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一看。還真的呢。她站穩,她馬上提醒他,「攝政王可以放開我的手了。」
他放開了,黑眸迅速閃過一抹不以為然,他猜她大概又開始玩欲擒故縱那一套,但依過去經驗,她是撐不了一個月的。
「女皇乃萬全之軀,行為舉止更該慎重。」五天沒見,嚴倫覺得她臉上的神情變化更為豐富,似乎也少了抹過去讓人討厭的驕氣。
「是是是,您說的都是,但是,既然要輔導朕,行為舉止也該慎重吧?哪有人消失五天的?要朕找鬼神輔導嗎?」
她不客氣的反駁回去。一想到這五日的焦頭爛額,她可是有一肚子的苦水,要不是上朝後,還能照過去一樣睡個回籠覺,而且是睡到中午,她現在肯定有兩顆熊貓眼賞給他看!
嚴倫是詫異的,因為她的眸中有火,但卻是一種埋怨不平的火,而非過去嬌嗔要他愧疚的火。
他干麼用這麼專注的眼神看著她看?她眼沒瞎,像他這種帥哥是大禍害啊,他這樣瞪著她,害她的心陡地怦怦狂跳起來;臉好像也開始發燙了。
「干什麼?我、朕長角了嗎?」她粗聲的用力瞪回去。
她臉紅了,怎麼回事?他真的覺得她有些不一樣,不過,或許就狡詐的她要他感到困惑的。
他收斂心神,「我們到御書房去吧,今日的課程是在上個月就排定的……」
「所以你才回來的?」
「如果女皇真那麼希望我留在身邊輔佐,那就讓臣看到你的用心。」
嘖,這家伙,硬是拐彎抹角的又罵了她。
兩人往御書房走去,嚴倫一邊告訴她,來上課的都是內閣大學士,他們個個才高八斗、學識淵博,女皇有任何疑惑或旨意,可以向他們詢問,當然,他們也會提出個人意見,供她做參考裁決。
扁听,言宣兒就快腳軟了,一進入御書房,見他們個個都嚴峻過人,她頭皮發麻。
內閣大學士們戰戰兢兢,她更是繃緊了神經,嚴倫見到那堆積了五日的奏摺時,兩道冷光又劈向她,她頓覺又矮了一截,巴不得能從這個時空瞬間消失。
「女皇有問題就問吧。」嚴倫不悅的丟下這句話,試著從那堆搖搖晃晃的奏摺里找出她批閱過的,但連翻好幾本,他的表情愈來愈凝重。
言宣兒兩只眼盯在他身上,也不說話,一大堆年過半百的大學士就被晾在一旁,靜悄悄的。
「各位大學士請回吧,在女皇看完這幾日的奏摺後,我會再行安排你們過來。」
眾學士暗暗的吁了一口長氣,舉步離開,一邊也不免在心中苛責女皇實在太懶散了!
終于,御書房內只剩下兩人,他嚴厲的雙眸直勾勾的看著她,再將手上的一本奏摺放到她手上。
「批吧,接下來這幾天,除了上朝、吃膳、就寢的時間外,我們都待在這里,直到這一疊的奏摺批完為止。」
什麼?批奏摺?現代電腦太好用,她的字跡不夠端正,加上又是用毛筆,才不敢批上的,不是她沒有看啊!
但看看他臉上凝聚的冷峻,識時務者為俊杰,她吭也不敢吭一聲,乖乖的一手拿起湊摺,一手拿起毛筆,朝他抿嘴一笑。
可也不知怎麼的,一拿起奏摺,周公就召喚,再加上沁涼的風調皮的從窗外躍入,輕輕的拂過她面容,她先是恍神一下,忍不住的呵欠連達。
嚴倫冷光一瞥,她連忙挺直腰桿,偷偷的看著他,認真的看奏摺,再批示。
她用眼角瞄,只瞄到一行什麼之乎者也的東東。
「治國大事絕不能有絲毫怠惰,文武百官等著你上早朝為何,不就是為了百姓的福祉,奏摺里寫的是人民的聲音……」
哇啦哇啦……一大串政事百姓,說的人生大道理簡直比她的國文老師還要恐怖,听得她滿頭星星,有時還有烏鴉飛過,偏偏他的聲音又低沉有磁性,听久會有催眠作用,她的眼皮愈來愈重,禁不住偷偷闔起眼,睡意更濃了。
然後,嚴倫就看到坐在書案後的女皇一顆腦袋左點、右點,前點、後點,可將四方神明都拜過了。
他咬咬牙,起身走到桌前,猛地一拍。
「砰」的一聲,她立即驚醒,就見人高馬大的他站在面前,她干笑兩聲,很明白他的怒火從何而來。「我看這個、這個……」
屈服于惡勢力,她努力跟周公說不,試著在奏摺里寫些鬼畫符,再提心吊膽的看他的反應。
但意外的,他沒有批評她的字,只是要求她寫多一些,而非「好」、「很好」、「允」這幾個字!
她就開始寫「非常好」、「再討論」,嚴倫簡直快被她氣炸了,繼續要她再多寫些,不會寫,也能開口問他,但她連問也不知從何問起啊,一些地名、官員是好是壞,她都不了,就算對方眼中的怒火被她愈激愈旺,她也無能為力啊。
一連幾天的鐵腕盯梢,她快累死了,睡眠不足是主因。
但嚴倫也不好過,他壓根就不信她是資質駑鈍的人,字寫得差勁是因為隨便撇一撇,應付他,她的書法從小被太後要求過,是寫得一手好字的!
所以,她愈是應付的心態,他對她就愈嚴格,為的是讓她早早徹悟,再不願意認真,只會讓自己吃更多的苦頭而已。
「繼續!」
在嚴倫的婬威之下,言宣兒認命的拿起奏摺繼續看,眼圈一紅。她真的好累呀,白天都沒得睡,晚上又睡不羞,嗚嗚,誰來救救她!
第3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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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倫嗎?
當然不是他,但此刻,怒氣沖沖的從金鑾殿殺過來的人就是他。
「都什麼時候了?女皇人呢?」
「陛上她寫了好多字條,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寢宮里,誼蓉和品淮尷尬的看向另一邊,他順著她們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在精細的桌椅上方掛了好幾張龍飛鳳舞的字條——
讓我睡。
等我睡飽。我會再行通知,不許吵。
誰敢吵我,我就砍誰的頭!
他臉色鐵青的看著,再想到她這幾天的不用心,再也忍無可忍的咬牙切齒道︰「把那些紙全拿去丟了,還有,馬上請女皇起床,她要是不起床,我會親自伺候她起床!」
兩人一見到他黑眸中的怒火,知道他看起來雖然溫文儒雅,但帶兵時,還有女皇耍賴驕縱時,他剛強霸氣的一面就會顯現出來,而有幸目睹幾回的她們可一點也不懷念啊。
兩人急急步向大床,去將親愛的女皇陛下叫醒。
被她們又搖又叫的吵醒了,言宣兒瞪著兩名貼身女侍,火冒三丈,「我不是留了字條?再說了,皇帝不是最大的嗎?不能睡到自然醒?」
「可、可是女皇再不起來,攝政王說要親自進來伺候你啊!」
這話超級有效!她先是一愣,臉色悚地一變。那家伙沒啥耐性的。
隨即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快!快!」
懊死,本想消極的讓他們知道她這個女皇不能期待、成不了大事,干脆放棄她嘛,但她顯然太小看嚴倫的耐性了!
一陣乒乒乓乓、兵荒馬亂,人總算服裝整齊的坐在梳妝台前,而嚴倫的耐心也已用盡,走了進來。
「再怎麼說,這也算閨女的房間吧?就算我們是未婚夫妻,總還是得顧及禮教吧!」面對這個這幾天把她操得快要瘋的男人,言宣兒一點都不客氣的訓斥。
沒想到,此話一出,他竟然大笑出聲,嘲弄的意味太濃了,她還沒有愚蠢到听不出來!
「沒禮貌,你……」她說了一半就說不出來,因為發現兩名貼身女侍也是緊咬著下唇,忍住笑意。「怎麼,我說了個大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