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妻一夫(下) 第9頁

榮王爺看向大媳婦姜氏,「說,這是怎麼回事?」

姜氏跪下,恭敬地敘述著當時的情況,「回父王,是小叔他誤會母妃了,事情是這樣的……這熱茶是弟妹自己不小心踩到裙擺跌倒時潑到自己臉上的,跟母妃無關……反而是弟妹她……」

「啊!」

「疼嗎?我輕點。」趙天祺連忙放下手中的布巾,輕吹著她臉上的傷口。

「沒事,不痛。」才怪,她的臉現在是一抽一抽,火辣刺痛得她想整張臉泡進冰水里。

「是我不好,一回到王府便讓你受委屈。」他難受地看著她這張滿布大小不一的水泡,眉頭糾結的芙蓉面,伸手模模她的頸子,安撫道︰「你這麼愛美,容不得自己臉上有一點斑點,明天一早我就進宮找御醫拿藥,宮里有一種女敕肌霜專門用來治療燙傷,很有效,絕對不會留下一點疤痕。」

她雖然個性開朗,有時性子大刺刺的不像個女人,簡直像是他兄弟,卻還是很愛漂亮,每隔幾天就會敷自制面膜,說什麼要保持肌膚女敕白無瑕。

當時他看到她臉上敷著東西像個白面鬼時,還被她嚇了一跳,後來便見怪不怪,這小女人愛屋及烏,有時自己敷臉還會拉上他一起,美其名曰保持青春美麗無敵。

她拉下他的手,嘴角微勾,「不用,我剛剛拿給你讓你幫我擦上的冰肌凝露就很好用,這是專門用在皮膚上的,兩三天水泡就會掉了,不用擔心我會留疤。」

听她這麼一說,趙天祺眉頭皺得更緊。

「怎麼,我的醫術你不相信,難道我爹的醫術你也不相信?這藥可是我爹親手調配的,任何重大燙傷都能不留疤痕,當時你也用過呢。」

「既然是岳父大人親手調配的,為夫哪里有不放心的道理。」听她這麼說趙天祺就放心多了,說著說著便開始幫她按摩這雙跪得發麻的腿。

「我的腳沒事,早緩過來了,別擔心。」

趙天祺冰寒澈骨的眼眸射出一記狠戾,握緊暴怒著青筋的拳頭,「這筆帳為夫會為你討回,連同……」他母親的……

「別,你別替我出手,你下定決心回來就做你該做的事,專心奪回你被搶走的一切,不要分心顧慮我,我的事情自己會處理,我的仇我自己報,我不會讓害我難過的人好過的!」

趙天祺不認同地看著表情堅毅的她,見她不只是說說而已,吁口氣,「好,就交給你自己處理,真不行就放手,由為夫來。」羅氏也該收拾了。

「這才對嘛,男主外女主內,你負責對抗前方敵人,我負責幫你掃平後方阻力,我們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她兩手用力握拳,一副像是要上戰場殺敵的模樣。

他橫了她這副女漢子的模樣一眼,屈指寵溺地彈了下她額頭沒有受傷的部位,「你就不能像那些女人一樣,把什麼事情都丟給自己的丈夫處理嗎?」

「我要是跟那些女人一樣,你還會看上我?」

他雙臂抱胸,轉了下眼珠子,搖頭坦言,「是不會。」

他最愛的就是她那像太陽一樣開朗光明、勇往直前的性子,和勇于面對問題,負責不逃避的態度,如若她跟一般後院女人一樣,又如何吸引得了他,將自己一顆冷硬的心遺落在她身上。

「你說好不好?」

「好,我們一起努力!」他拉下她的手臂,將她抱入自己懷中低頭吻了她的發絲後,抱著她走向桌邊。

「餓了吧,我讓膳房做些清淡的食物,等你臉上的燙傷好些,為夫再帶你到外頭大吃一頓,這一路上不是嚷著想要吃饕珍閣的烤鴨嗎,傷一好,馬上帶你去吃。」趙天祺一邊安撫她,一邊為她舀了碗湯。

趙天祺心中對她有愧,本應該是帶著妻子與父親一家團圓,和樂地用著晚膳,沒想到最後竟會是他們兩夫妻圍著小圓桌用膳,想想心底還是有些失落淒涼。

這時,緊掩的門傳來一紀清脆的敲門聲,沒一下閻管事便進入內廳,站在桌邊恭敬地傳話,「二少爺,王爺讓人在滄濤院擺了家宴,王妃及世子妃都到了,世子現在正在羅將軍的軍營里學習軍務,無法隨意離開軍營,就剩二少爺您一人未到,王爺讓老奴過來催促您,別讓所有人等太久。」

這話的意思就是只準他一個人出席家宴,趙天祺憤怒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告知父王,我已經用過晚膳!」

「這……」閻管事嘴角一抽,這話他怎麼好如實轉達。

「天祺,你過去吧,你剛回到王府,別跟王爺有什麼不愉快。」

「你是我的妻子,是寫了婚書明媒正娶的妻,不是上不了台面不三不四的妾,一家團圓用飯,就必須有你的位子!」這點他絕不妥協。

閻管事看著堅持己見絕不退讓的趙天祺,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如若父王還有什麼話要說,晚膳後,我自會到書房見他。」

「是的,老奴這就轉告王爺您的意思。」閻管事點頭後便轉身走出飛羽樓。

紀紫心惴惴不安地看著閻管事離去的背影,「天祺……你才剛回來就為我跟你父王硬著來,這樣好嗎?」

「沒事,很多事情遲早都會發生,我今天不堅持,明日就會被人捏著玩,更會委屈了你,你別擔心我跟父王的事情,現在你只需要好好養傷,靜觀其變,知道嗎?」他夾了塊清蒸鱸魚放到她前方的碟子里,「快吃,別餓著。」

滄濤院。

榮王爺听到閻管事的轉述,雖沒氣得將整桌佳肴給翻了,卻也摔破了好幾個酒杯,一場家宴就在榮王爺的盛怒,所有人吃得膽顫心驚中結束。

被這個失而復得歷劫歸來的兒子氣得不輕的榮王爺,簡單用過兩樣菜後便氣呼呼前往書房,同時再度命人將趙天祺叫到書房。

趙天祺卻堅持陪紀紫心用完點心,看著她喝完湯藥才肯前往書房,可把在書房里等他的榮王爺氣得夠嗆。

一看到姍姍來遲的他出現在書房,榮王爺想也不多想,操起桌上的硯台便往他砸去,卻被他閃過了,「你大了,翅膀硬了,什麼都可以自作主張,隱姓埋名丟下暗衛營的職務,任性妄為地連婚姻大事都可以自主,現在連我這父王的話都不听了!」榮王爺激動地猛喘大氣。

「父王找孩兒過來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趙天祺睞了眼摔落在腳邊已經支離破碎的硯台,對于父親的憤怒直接無視。

榮王爺瞪眼看著面無表情,對他的怒氣沒有一絲畏懼或是在乎的趙天祺,感到很是無力,覺得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

深吸口氣斂下所有怒氣,他指了一旁的那堆畫軸,「自己挑,你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上不了台面,挑幾個你看得順眼的當妾,再挑一個家世相當的女子為正妻,挑好後你回去告訴她,雖然她與你先行拜堂先進門,但她只能是你的平妻,正妻這個位置她坐不起,也坐不來!」

「父王,孩兒跟您說過,紫心是我的妻子,今生我只會有她一個妻子,您就別再費心思替我找女人,孩兒是一個女人也不會再納入後院的!」

「你說什麼,只要她一個女人?!」榮王爺暫時壓下的那把怒火,因听到他這句話,瞬間又噴上九重天。

「是的,因此父親不必再為孩兒費心。」

「同意讓她當你的平妻已經是為父對她最大的讓步,如若不是看在她是你喜歡的女人分上,她連當你侍妾的資格都沒有!」榮王爺聲嘶力竭地對著趙天祺怒吼,那咆哮聲震得屋瓦都為之一動,屋梁上頭的灰塵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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