺,可你們誰見到他身上的傷了,倒是八皇子身上那傷可是實打實。听說幾日前有人潛入八皇子府,暗算了八皇子,八皇子因此才受了傷,太醫說八皇子的臂骨都折了。你們想想,八皇子的武藝是所有皇子里最高強的,奉王府中守衛又森嚴,能暗算得了他的人,那得是什麼樣的高手。」
包間里的幾人各有所思,不一會兒又有人忖道︰「八皇子是太子的左右臂膀,又深受皇上器重,皇上不少事都交給八皇子去辦,若是八皇子出事,無疑是砍掉了太子的左右臂膀,這對太子可極為不利。」
「倒是三皇子的生母黃貴妃如今正得聖寵,要是沒了八皇子相助的太子,等于是斷了一只爪子的老虎……」
說到這兒,幾人面面相覷,未竟的話意盡在不言中。
不久前八皇子命人行刺三皇子的傳言,很快便顛倒過來,在官員之間新的流言則是三皇子意圖除掉八皇子。
午後時分,白千熙來到奉王府,讓趙總管領著進了書房後,他一見到白千量,便得意的邀功,「八哥,你那日交代我的事我辦得不錯吧。」
這幾日他找人散播流言,如今京城中沒人再理會先前三皇子遇刺的那則傳言,說的多半都是他命人放出來的消息。
白千量不吝夸贊道︰「這事確實辦得不錯,你想要什麼只管說。」
「要不你讓父皇把我從禮部調去戶部,我這兩日待在禮部同那群老頭子學那些儀典,可把我給悶壞了。」白千熙皺著眉埋怨道。
白千量搖頭道︰「這件事我可辦不到,父皇是存心讓你去禮部磨練,你先待在那里好好學著,等有機會,我再替你向父皇提一提,說不得就能成了。」
「罷了,我只好先待著。對了,我剛進來時,繞去那日起火的幾處院子瞧了,還真是燒得屋毀梁塌,你打算怎麼處置闖下這禍的那名侍妾?」他好奇的一問。
提起這件事,白千量的臉色馬上一沉,嗓音也冷了幾分,「她逃走了。」
「逃走了?」白千熙有些驚訝,月兌口道,「你這府里頭的侍衛是擺著好看,養來吃白食的嗎?」區區一個小妾輕易就燒光了大半個王府,被關在牢里竟然還逃走了,他懷疑那些侍衛難道都在睡覺不成?
白千量臉色難看。「約莫是我太寬厚了,才讓這些侍衛個個都憊懶懈怠。」為了這事,他已嚴懲過失職的侍衛。
白千熙神情古怪的瞅他一眼。八哥向來心狠手辣,哪里寬厚了?不過他可沒膽實話實說,他輕咳了聲,話鋒一轉道︰「過兩日太子的生辰過後,就輪到三哥的生辰,你可要過去?」如今兩人暗地里算是對上了,只差沒撕破表面那層臉皮。
白千量冷笑道︰「去!怎麼不去?」
想起近來發生的事,白千熙忽然有感而發。「咱們都是親兄弟,這麼斗得死去活來真是沒意思。」
「這話你該去向三哥說。」可不是他先對白千慎出手。
「哪能說呀,說了他也听不進去,他現下滿腦子只想奪得太子的儲君之位。都怪父皇不該寵愛黃貴妃,才讓他生起了這不該有的妄想。」
「這話你可別再向別人提起。」白千量警告道,父皇的事不是他們能置喙的。
「我明白,這話我也只對八哥你說說而已。」他又不知無知稚兒,哪會不曉得輕重。瞅見幾案上擺了盤糕點,他拈起一塊桃仁芝麻酥塞進嘴里。
瞥見他嘴邊沾了幾顆芝麻,白千量笑道︰「瞧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吃得滿嘴芝麻。」
「吃芝麻酥哪能不沾芝麻。」白千熙也不在意,撩起衣袖,胡亂抹了抹嘴。
見他嘴邊還黏著一顆,乍看之下就像長了一顆黑痣,白千量微微一愣,隱約有個念頭掠過,他還來不及細思,便听到有人輕敲門板,他應了聲後,趙總管匆匆忙忙走了進來。
「奴才見過王爺、九皇子,方才宮里傳來消息,說皇上突然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