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也不管她的回應,隨即咕嚕嚕喝下肚,又繼續大快朵頤。
听出他的調戲之意,君十二氣惱地站起身。「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失禮的人!」話落,她拂袖離席。
「唉怎麼就跑呢。」看著她的背影,湛朵口氣遺憾,臉上卻帶著笑,仿佛沒能逗她笑,能惹惱她也好,至少是冰山變火山。
「湛朵公子不須理她,我家十二就是孤僻,倒是你這只玉葫蘆里裝的到底是什麼?氣味怎會如此香甜?」君十一指著他擺在桌面的玉葫蘆。
湛朵涼涼瞥他一眼,「這酒,只有有緣人才能喝。」說著,別有用心手再將玉葫蘆收回腰間。
盡避有些失望,他還是揚著笑。「還請兩位多吃些,還有祭主,這陣子消瘦不少,得再多吃一些。」說著,動手夾了菜。
「不用了。」她挪開碗,勉為其難地勾著笑。「我吃飽了,無咎、湛朵,我帶你們去客房吧。」
兩人對視一眼,向君十一隨意打聲招呼便離席。
他獨坐在大桌邊,緊握的筷子應聲而斷。
「無咎,你心情不好嗎?」
「有嗎?」
「嗯。」
看著他如覆冰雪的臉,君十三終于忍不住在捧起他的臉。「到底是怎麼了?」
帶他和湛朵去過客房,她便回房沐浴包衣,不久他來了,卻是冷著一張臉,像是誰得罪了他。
「你跟君十一有過節?」他問。
他不自覺的冷著臉,是因為她剛才的態度讓他懷疑昨晚的事與君十一月兌離不了關系,畢竟君府這麼大的府邸,下人並不少,豈是李成威可以帶人自由出入的?
「……沒有。」她垂下長睫,拉著他在錦榻上坐下。
這是君普爾家務事,她不想讓他知道,況且她也怕他會傷害十一哥……不管怎樣,十一哥總是她的兄長。
「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她喘著,把臉往他肩上一靠,雙手環過他的腰。
她剛沐浴的清香在他鼻間繚繞,微濕長發披落在背,漾開烏亮光澤,他忍不住探手輕撫。
發絲細滑如緞,在他指尖緩緩滑落。
靶覺他極為珍惜地撫著她的發,她像只佣懶的貓在他肩上蹭著,貼得他更緊,仿佛沒意識到這樣的舉動有多誘人。
「十三……」他啞聲喘著,想將她拉開,她卻巴得更緊。「你再貼著我,不怕我做出逾炬的事?」
君十三驀地挺直身,往他嘴上一親。「像這樣?」她嘿嘿笑著,無視他眸色瞬間變得黯沉。
無咎瞅了瞅她,將她拉開。
「怎麼了?」她不解地看著他。
「明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所以得先離開了。」說著,他起身要離去。
她趕忙將他拉住。「非得現在就走?」向來,她不會過問他太多,畢竟他身為神衹,有些事屬于天機不便瀉露,可她總覺得他不是為了明天的事要離開。
難道是……她的舉動太大膽,惹他生厭?
「你……不懂。」他啞聲道。
他就怕控制不了自己,會要了她。
「我不懂的事可多得很,你說了我就懂。」她很堅持,不希望兩人之間存在任何誤解。
無咎無奈地看著她,卻見她越貼越近。「你要做什麼?」
與此同時,她已經再度吻上他的唇。
很笨拙、很青澀,只是靜靜貼覆,感覺他的唇,感覺一份微妙的悸動;她難以形容自己的感受,但她真喜歡就這樣親著他。
這跟五皇子意欲輕薄她時,感受截然不同,沒有恐懼,只有一股莫名的激動和喜悅。
無咎眯眼瞅著她,伸舌輕采她的唇辨,感覺她怔了下,但她沒有拒絕,微啟檀口反應。
倏地,他的舌鑽入她的唇腔內,緩慢地舌忝吮每一寸,那折磨人的節奏,教她胸口發痛發悶,但似乎有一股更強烈的激顫從下月復生起,導致她渾身敏感,輕顫著。
他吻得小心翼翼,然而她的順從,勾起他更強大的,吻開始變得狂野,放肆地糾纏著她的。
以為窮其一生都不可能得到,但此刻她卻軟倒在他懷里,他情難自禁地撫上她不盈一握的縴腰,感覺她一震,他驀地松開手,不敢再進一步。
「無咎,我怪怪的。」好半晌,她悶聲道。
「怎麼了?」他垂眼瞅著她,發現她小臉紼紅,就連頸項耳垂都泛著迷人的紅暈。
「我,我……」她羞澀不已。
因為她渴望踫觸他,也渴望被他踫觸……可是,這種話能說嗎?
無咎難以猜測她的心思,見她模樣忸 ,不由得猜想,也許是她想拒絕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不想勉強她,他深吸口氣,將氤氳欲念收起。「我要走了,記住,明天盡量別往城南去。」
不能再待下去,他不想做出任何令她討厭的事。
「城南?」君十二驀地抬眼。「為什麼?」
「不要多問。」他想走,卻發現她直揪著他的袖角。
明天,暴雨將引起錢塘江泛濫,帶走一千三百二十一條人命。
這是天機,要是泄露而改變天命,他的麻煩就大了,當然,他並不認為告訴十三,她會胡亂泄露,只是怕她為自己的無能為力難受。
「……其實,這只是借口對不對?」她紅著臉,但眉皺得緊。
「你在說什麼?」
「你……根本不想要我。」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很會胡思亂想,而且控制不了自己。
無咎忍不住苦笑。
「明天有水患,會水淹城南。」
「嘎?那……」話到舌尖,又硬生生咽下。
「你想問什麼?」
「沒事,女乃女乃交代過,就算听見神諭,也不該企圖改變什麼,所以我就干脆不問。」說著,她臉上的紅暈還是退不了,覺得自己很丟臉,竟懷疑只是他想逃避自己的借口。
「喔?」
「好比召喚龍神降臨,龍神下降臨,那就代表這件事是他辦不到或是不能違背的,故不能勉強,這是歷代祭主的囑咐。」她說得再認真不過。
「女乃女乃還說,不能因為一已之私而改變生老病死,這樣的話,會亂了整個世間的命盤,如此一來,就算是抱持善心,也等于進了惡道。」
所以她寧可當作沒听見,免得自己沖動下做出什麼累及他。
「說的對極,這世間自有一套天理,要是企圖改變,有可能帶來更大災禍。」
他贊許地點頭。
「那麼……你還急著要走嗎?」
「……你不怕我對你做什麼?」人直瞅著她緊揪住她袖角的手,突地像是察覺什麼,朝窗外探去,卻發現她的手改握上他的,被轉移了注意力。
「我如果怕,為什麼還要拘留你?」她羞怯但堅定的問道。
「你忘了你曾經推開我?」
君十三恍然大悟,想起他曾在夢中對她……
「此一時彼一時,我現在又不怕,我……想要你留下。」
「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他啞聲喃著。
他壓抑自己的渴望許久,如今得到她的首肯,又如何能夠再做聖人?
靶覺他強而有力的臂膀緊擁著自己,君十三微眯起眼,情難自禁地輕吟出聲。感覺他的吻像火一般燒燙著她,她的心跳得很急很急,需要從胸口蹦出。
此刻遠在東邊的熒惑樓,有人正盤腿坐定,以巫術窺得兩人對話,意外听見天機後,驀地張眼,勾笑。
真教人不敢相信!
原來男女情事,竟是這麼羞死人的事!
一早醒來,無咎已不在身邊,君十三稍稍松口氣,然後又把臉埋在被子里,直覺自己無臉見人。
她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居然還開口邀他……簡直是自尋死路。
想起昨晚的一切,她再度羞紅臉,但並不後悔,他溫熱的軀體貼覆著她的那一刻,滿足充溢她心房,感覺自己仿佛就是為他而生,在遇上他之後終于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