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皇假後(上) 第4頁

他瞥向自個兒的主子,就見他在馬上瞧起來端正威儀,其實嘴角已在輕顫,顯然是憋笑憋得吃力。

「可也不能坐太久,前頭太子的馬車已走了有段距離,若回頭不見九皇子的身影,定會追問的。」周彥不得不提醒。

九珍嘟起杏紅的嘴,再瞧向高坐馬背上的人。他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神情真的帶些許著急。

她是偷偷跟著來的,才會女扮男裝掩人耳目,這時若教人發現她的存在,盡避太子沒有責備,但是未能隨行的其它皇子得知後,可就有說不完的背後話了。

她平時雖胡鬧,但遇要緊事,還是懂分寸的。「好啦,本小……公子這就起來趕路。」她不甘不願的站起身,周彥趕緊上前幫著拍掉她身上的塵灰。

待清理干淨,她才走至祈夜白身旁。「勞煩九皇子挪個位子給我,我不想回馬車上去,在那四方小廂里顛得我頭都暈了。」她抱怨。

祈夜白頗有英武之氣的輕掃她一眼,頷首。「上來吧。」說著長臂一撈,將人抱上自個兒座前。「走了!」她人一上馬,他立即加速追趕皇兄的座駕,身後的大批護衛也隨即追上。

在外人瞧來,兩個男人共騎一馬,身子都是挺直的,也沒啥不對勁,但也只有離他們極近的周彥與幾個近侍曉得,自家主子的一只手正悄悄伸向前方人的小臀,心疼不已地搓揉著。

第2章(1)

南陵,大萊王朝皇家陵園,里頭供奉了立國兩百年來所有的帝後。

自抵達此地後,太子即展開盛大的祭祀祈壽儀式,隨行所有大小闢員共百人,一律著深服,持香遙祭大萊先帝們,一同祈求當今聖上能身體康泰,壽與天齊。

祈壽儀式一連持續三天,所有官員跪地三日不起,就連太子也在地上跪足三日,才在眾人苦勸下起身回寢。

而大伙在太子離去後,也才敢稍事離席休憩。

「來吧,這是周彥幫我弄來的去瘀藥,我幫妳揉揉,膝蓋就不會那麼痛了。」南陵行宮寢殿里,祈夜白手持瓷罐,急著要給某人擦擦揉揉。

他沒想到大哥居然一跪就是三天,自個兒陪跪是應該,但九珍混在隨行人員里,也得跟著跪,這會膝蓋肯定都瘀青了,他光想就替她疼。

九珍也不客氣,馬上掀起裙,撩高兩支褲管,露出膝蓋,果然原本白皙的地方都青青綠綠一片。

他當真萬分不舍。「早知道會受罪,就別要妳跟來了。」他難掩懊惱。

「算了啦,你不也跪了這麼多天?你吃得苦,我怎麼吃不得?快幫我上藥,等會就消腫了。」

「九珍真勇敢。」他感動的連忙為心上人上藥消炎。

「來,我也幫你上藥,你的膝應該也很疼吧?」

「我不用了——」

「七皇子,您看錯了,里頭的不是——」外頭突地傳來周彥心焦如焚的阻止聲。

但是,他顯然攔不住來人,祈夜行幾乎在他話聲剛落時便進到寢宮內。

九珍還沒反應過來,祈夜白已經手忙腳亂的將她的褲管放下,舍不得她的白細雙腿被瞧去分毫。

瞧見兩人後,祈夜行撇嘴諷笑。「我就說看見權家九小姐也在行列中,這奴才偏說不是,直說我認錯,瞧見的是權永平那小子,看來,看錯的是周彥,回頭我就將這奴才的眼珠子洗一洗,免得他年紀輕輕,眼楮就花了!」

這話讓跟著進來的周彥當場嚇得跪地求饒,「七皇子,饒命啊!」

「七哥,是我要周彥隱瞞的,你就行行好,別怪他了。」祈夜白馬上為自個兒的貼侍求情。

「哼,這奴才不知好歹,我都找到這來了,他還敢說謊,膽子也太大了!」祈夜行怒氣未平。

九珍走上前去。「這都是我的錯,是我硬要跟上來的,你想怎麼樣?」她抬起小巧的下顎,不馴的問。

祈夜行大祈夜白兩歲,這次雖也隨行前往南陵,但不同于祈夜白是太子讓他來的,祈夜行卻是皇上下旨隨行。

祈夜行的母親德妃,是目前病弱的皇上最常召見的人,連帶也使得這位皇子的未來備受矚目。

他冷冷睨著眼前整整矮他一顆頭,一身男兒打扮的小女人。「妳也夠膽大妄為的,竟敢女扮男裝混進隊伍里,這事我若呈報上去,別說妳爹受累,就是九弟也要等著遭殃!」

九珍可是一點懼色也沒有。「什麼叫混進來的,我是以九皇子眷屬的身份同行,我爹與九皇子會遭什麼殃?」

「眷屬?」他臉色更加難看。

「沒錯,全天下誰不知道我權九珍與九皇子的關系,他要為皇上祈福求壽,身為未婚妻子的我,難道不能陪同他,為皇上的福壽盡心?」她說得理直氣壯。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可就算是女眷,為父皇祈福是何等嚴肅之事,連太子自個兒都沒帶女眷同行,九弟卻帶著妳,當這趟是嬉戲秋游嗎」提起她女眷身份時,他神情明顯帶怒。

「就我所知,你不也帶了小妾同行?」

「那不是小妾,那是伺候丫頭!」他更正,彷佛不希望被誤會。

「不都一樣,那個丫頭還剛為你生下個兒子呢!」

「那又如何?會收那丫頭是被逼的——」他話到嘴邊突然收口,但那模樣像是很不甘心。

「就算是被德妃逼著收,那也是收了,你帶她來,就是為你暖床的人。」

「我說不是!」

「就是——」

「九珍,不許再說了!」見他們快要吵起來,祈夜白立刻板起臉。

「是他先惹我……好嘛!」原本還想說什麼,可瞧見他臉色不好,又有「外人」在,九珍不得不乖乖收起利牙,站回他身後。

這讓祈夜行見了更惱。這權九珍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九弟,只要九弟一句話,她就乖得跟貓兒似的。

……當真只有九弟能治她嗎?

「七哥,九珍這事還是請你多掩蓋,別將事情鬧大吧。」祈夜白開口懇求。

「咱們是為了父皇的康壽而來,你偏帶著閑雜人等出現,真不象話!」祈夜行立即逮到機會,拿出兄長的口吻訓斥。

祈夜白當下被訓得紅了臉。「是我的錯,還請七哥包涵。」

九珍見狀,氣得狠瞪祈夜行,怪他小題大做,他瞧了也不理,徑自轉過身,對著還跪在地上的周彥撂話。

「回頭到我那,給我掌嘴一百,瞧你還敢不敢對本皇子睜眼說瞎話!」這話他自然也是說給九弟跟九珍听的,說完即拂袖離去。

他一走,周彥立刻垮下臉,祈夜白也露出愁容,雖然確定就算鬧到大哥那去,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責罰,但總是教大哥為難,他也不好意思。

反觀九珍,只是朝祈夜行的背影做了個鬼臉,重哼一聲後,便不當回事的坐回繡墩上,喝茶去了。

許是九珍福大命大,七皇子還來不及去向太子打小報告就匆匆被召回京城,說是德妃游園時不小心落水,被救起後大受驚嚇,皇上急招他回去安撫照顧。

「我就知道會沒事的。」九珍咬著羊肉干,得意揚揚。

「說得好像你早知德妃會落水似的?」祈夜白搖著首。這會兩人能舒服的坐在這里,都有感謝太子大哥沒再一跪三天,而是一早領著大家在陵廟焚香一個時辰後,就讓大家散了。

原本他還提心吊膽大哥會提九珍的事,哪知他問也沒問,連七哥不見蹤影,打听之下才知七哥連夜回京去了。

九珍吃著果子,搖頭晃腦,一雙水靈大眼似笑非笑。「我是不知德妃會落水啦,我只是想——」

「只是想七哥應該不會去告發你!」他眼神忽而銳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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