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園有個神農氏 第20頁

「給我活下去!傍我好好的活下去!听我的解釋!」田耀農第一次用力狂吼,見她無法將藥丸吞下,他咬碎了藥丸,吻上她滿是鮮血的唇,將藥丸一點點的送入她口中,一次又一次。

鮮血染紅了兩個人的臉和唇,相映著一旁賈如花得意的笑容。

賈如花挑動著自己鮮紅的蔻丹指甲,尖聲嘲諷著他,「她還能喘幾口氣?讓我們來算算,一、二、三……」

田耀農無暇去理會她,只是繼續的搶救愛妻,而匆忙趕回來的田若水看到的就是這一幅血腥的畫面。

她的大哥滿臉是血的吻著嫂子,而賈如花那個瘋女人則是一臉得意的站在後面笑。

她立刻一掌揮過去,讓原本還在笑的賈如花頓時喘不過氣來,她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脖子,一臉惶恐的看著殺氣騰騰的田若水。

「呃……你做……做了什麼?我……師父……不會放過你的……」

這時候田伯光也從屋外竄了進來,看著眼前的景象,原本笑嘻嘻的臉色也變得嚴肅冷酷,他隨手丟下一面令牌,賈如花頓時心冷驚慌,因為那是她原本以為的最後倚靠——她義父的隨身令牌。

牌在人在,牌失人亡,而如今那令牌在此,那她的義父豈不是……

這時候,田耀農把足夠分量的解毒丸送進蘇荷口中,她終于不再吐血,呼吸也從急促漸漸緩和了下來。

他緩慢站起身,那滿頭滿身的血加上冰冷的表情,讓人看了就不寒而栗。

他就這樣看著在地上掙扎打滾的賈如花,平淡的說︰「她不會死得太痛快,我們離開吧!」

眼前痛苦哀號的賈如花,即使有人出手相救,活下來的機會也不大。

他們跟在抱著蘇荷的田耀農身後,快速離開,跳竄入山林,任由滿山的青翠替他們掩去身影和蹤跡。

***

第8章(2)

五毒教的幾大長老在郊外被滅,而五毒教教主與兩名護法身亡在一間無名的民宅當中,奇怪的是,都找不到這些人的尸首,只有遺留在現場的隨身物與斑斑血跡,足以證明五毒教似乎已被滅門。

沒有人明白田家納妾的當天出了什麼事情,但是自從那天之後,所有的武林人士全都涌到了這個小山村里查看。

人是不見了,或許有留下些蛛絲馬跡可以追尋。

能夠一舉毀掉五毒教的人,必定對用藥用毒有極深的造詣,而這附近除了近來聲名傳得正響的神農派以外,不可能有其他人做的到。

但五毒教已被滅門,是否真有神農派的存在,他們也無法證實了。

這些繪聲繪影的說法,更加鼓動了所有武林人士的心,而田家的那棟屋子也被翻找得不成樣子。

山村里的農民整日活在惶惶不安之中,不知道這些看來臉色不善的武林人士何時才會離開,還給他們原本安寧的生活。

但是無論如何,那都已經不關田家人的事了。

田耀農那天抱著蘇荷跟田伯光和田若水離開的時候,他們進入了一個盆地,那里早就準備了好幾輛馬車,而平常除了吃飯才會出現的田叔,則是笑笑的站在一邊替馬車上韁繩。

之後幾人駕著馬車繞出山路,往北而行,不到幾天,來到了一座大山,當他們正要從馬車上下來休息的時候,蘇荷也終于從昏迷中醒來。

「大哥、大哥,嫂子醒了!」田若水難得激動的喊著,一手抓著她的手,「嫂子,你差點嚇死我們了,你中了毒,要不是大哥拼命用藥韻你,你差點就死了,還有我的佷子也差點就保不住了。」

罷睜開眼的蘇荷,身子還很虛弱,愣愣地听著田若水劈哩咱啦說了一大串,昏迷前的回憶陡地一擁而上,她閉上眼,無比哀戚的低語,「為什麼要救我……就那樣讓我死了不是更好?」

田若水自然听見了她細小的聲音,她正色瞅著她,「大嫂,大哥不是存心要騙你的,實在是因為我們有個秘密,還來不及跟你說,那些人就找上門來。至于納妾是我們共同決定的,就是希望透過讓大哥納妾,一舉揪出那些人的小尾巴,引蛇出洞,詳細的情形我讓大哥和你說,但是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好好的照顧身體啊!

「這次真的是太危險了,你中的毒可是俗稱的血毒,只要一點點就足以讓人吐血不止而亡,如果不是大哥吩咐我們早晚都拿點丹藥給你補身子,只怕你撐不到大哥把解毒丸給喂完就……」

蘇荷怔怔地看著小泵,有些無法消化她話中的意思。

想要再細問一些事,田若水已經退了出去,隨即田耀農進入馬車里。

一時間,車里寂靜無聲。蘇荷好幾天沒開口,聲音有點沙啞,她的喉嚨在知覺慢慢回復後,頓時覺得有火在燒一樣的疼。

她掙扎著起身,想要拿旁邊的水袋喝水,卻因為全身無力無法動彈,田耀農注意到了她的視線,連忙取餅水袋,然後扶起她靠在胸前,小心翼翼的喂她喝水。

解了喉嚨的不適,她也沒有掙扎著要月兌離他的懷抱的意思,田耀農放下水袋後,雙手緊緊的抱著她,在她耳際低訴。

「你差點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沒辦法把你救回來了……」

蘇荷靜默的听著他擔憂的話語,輕輕嘆了口氣,「剛剛若水說你沒有騙我,只是因為你們有個秘密,所以你才……」

她不是不怨恨,即使是現在,她只要一想到那時候她站在門外看著那個喜轎,還有那個穿著大紅衣服站在廳堂里的賈如花,她的心還是隱隱作痛,甚至還記得那時候自己的心有多冷,以為他就像是記憶中的那個男人一樣……

但是,在自己中毒而逐漸昏迷的時候,她可以感受到他顫抖的懷抱,還有親口不斷的喂藥給她,那時候她想,或許就這樣死了也好,起碼在最後這一刻,他對她還是有情的,在這樣的懷抱下死去,值得了。

所以她心軟了,在田若水給她一個可以心軟的理由時,她就知道自己還會給他機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讓他可以告訴自己,那並不是存心的欺騙。

田耀農蹙了蹙眉,本來想簡單講兩句,但忽然又想到這幾天她昏迷的時候,妹妹告訴他的話——「大哥,你什麼都不告訴嫂子,什麼事情都自己擔,表面上看起來你是個頂天立地負責任的男人,但是嫂子卻一直不安。

「你也知道我們對于嫂子的過去根本就一無所知,過去經歷了什麼我們並不知道,但是從那天看來,嫂子也是個烈性子,她可以過窮生活,可以跟你過苦日子,但是她卻不希望人家騙她,尤其是你這個身為人家丈夫的,更沒有理由把所有的事情都藏著瞞著,就算嫂子幫不上忙,跟她說說也讓她少操一份心,不是嗎?!」

他嘆了口氣,從頭開始一字一句的說著,從神農派是個如何的門派,還有田叔救人之後引來的風波,還有賈如花怎麼想方設法的來他們家里打探消息,最後大家又是如何商量要用納妾的方式來引蛇出洞,每個步驟都說得詳細,偶爾她會提出幾個小問題,他也都耐心的解答。

「原來如此……」蘇荷輕嘆一聲。原來她以為的平靜生活,其實暗藏了如此多的危機。

他也不催促她,也不多說後來他們走了之後的亂象,當然更不會去提那些五毒教的人死得有多淒慘。

「你如果早點告訴我,我也不會那麼不安了,你還記得我有一次說作了惡夢的事嗎?」

田耀農自然記得,只是不懂她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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