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妻一夫(上) 第4頁

「我隱約記得有位姑娘被我嚇得不清……那位姑娘是你?」他遲疑地問著。

「當然是我們小姐,我們跟小姐到河渠邊散步,發現你奄奄一息地趴在岸邊,小姐就把你救了回來。」一旁的沉香趕緊將當時的情景告知他。

「沉香,誰讓你多嘴。」紀紫心橫了沉香一眼,將已空的藥碗交給他,開始解趙天祺身上包裹傷口的布巾,「把換藥工具端過來,趁這湯藥藥效還未發作,先幫這位公子換藥。」

「好的。」沉香將桌案上放著布巾、藥膏跟藥粉的托盤端來,放到床邊的矮幾上。

紀紫心拿過一塊干淨的布巾,替殘留在他身上的藥漬擦拭干淨,消毒、上藥。

「姑娘的救命之恩……」趙天祺看著她像是常做這事一樣,手腳俐落地幫他消毒、換藥,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在下……」

「救你只是舉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好好休養才是真的。」她挖了另外一種傷藥抹在布塊上,「深吸口氣,這樣藥膏貼上時才不會痛,忍忍,這藥膏剛貼上時會有股灼熱的刺痛感,像火燒一樣,可對你傷口復原很有效。」

真如她所說,這藥膏一貼上,一道像是火燒一樣的疼痛襲上腰間,趙天祺猛地倒吸口氣,手捂著腰間剛換好藥的傷口,試圖減緩那股灼燙的刺痛感。

「忍忍,約莫半刻鐘後就不會那麼痛了。」換完藥後,紀紫心幫他把脈,脈象已經恢復穩定,她才安心的說道︰「你先休息,我去開藥方讓白果幫你抓藥,晚一點再來看你。」

「大哥哥,你好好休息,子翌等一會兒再來看你。」紀子翌朝他揮揮手後,牽著紀紫心的手離開。

紀紫心又交代沉香一些事情後便離開,沉香看見他捂著胃緊皺眉頭的糾結表情,猛然想起一事。

「糟糕,我忘了小姐稍早有交代過我,你一醒就要先喂你喝一點粥墊底才能服用湯藥,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忘了,竟然沒有提醒小姐,你還沒有喝粥就先喝湯藥,被她知道一定要罵死我。」沉香用力拍了下腦門,低呼了聲,趕緊到屋外拿在窗下隔水煨著的湯粥。

趙天祺手捂著有些不太舒服的胃。「你別緊張,現在喝也是一樣……」

「不一樣,哪有一樣,你腰間的毒傷,我家小姐說了,你方才喝的湯藥是帖猛藥,得先墊點東西否則容易胃痛。」沉香焦急地一口接著一口將湯粥喂進他嘴里,就怕喂得太慢被他家小姐發現他的疏忽。「這粥好喝吧,這可是我家小姐親手熬的,對于你體力恢復很有幫助。」

幾口湯粥喝下,胃果然沒有再像方才那般不舒服,隱約地也感覺到腰間的傷口不再像之前那般灼燙刺痛,趙天祺疑惑地問道︰「沉香,你家小姐會解毒?」

「當然,我家小姐可是人稱神醫的傳人,要是不會醫術不會解毒,公子你兩天前就得去見閻羅王了。」沉香將最後一口湯粥喂進他嘴里,得意地贊揚著他家小姐。

「原來如此……」

「對了,你是跟人結什麼恩怨?否則怎麼刀刀要你的命?還在匕首上淬毒,我家小姐說了,在匕首上淬毒,這人就是存心不讓你活。」沉香好奇地問道。

聞言,落水前的畫面再度浮現眼前,趙天祺垂下眼瞼,表情浮現一抹沉痛。

沉香見他原本已經稍微恢復血色的臉龐再度蒼白,緊張地趕緊擺擺手,「這位大哥,你不想講就別講也別想,你現在是傷患,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養,不要去想那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他的老天爺,要是被小姐知道他打探病人隱私,害病人無心養傷,準會扒掉他一層皮。

趙天祺用力吞下心頭的那抹苦澀,搖頭,「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沉香看了眼已空的碗,「你還要再喝一碗粥嗎?」

他搖頭,「沒什麼胃口。」

「你剛剛喝下的那碗湯藥也差不多發揮藥效了,你先躺著閉上眼楮休息,我去看看小姐還有什麼要交代的。」沉香扶著他躺下後,便離開廂房。

待沉香離去,趙天祺闔上的雙眼再度睜開,宛若古井般沉靜無波的黑眸定定望著上頭的房梁,看不出一絲情緒,但棉被下爆著青筋的拳頭,卻泄漏了他難以抑制的悲憤心緒。

太後病重,急需生長在雪山火山口的冰焰火蓮為藥引,他奉皇令前往雪山尋找,卻在完成皇上所交代的事情,準備回京之時,接到太後病危的飛鴿傳書。

他與兄長商量後,決定冒著風險走水路,先將其中一朵冰焰火蓮以最快的時間送回京城,其他雪蓮則由他信任的心月復手下,走陸路安全送達。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是一個早已設計好的陷阱,有人買通殺手謀害他。

而捅他一刀的人不是別人,是他最敬重的大哥——趙天佑。

第二章帶著美男趕緊逃(1)

連著幾天的法事終于結束,礙于他們院子里藏著一名重傷傷患,不能因法事結束就打包行囊匆匆離去,因此紀紫心尋了個接連多天法事身心疲憊的借口,向靈鷲寺方丈請求在寺廟里多住幾天,方丈不疑有他,便答應讓他們在寺廟里多住些時日。

之前因為大雨影響了他們的回程時間,在家里等他們兩姊弟回去等得有些心神不寧的紀世杰,讓人捎來了信,要他們法事一結束便趕緊回家,別在外多做逗留。

紀紫心坐在院子里,一邊用樹枝教弟弟在地上寫字,一邊看著爹讓人送來的信件。

內容跟前幾封信一樣,法會結束就讓他們趕緊回去,他這個老人想念他們兩姊弟了。

動身回家她也想啊,可她救的那位安睿公子現在還不能長途勞累,只能再多待幾天。

不過,還好經過這幾天的休養,他身上的傷口雖然還未完全結痂,卻可以稍微下床活動。也許是因為他長年習武的關系,身體復原的狀況比一般人還要好上一些,所以已經能略走兩步。

可她還是不敢大意,生怕一不注意,或者是因為趕路,馬車晃動撕扯到傷口,便會讓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再度裂開,這也是她遲遲未起程的原因。

趁著今天天氣風和日麗,趕緊讓沉香備熱水,先幫他洗頭,再徹頭徹尾幫他將身體好好擦拭一番,否則他身上的酸味都快飄酸十里了。

要是被突然來這院子的方丈或是其他師父聞到,她實在很難自圓其說啊!

這時,甘草驚慌的聲音遠遠地便從院門外傳了進來,「小姐,小姐!」

趙天祺在沉香的幫忙下,換上紀紫心幫他準備的新衣服,才一腳踏出廂房便見到神色慌張的甘草沖進院子。

笆草上氣不接下氣地對著坐在紀子翌身邊紀紫心喊道︰「小姐,不好了。」

紀紫心放下手中的書信,抬起頭看著跑得臉色發青的甘草疑惑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瞧你急成這樣,我不是讓你跟天冬去買藥嗎,藥呢?」

「小姐,我跟天冬剛剛拿著藥方到杏林藥鋪買藥,才要踏進藥鋪便見到幾個看起來十分凶惡的男子拿著張畫像在找人。畫像我是沒看到,可他們形容的長相身形跟安睿公子很像,我一听不對勁,就趕緊跑回來通知你。」甘草捂著急喘不已的胸口,一股腦地將自己看到听到的告知紀紫心。

「長得相像的人很多,也許他們找的是別人。」

「不,小姐,他們還說了,他們要找的那男子腰間受了刀傷……」甘草接過白果為她倒來的茶,猛灌了口後,繼續將听到的消息告訴紀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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