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搬進鳳殿,更不能去您那,臣女有婚約在身,還是您的姑姑啊!」明知听到這話他鐵定翻臉,她還是不得不說。
他果然度量狹小的拍桌起身。「就算你哪里都不去,高玉賢那女人還是必須遷宮,朕情願在那里養畜生,以後鳳殿就是小花的貓窩了!」惡劣的說。
「您——」
「你以為不肯搬來,朕就沒法子了嗎?朕將你住的地方四面牆壁全部拆除,將附近的四殿並為一宮,這樣暫時勉強可住,反正過一陣子新宮完成,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都得與朕同住!」
這分明是恃強欺弱,她氣壞了!
離宮是紟唐王朝第二大宮殿,本身已建造得美輪美矣,再加上長沙地處平原,氣候宜人,秋天滿樹楓葉,景致美如詩畫。
但新帝南宮盛還是怕他那個喜怒無常的弟弟住得不滿意,遂另在長沙擇地建造更大的宮殿,而今日南宮策便來到新宮的工地觀察了。
「您真的很過分,怎能真的這麼做,任意破壞宮殿,硬是將臣女的住所拆得亂七八糟的,這樣您就高興了嗎?真不曉得您性子怎麼會這麼糟,到底有誰才治得了您……」醒目的紅裳出現在南宮策身後,謝紅花邊走邊碎念。
眾人心驚。太上皇居然能忍受有人叨念,更何況這已不是叨念,根本就是在數落他的不是,好個大膽的女子!
再觀太上皇,他雙手負背,對她的話充耳不聞,竟是隱忍下來。
真是奇觀啊!凡是見到這景象的人無不這麼認為。
第五章初入後宮(2)
「這里就是寢殿了,你想怎麼布置,待會說說,朕好安排。」他領她到了處建築了一半,但已瞧得出佔地寬闊之處。
她這才停止絮絮叨叨,從自己站立的位置放眼望去。「寢殿?是您的寢殿還是臣女的?」她得問清楚才行。
南宮策睨她一眼,目光冷許多。
她撇了嘴。「哼,這是您的龍殿,臣女出什麼主意?」
他挑高眉峰。這女人真的很不識好歹,前世他為她散盡後宮,卻仍換不得她一世的相伴,這世,他存心報復,故意讓後宮充盈,如今,隨著她再度的出現,後宮便成了棘手問題,要不是得花些時間處理後宮之事,他也無須忍受她的碎念忤逆。
他盤算,等新宮建好,自己也該迎新後了,這女人本來就是他的妻子,再讓她這樣妾身不明下去,自己先受不了!
他要她,就得要得光明正大,絕不讓她吃半點虧的!
「你不出主意也好,反正你眼光差,一切由朕說了算。」他轉過身去,懶得跟她再計較。
她氣得追上去。「您這家伙——」
「家伙?」他興味的轉回身了。
怎能叫前皇帝家伙?!她馬上咬住舌頭。自己該糟了!「呵呵……」
「你膽子真的不小啊!」他搖首嘖聲。
她漲紅了臉。「不是的,人家一時情急,口無遮攔就……」
「人家?」他揚睫,面容帶笑了。這听起來像是撒嬌,他喜歡,喜歡她粘賴著他說些嬌聲細語。
可惜,現下的她,還不是完整的水兒,早忘了曾經嬌羞的膩著他。心愛的蟲子刻意與自己保持距離,這讓他時時感到黯然,但隨著這聲「人家」,好似又回到從前。
「您不要老抓我的語病!」謝紅花跺腳了。
她不知這小女人的鬧脾氣動作,讓他更開懷了。
他的小蟲子一點一滴回來了,就像這樣,他的水兒就像這樣,總是惱羞成怒,總是恣意地對他發脾氣,就是這樣啊!
南宮策笑得舒心暢快。非常的好!
「太上皇,張大人來了。」李三重忽然領著張英發過來,打斷了他的好心情。
他瞧向一臉焦急的長沙郡守,臉色不由得變得冷淡許多。「嗯。」
張英發無奈。明知自己不受歡迎,但不來不行啊!「太上皇,不好了呀!」
他鎖眉,好似不太想搭理。
「太上皇,那……」張英發不放棄。
南宮策橫掃他一眼,立即讓他將話吞回去,一張臉憋得難受,臉皺得極丑。
一旁的謝紅花見狀,十分訝然。「張大人有話要說,您為什麼要阻止他?」她立刻不滿的問向南宮策。這家伙實在太過矜傲無禮了!
「你別多事!」他輕斥。
她抿緊了唇。「臣女也不想多事,只是您是主子,下屬有事要稟,您竟禁止他說話,這萬一是急事被您這樣耽誤了,可怎麼得了?」
張英發听了感激得猛點頭。謝小姐仗義執言,真是好得很。
他冷峻了臉龐。「你又忘了,朕不許你干涉朕的事的!」
她不快的瞪視他。「臣女哪有干預什麼?不過就事論事罷了。」
他教她惹怒了。「朕的話你都當成耳邊風是吧,連朕也不放在眼里了?」
「話不是這麼說,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就算您是太上皇也不能不講道理!」
「反了,真是反了!」他怒極反笑。
張英發見了,不禁為她捏一把冷汗。震怒的太上皇很少饒過誰,謝小姐仗著近來他對她的恩寵就敢放肆,這下可要闖大禍了!
「誰反了?您不要亂說!」她還不知死活的頂嘴。
南宮策氣得臉色鐵青。
眼看這氣氛,太上皇沒斬她怕是不能息怒,只是謝小姐為他出頭,若因此喪了命,他也過意不去。張英發正要開口替她求饒,卻見那如同暴怒中獅子的男人已轉向他道:「都是你這混帳挑的事,有話還不快說!」
他愕住。這峰回路轉的變化是怎麼回事,太上皇明明大怒怎麼還肯听自己說話了?
「呃……京城來了消息,說是黔縣官府帶頭搶劫商家,殘殺百姓,目前該地正大亂著,皇上派去的兵一時鎮壓不住,皇上著急,派人八百里加急的趕來請示太上皇,這該如何是好?」既然有機會說話,他趕緊正色的稟告。
想當初在馬陽縣時,他就注意到太上皇對謝小姐的特殊之處了,怎還會以為太上皇會對她不利呢!甚至,以他如今看來,滿後宮的嬌娥都比不上這謝小姐的一根寒毛,幸虧自己想幫著求饒的話沒說出口,不然可就多嘴了。
「這不過是雞毛蒜皮小事一件,問朕做什麼?」南宮策不憂,臉上還展笑,顯然樂見如此。
「可是若放任不管,再這麼下去,其他縣府也會跟著作亂,引發更大禍患。」
張英發著急地再道。
「那也是二哥的問題,朕之前就警告過你了,別拿這些雜事來煩朕的。」
「太上皇——」
「夠了,朕已听了你的稟奏,你可以滾了!」他拂袖要走。
但他腳才挪動,一道氣呼呼的身影就擋在眼前了。
謝紅花雙手叉腰,雙頰鼓鼓,雙眼圓瞪,滿臉火氣。
他不由得眯眼視人。她又想怎樣?!
「太上皇太不負責任,官府帶頭作亂是何等大事,您不管還盡說些風涼話,真教人生氣!」她氣鼓鼓的指責。
他露出不屑笑痕。「你生氣又如何?」哼!
「您——」
南宮策沉下臉來。「朕都已依你所求,听張英發說完廢話,你別得寸進尺,當心朕——」
「當心什麼?當心您殺我?放心,若天下大亂,不用您動手,臣女也會教亂民殺死的!」
「住口,有朕在,誰敢動你!」他立即變臉。
「何必說大話,屆時暴民群起作亂,您自保都來不及,哪保得了我!」
「水兒!」他已教這女人激怒了。
「人家不是存心說氣話,而是黔縣那有我的嬸婆,兒時嬸婆可疼我了,紅裳童服都是她剪裁給我的,黔縣出事,萬一她也遇害了,那……那可怎麼辦才好?」她說著,擔憂的眼淚就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