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女兒懂事了呢!」
「什麼嘛,人家本來就很懂事。」方楚楚撒嬌。
「是嗎?呵呵呵——」
笑聲回蕩,老人家笑得那麼欣慰,那麼滿足,晚餐後,當方楚楚隨著韓非離開從小生長的家,她情不自禁地落淚了。
「你怎麼哭了?」韓非啞聲問。
「你知道嗎?」她哽咽地傾訴。
「我爸他……真的很疼愛我,雖然我以前總是惹他生氣。」
「對,他很愛你。」他看得出來。
「我希望他幸福。」
「只要你過得幸福,你爸也會覺得幸福。」反之則否。
這一切都操之在他手上。
韓非凝視方楚楚,在月光掩映下,她的淚顏顯得格外柔弱可憐,任何男人看了,怕都會一時氣血上涌,立誓成為保護她的騎士吧!
但他不會。
因為他是為了報復才娶她為妻,親人的生死操縱在別人手上是什麼樣的滋味?他要方啟達也嘗嘗看!
方啟達以院長的身份,大方地給了韓非一個禮拜的婚假,讓小兩口有時間悠閑地度個蜜月。
兩人飛到夏威夷,徜徉于藍天大海,方楚楚因為從前心髒弱,沒辦法游泳,韓非按部就班地教她,不到兩天,她己能在海中自由穿梭,第四天便嚷嚷著要學沖浪。韓非不答應,說沖浪太危險,百般誘哄她,好不容易讓她點頭同意浮潛看珊瑚礁跟彩色熱帶魚也是很棒的娛樂。
某日,他還租了艘游艇,帶她出海釣魚,她玩得可瘋了,比他先釣到一條大魚時更是開心得又叫又跳。
白天他們游泳、浮潛,在沙灘上懶懶地躺著曬太陽,做各種各樣的活動,夜晚回到飯店,便在床上抵死纏綿。
他彷佛有用不完的精力,而她生平初次如此盡興狂歡,也舍不得休息。
日日夜夜,他們親密相依,到哪兒都形影不離,十足就是一對熱戀情侶。
這是方楚楚人生當中最幸福的一個禮拜,她從來不敢奢望自己也能像一般戀人那樣和自己最愛的人度過分分秒秒,從事各項刺激冒險的活動,心髒仍能健康地運轉。
而這一切還只是開始。
以後,她還有半輩子的時間和這個男人在一起,領略生命的千百種奧妙。
她好幸福!
第11章(2)
在蜜月假期的最後一夜,兩人在飯店游泳池畔用晚餐,她喝了兩杯熱帶水果酒,他也喝了好兒罐啤酒,乘著薄醮的酒意,他們在月色下翩翩起舞。
樂隊奏著抒情歌,樂聲纏綿,她將螓首靠在他肩頭,悠然嘆息。
「怎麼?累了嗎?」他溫聲問。
「嗯,有點。」
「累的話要不要早點回房休息?」
「不要。」她搖頭,臉頰依戀地貼在他頸脖。
「我想象這樣一直跟你跳舞,跳到永遠。」
「怎麼可能跳到永遠?」他失笑。
「為什麼不可以?」
「你都不用休息嗎?」
「不用啊,我精神好得很。」
「傻瓜。」他低啐,方唇擦過她敏感的耳垂,彷佛有電流通過。
她酥麻地一顫。
他誤解了她的顫栗。「是不是覺得冷?」
「我不冷,不累。」她嬌嗔地揚眸睨他。
「怎麼你老把我當成弱不禁風的瓷女圭女圭?」
他不說話,墨瞳深邃無垠。
她又是一聲嘆息,伸手撫模他臉頰。
「我真的沒事,你這壞蛋,干麼對我這麼好?」
他聞言,全身一震,下頷凜然縮緊。
「這禮拜你對我太溫柔了,簡直不像我以前認識的你。」她似笑非笑地揶揄。
他靜靜地望她,許久,才啞聲揚嗓。
「我們在度蜜月,我只是希望至少這個禮拜,你能留下美好的回憶。」
「嗯,是真的很美好,這禮拜我玩得很開心,我覺得自己很幸福。」她坦率地告白,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他僵凝兩秒,接著不由自主地回吻她,吻著吻著,兩人心中悸動。
他帶她上樓,一進電梯便迫不及待地深吻,探索彼此滾燙的rou\\\\體。
回到房里,還來不及上床,兩人己完全剝除對方身上的衣衫,赤果相貼,他灼熱的吻烙過她身上每一寸肌膚,宛如吸血鬼吮咬她頸間搏動的血脈。
她亦熱烈地回吻他,鶯啼婉轉,藕臂勾住他肩頸,玉腿纏上他腰間。
他倏地低吼一聲,抱著她坐上旋轉椅,野蠻地長驅直入。
這是第一次,他粗暴而狂野地要她,即便她害怕自己承受不住,懇求地喊停,他依然毫不猶豫地一次又一次深深埋進她體內。
最後,他將所有的yu/望噴射進那急遽收縮的甬道深處,她啜泣地嘶喊,與他同時攀上高-潮的頂峰。
,真是一件累人的事啊!
事後,她癱軟地躺在床上,品味著高潮的余韻。
「你還好吧?」他躺在她身旁,轉頭看她。
怕她被他弄壞嗎?
櫻唇彎起,「你好過分,再這麼下去,我總有一天會壞掉。」
「你怕嗎?」他語音瘖啞。
「才不呢。在那之前,我會先……」她比了個用剪刀喀嚓的動作。
他愣住,她看不出他是嚇到了還是覺得荒謬可笑。
但哪種反應都好,能讓他總是淡漠的表情產生變化對她而言都是小小的成就感。
她粲然笑了,沖過澡後,與他相擁而眠,唇畔依然含笑。
但這甜蜜的笑意,在她朦朦朧朧地墜入夢鄉後,逐漸轉為某種驚恐的情緒。
因為她又作惡夢了,那個從她動了換心手術後便不時糾纏她的惡夢,她夢見一場車禍,夢見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命令她去死。
她依然看不清那男人的臉,但這次,她依稀看見了透過鏡子反射出的自己的容顏——
眉目如畫的五官、豐滿的雙頰。
不對,這不是她的臉,卻似曾相識,她曾經在哪里看過這張臉,她見過……
「田曉雲!」她悚然驚喊,陡地從床上彈跳坐起。
韓非被她吵醒,也跟著坐起身。
「你怎麼了?」
她茫然望他,雙瞳失焦。
「我……作了個惡夢。」
「惡夢?」劍眉一挑,「什麼樣的惡夢?」
「我夢見車禍,還有鏡子里的臉……」
「什麼意思?」他不解。
她自己也很迷惘,如墜五里霧中。
「那張臉是田曉雲……奇怪,為什麼會夢見她呢?」
听見這熟悉的名字,韓非一凜,神智頓時清醒,眸光銳利。
「你說你夢見車禍?」
「嗯。」
「什麼樣的車禍?」
「就是我好像走在馬路上,不知為什麼精神很恍惚,然後有一輛出租車突然撞過來……」
「出租車?!」韓非擰眉,一個陰暗的念頭在腦海成形。
「對。」方楚楚頷首,察覺他神情變得陰沉,呼吸凝住。
「怎麼了?你表情……好可怕,這個夢有什麼涵義嗎?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作這樣的夢嗎?我明明沒出過車禍,夢中那個女人不應該是我。」
「或許……是一種感應吧。」
「感應?」她期待他的解釋。
他卻不吭聲默默下床,為自己倒了杯水,一面啜飲,一面深思著什麼,然後,他來到窗前陰影處,旋身面對她。
夜太深,房內只開了一盞小燈,她看不清他的臉。
半晌,他終于慢條斯理地揚嗓。
「你說你在鏡子里看見曉雲?」
「是啊。」
「其實出車禍的人是她。」
「什麼?!」她駭然,「我、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
「曉雲發生車禍,她死了。」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怎能顯得如此冷靜?
「怎、怎麼會?怎麼可能!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你動換心手術那一天。」
她倏地凜息,不能呼吸。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是玩笑吧?不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