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雅小姐?」一位助理叫道。
「我是。」杜小雅抬頭看向門口,笑容滿面的回答。
「請跟我來。」
「好的。」她優雅的起身隨後跟了上去。
這種小助理的面試,肯恩‧莫非應該不會親自出馬吧?她忖道。
其實上次在」凱星」大廳的一見鐘情對杜小雅來說是模糊的,因為現在肯恩‧莫非在她腦海里除了高大挺拔的身段和碧綠的眼眸外,她對他的記憶可以說是少得可以,他真的有那種讓自己悸動傾心的魅力嗎?她很想再仔細的看他一遍,可惜今天是不可能的。
「唉!」她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一大早就哀聲嘆氣。」
听到耳熟能詳的語音,杜小雅驀然抬頭,瞪著安坐在辦公桌後笑意十足的男人,她」泰山崩于頂而色不變」的表態也不禁愀然變色起來。
「龍華!」她大愕的驚叫。
這個人很討厭,讓她想忘都忘不了。
自從上回在DPUB認識後,他就對她老是冷嘲熱諷的,跳舞熱情了些他就說她」起笑」,笑容開心了些他就說她」傻笑」,就連她對別人打招呼微笑都被他說成」賣笑」,說來說去她還真倒霉踫到一個」笑ㄟ」。
離開DPUB後,她高興得手舞足蹈,因為她知道依她」忘人」的缺點,她定可以將這個討人厭的男人拋到九霄雲外去,就算下次再見面,對她而言他終是個陌生人,她根本可以不必理他,可是……
God ! 她怎麼該忘的不忘,不該記得卻偏偏記得,她竟然沒將這個爛男人忘掉,甚至還一下就叫出他的名字!難道這就叫作冤家路窄?要不然世界之大,他們為何還會踫頭?而且竟是在這種地方,他不會就是主考官吧?
瞪著端坐在皮椅上的他,她惡婆娘似的對他怪叫︰」你在這兒做什麼?」
「你又在這兒做什麼?」揚揚眉,肯恩‧莫非一臉十分無聊的反問她。
他這次到台灣來純粹為度假,從未打算處理公事,所以沒有將秘書Judy帶在身旁,無奈時不我與,假沒休到卻因事務繁雜不得不找個助理幫忙。
本來他早將一切都托給了」凱星」人事部,怎知好幾天都過了,他卻連一個助理人影都沒見著,所以今天他是怒氣沖沖興師問罪而來的。巧的是一張履歷表引起了他的注意,所以他忘了為何而來,卻破天荒的開口向人事主管要了這張履歷表,然後坐在這兒親自面試,當然,這張履歷表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杜小雅。
肯恩‧莫非皺起眉頭,眼楮上下打量著她的穿著道︰」你這身是什麼打扮?」
「你……你管我穿什麼,只要我高興就好,不用你管。」咽下破口大罵的沖動,杜小雅板著臉說。在還沒搞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凱爾」的主考官之前,她最好忍耐一下。
「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不倫不類成何體統,真是難看死了。」
God!他太過分了!
「你呢?不待在DPUB唱歌騙騙小女孩,跑到這兒來做什麼?還有,看看筆挺的西裝穿在你身上的結果,簡直是糟蹋了設計師的苦心!難道你沒听過‘猴子穿衣服不像人’這句話嗎?」在還來不及阻止白己前,杜小雅大肆的反嘲出聲。
冷哼兩聲,肯恩‧莫非不理她的挑釁態度沉聲問︰」你這小鬼不去學校上課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小鬼?!我已經滿十八歲了,不準你叫我小鬼听到沒有?」杜小雅恨恨的瞪著他叫道,別以為她是那種好欺負的人。
「十八歲不是小鬼是什麼?」肯恩‧莫非意興闌珊的斜睨她道,」現在還沒到放暑假的時間,你不乖乖去上課跑到這兒來做什麼?不會是逃課出來玩吧?」
「我逃課?哼,你少‘狗眼看人低’了,我早八百年前就拿到學位了。」杜小雅一古腦兒的將手提袋里的畢業證書丟在他桌上,」還有,今天我可不是來玩的,我是來這應征的。」她不可一世的瞪著他。
「應征?你來應征什麼,掃廁所的嗎?」肯恩‧莫非瞄了桌面的牛皮紙袋一眼,雙手動也不動的繼續刺激她。
「掃廁所?」杜小雅以高八度的聲音叫著,」你叫我去掃廁所?」
「你知道雇用童工是要受罰的,我是看在我們認識的份上才冒險雇用你的,讓你去掃廁所已經是最大的優惠……」
「童工?冒險?優惠?」杜小雅尖聲的打斷他,一臉想將他人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的表情,」你講這什麼狗屁話!叫我這個十八歲的天才碩士去掃廁所,你是眼楮月兌窗還是腦筋秀逗?」
「天才碩士?」肯恩‧莫非一臉大笑噴飯的表情。
「不信?那你不會看看那個呀!」杜小雅揚著下巴指著桌上的文件說,臉上的表情則是十足的不可一世外加洋洋得意,她倒要看看他跌破眼鏡是何等拙樣。
看著手中美國波士頓大學的文憑,說實在的,肯恩‧莫非有一秒鐘是驚愕的,沒想到這小妮子還真不是蓋人的,十八歲就拿到碩士學位,她這個天才叫得還真是名副其實呀!
「太不可思議了、太了不起了……」他搖頭贊道。
看到他一臉嘆為觀止的表情,再听到他贊不絕一的稱許,杜小雅簡直樂得笑眯了眼,她就知道他會大吃一驚、她就知道他會驚嘆不已,她果然是個天才呵……
「你這張證書模仿得真是太棒了,簡直是幾可亂真,一點都不像偽造的,我差點就要信以為真了。肯恩‧莫非搖著頭將後續的話語講完。
剎那間杜小雅的笑容僵在臉上,然後隨著秒針滴答滴答,她的笑容一塊塊的剝落而下。
「Fuck! 「她粗魯的詛咒出聲,面目猙獰的逼近他且咬牙切齒的進出話來,」你再說一遍,你有膽再說一遍。」
「嘖嘖,女孩家講話這麼粗魯,我看你真的需要回學校去再教育才行。」肯恩‧莫非皺眉嘖嘖有聲的對她說。
「Fuck! Fuck!」像是故意跟他作對般的,杜小雅特意再次詛咒著,」我Fuck you !」
對她粗魯的挑釁,肯恩‧莫非的反應是起身攫住她的腰身,將她拉靠在自己胸前,」你再說一句試試看。」他危險的眯眼盯著她看。
杜小雅一臉誰怕誰的表情斜睨他,然後開口︰」我Fuck……」
「我看你真的是太久沒洗嘴巴了。」捂著她的嘴巴,肯恩‧莫非拉著她邊走邊搖頭說。
杜小雅睜大雙眼,驚恐的瞪著他手上的濕布,拚命的掙扎著,他不會、他不敢……
肯恩‧莫非捂住她嘴巴的手改抓住她下頷,而另一只拿著濕布的手則慢慢接近她的嘴,然後不慌不忙、有模有樣的替她抹著。
「這樣擦一擦,嘴巴該會比較干淨吧?!」他邊抹邊說。
剎那間淚水由眼里溢出,由眼角流下,杜小雅生平第一次在人前哭了,而且不哭則已,一哭是哭得淅瀝嘩啦、驚天動地,外加一發不可收拾。活到十八歲,從來都是她欺負人的份,沒有人可以欺負她的,可是今天他竟然欺負她又對她動手動腳的,哇——她好委屈、好可憐喔!愈想愈覺得自己悲慘,所以杜小雅哭得更是起勁了。
瞪著突然問嚎啕大哭的杜小雅,肯恩‧莫非一時之間竟呆住了。
「別哭……別哭……」他手忙腳亂的安撫著,但杜小雅卻哭得更大聲。
「哇——哇——」
「別哭……我拜托你別哭了好不好……」他無能為力的雙手合掌求道。
交往過無數女人,對女人一向無往不利的他,第一次嘗試到手足無措的困窘,以往對哭泣的女人他總是無動于衷外加冷眼旁觀,可是看著哇哇大哭的她,他竟然感到無措與疼惜?
疼惜?這個陌生的感覺讓他有些不自然。
看著淚汪汪的她,他竟有些自責的感覺,也許是她的哭泣比較慘不忍睹、比較真實,而不像那些裝模作樣的女人吧?!他這麼告訴自己,只是她到底要哭到什麼時候?
「我向你道歉,求你別哭了好嗎?」肯恩‧莫非再次低聲下氣的求她。
「哇——哇——」而杜小雅給他的反應則是哭得更大聲。
「我叫你別哭你听到沒有?」盯著她的哭鬧,他再也忍不住的對她大吼。
「瞬間,杜小雅驚愕的停止哭泣,但下一秒她卻哭得更驚世駭俗了。
「我認輸了,拜托你別哭了好嗎?」瞪著她哭哭啼啼的淚眼,肯恩‧莫非自己都想哭了,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呀,所以在無技可施之下,他只能將她抱在自己的膝上安撫著,然後期待她淚水有干涸的一天。
「你欺負我!」杜小雅在他懷里哽咽的控道。
「對不起。」對于她的控訴他只有伏首認罪的份。
「你可惡。」
「是,我可惡。」只要她停止哭泣,他足隨便她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