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傾心 第13頁

而其他的官員,見她隨太上皇由鑾駕里出來,兩人的互動又不一般,自知她與太上皇的關系匪淺,誰會笨得出頭去幫太皇後爭這事,再說,眾所皆知,太上皇對自己的後宮向來不上心,他不吭聲,眾人又何必多事,徒惹禍端。

斑玉賢見竟無人敢動謝紅花,完全無視于她這太皇後的指令,登時怒得滿臉通紅。

南宮策冷然的瞟向了她,但這一眼可教她心懼了,馬上不敢再露出怒容,就連剛才幫著發話的楊宜也縮緊雙肩,暗自發顫了。

她們畏懼這男人已久,沒人敢對他絲毫仵逆,今日見有女子竟能夠這麼親昵的接近他,一時醋勁大發,才敢在他面前多言,但這會瞧他臉色,已是後悔不已。

「哼,朕是下了旨意,禁穿紅裳,可是那並不包括朕的小水兒,這紅裳專屬于她,旁人要穿,如何能夠?唯死而已。」

此話一出,四下嘩然。

這不就表示,這聖旨是為這女子而下,他有意讓她的紅裳成為獨一無二,更不許旁人沾染其風采分毫,就連新嫁娘也必須為她避色。

謝紅花聞言也傻眼。這男人竟然跋扈到這程度?

太皇後與一干妃子無不變了神色,有的還憤怒的緊咬下唇,像是妒恨得非常難看。

在眾人震驚之余,唯有張英發臉色未變,因為在馬陽縣時,看見她穿著紅裳,他就已了然太上皇的旨意是為誰而發。

而這名叫謝紅花的女子初次露面,就震得眾人耳目驚憾,關于太上皇身邊出現紅裳女奪寵之事,像大火燎原,火速在全國上下流傳。

南宮策將張英發呈上的奏折一丟。

「朕已退位,懶得再管政事了!」他倦懶的說。

張英發有些著急的撿起落在地上的奏折。「太上皇,皇上剛登基,天下尚未安定,您若驟然撒手不管,怕、怕……」

「怕朕那沒用的二哥鎮不住天下,不久又要變天了?」他譏誚的將長沙郡守說不出的難听話說出。

張英發苦笑。正是如此,皇上荒婬無道,好大喜功,眾人見他如此,也輕視他無能管理朝綱,現下已有藩屬以及掌有兵權的將軍們蠢蠢欲動,想伺機奪取江山,以致朝堂里的王公大臣,個個人心惶惶,為求自保,也開始紛紛與外邦勾結,甚至藉此機會對國庫或百姓下手,中飽私囊,國家隱患已成,大難隨時可能爆發。

「太上皇,您不念江山,也念在黎民百姓將受罪的份上,行行好,出面鎮壓一下,只要您一句話,天下可再太平一陣子的。」這話不假,太上皇立威已久,眾人對他沒敢造次,若讓所有人得知,他「魔掌」還在,其他人就算想作怪,也不敢斷然而為。

「朕才離京多久,就又出面干預政事,你不怕我那二哥嚇破了膽,以為朕不滿他,要廢了他?」他陰笑的問。

張英發苦下臉來。要不是新帝無能,何來此場面,又何必求助于這頑劣無情的前皇帝?!

「您只是安撫人心,又沒有要論政,皇上應該能明白的……」

「是嗎?以他那粗淺如豆的目光,朕倒不認為他能明白什麼。」

「太上皇……」張英發無奈,只好一徑的求。

「好你個張英發,朕都不急了,你當好自己的長沙郡守就好,這麼憂國憂民做什麼?」他冷笑說。

說不動他幫忙,還反遭譏諷,張英發只能暗自跳腳,卻也無計可施。

難道,太上皇一具有心放任天下大亂?

可這天下也是他的,他何忍?

克制不住地瞧向他雋爽邪氣的面容——當下,咽氣了。

何忍,他如何會不忍?這人最愛看戲,也目前愛挑釁,想來他主動禪位,也是為了今日。他想知道,天下少了他坐鎮,會如何演變,會亂到什麼程度?只有越亂,他越開心,越自得,越有看戲的快感。

這人,惡劣至極啊!

第五章初入後宮(1)

「朕獲報,你不去鳳殿?」

「我又不是國母,若住那會折壽的!」

「你若不去,朕情願在那里養畜生,以後就當小花的貓寓!」

「您!」這分明是霸凌,惡質的霸凌,她氣壞了!

離宮的鳳殿上,高玉賢刻意穿上皇後專屬金線成鳳的後服,發髻也是相同的華麗繁復,頭上戴有璧璽鳳凰寶簪,這般正式打扮,無非是要接見某人,彰顯自己的地位。

而她身側還坐滿了人,這些女人也都盛裝打扮的瞪視著殿前的人,好像有志一同,全當這人是敵人看待。

謝紅花著實不安地看著眾女,尤其是太皇後,對方比她還小上五歲又是晚輩,但是人家貴為太皇後,見了她,自己也得依宮禮參拜。

「臣女謝紅花見過太皇後以及眾位娘娘。」她緩緩要朝高玉賢以及其他嬪妃跪下。

但腿還沒屈下,就被陪同她前來的宮娥制止了。「小姐,別跪!」這名宮娥是太上皇在她來到離宮後,安排伺候她的人,年紀四十上下,听其他的年輕宮娥都尊稱她一聲姑姑,是個頗有地位的資深宮娥。

「大膽,春風姑姑,你竟敢阻止她向太皇後下跪,你還有規矩沒有?」高玉賢身後的楊宜馬上斥道。

站在這麼多後妃面前,春風姑姑也不懼。「太上皇有旨,小姐進宮後,不用跪任何人。」她板著臉說。

「什麼,本宮怎麼沒接到這樣的旨意?」高玉賢一臉的錯愕。

「春風姑姑,就算你是太上皇的女乃娘,但假傳聖旨也是要殺頭的,你最好別胡說!」楊宜站起來怒道。

謝紅花這才訝然明白,被派來服侍自己的人竟是那男人的女乃娘。太上皇的女乃娘在宮里地位可非同一般,難怪面對後妃也能面不改色的說話。

「奴牌伺候太上皇多年,何時曾妄言過,況且,假傳聖旨這事就算奴牌膽子再大,也萬不敢做。」春風姑姑鏗鏘的說。

眾女抽氣。這麼說來,此事當真,這女人若連太皇後都不用跪,豈不更加助長她可以不將眾人放在眼底的氣焰了?

一時間所有人忿忿難平。

「听說你是啟聖侯爺的妹妹,是嗎?」高玉賢先忍了氣,沉下臉問。

這女人的出現已嚴重影響到她的地位,教她不得不連夜要人去查她的底細。

「是的,臣女是馬陽縣謝家的女兒。」她囁嚅的回答。

一早就被召喚來此,又瞧這陣仗,大有要公審她的意味,為免多說多錯,她簡言答之。

「這麼算來,你是太上皇與本宮的表親了,既是長輩,本宮也不好為難,但你的行事也該持重,別輕侮了自己的輩分!」高玉賢這話說得重,就是指責她身為長輩,卻行為不端,勾引君王。

她有苦難言,也不知如何為自己辯解,這根本不是她的問題,都是那蠻橫的男人害的!

「太皇後娘娘,也許是咱們誤會謝小姐了,說不定太上皇僅當她是遠親又是長輩,便特別禮遇了,並不是咱們所想的那回事。」

終于有人幫她說話了,她感激的抬首望去,說話的是一名年約十五、六歲,長相清秀的妃子,她不像其他人一樣濃妝艷抹,坐的位置也遠,瞧來在後宮地位不是很高。

「太麗妹妹,你昨日病了,沒去宮門接駕,自是沒見到那時的場面,但經過一晚,也該听咱們說過狀況了,卻還說出這未經思考的話,難怪經常被笑糊涂!」

「就是說,後宮女人不能任意觸踫太上皇的身子,這可是眾所皆知的規矩,違者,輕則杖責,重則捧出宮去。結果咱們卻親眼見到她觸踫太上皇的身子都沒事,你說,這還不是咱們想的那回事嗎?!你說這話時,怎麼也不用用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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