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朵馨快步走出教室,知道東綸下節還有課,決定先去圖書館等他,還得防著許靜亞又跟著自己。
「康朵馨。」走到一半,身後有人喚住了她。
她回過頭,見到一位和他們班重修幾堂課的學姐,不過她只認得對方的長相,不知道名字。
「學姐有什麼事嗎?」她禮貌地朝對方點頭。
「你要去圖書館?」
「嗯。」
「一起去?」
她有些猶豫,「但我和別人約了吃午餐,只會在里面待一節而已……」
「沒關系。」那學姐快步跟了上來,和她並肩走,「和男朋友午餐約會?」
「怎麼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康朵馨苦笑,她明明想低調的。
「你室友不遺余力的幫你宣傳啊。」連她這重修生都听過好幾次了。「她老說要幫你男朋友看著你,又喜歡講某天又在哪里看到你男友跟其他女生走在一起之類的話,不是嗎?」
康朵馨非常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真不知道靜亞在想什麼。」
大學里面本來就有男有女,哪可能都不會和異性接觸?不知許靜亞這麼在意他們兩人干嘛?
那學姐突然笑出聲,「我說學妹,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她是在嫉妒你啊!」
「我有什麼好嫉妒的?」康朵馨無法理解,「我成績不是頂尖,也不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她要找人嫉妒,也不該針對我。」
學姐聳聳肩,「誰知道?或許是她喜歡的男生暗戀你吧。」
「除了我男友,我不會愛上其他人的。」十幾年的相處,他們之間除了愛情,還有其他更深刻的情感,她不認為有另一個人能夠取代,況且她的心智年齡快三十歲了,又怎麼看得上這些十幾二十初的毛頭小子?
「也可能她喜歡的就是你男友嘍。」
「什麼?」康朵馨錯愕地頓住腳步。
「嘿,瞧你緊張的,其實我隨便猜猜而已。」
第5章(2)
不,學姐這麼一說,她倒忽然覺得很有可能。
康朵馨想起第一次見面,許靜亞听到她與東綸交往時酸溜溜的語氣,想起同寢的大半學期,許靜亞總是有意無意地問起東綸的事,要不就是當他們約會時,硬嚷著要跟……
她的心底像梗著什麼,非常不舒服。
「不好意思,學姐,我突然想起還有事,就不去圖書館嘍!」她匆匆跟對方道了歉,轉身朝電機學院的方向跑去。
「朵馨,你怎麼來了?」阮東綸走出教室看到女友,很是意外,「不是讓你去圖書館等我嗎?最近天氣冷,待在室外小心著涼。」
他拉起她有些冰涼的手,以大掌輕輕搓揉著。
她只是撅著嘴瞪他,悶悶的不說話。
「怎麼了,哪兒不舒服,還是發生不開心的事了?」阮東綸發現她不對勁,擔心的問道。
見他為自己著急擔憂的模樣,康朵馨縱使先前對他有再多氣,此刻也都消了。
何況這事實在不能怪他。
雖然一想到她的室友居然覬覦她的男人,甚至為此對她冷言酸語的,她還是非常不舒服。
「沒什麼,就有點心情不好而已。」她主動挽起他的手,「我們去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康朵馨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吞吞吐吐的把許靜亞的事說了。
沒想到阮東綸卻只是淡淡地道︰「哦,是嗎?」
「你怎麼那麼冷淡啊?」她有點不滿,「你該不會早就發現了吧?」
「知不知道有什麼分別?」他將自己盤子的花生夾到女友碗里,這家餐廳的花生一直是她的最愛,「我又不可能回應她的感情,就算知道也要當做不曉得。」
「所以你真的先前就知道了?」康朵馨眯起眼。
「多少有點感覺吧。」他在這方面並不是很敏銳,但許靜亞的舉動實在太明顯了,讓他不發現也難。
他倒是很意外康朵馨居然比自己還遲鈍。
「那你居然不告訴我?」她頓時氣得想拿起筷子敲他,但手舉到一半,卻突然想起某事,「等等,你該不會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後來都不去女宿樓下等我吧?」
他沒回答,但那表情算是默認了。
意識到男友連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都避嫌避得這麼徹底,康朵馨心情放佛坐雲霄飛車,前一刻還低落,下一秒突然好轉。
前世她耿耿于懷的,就是東綸和那位王秘書太親近,不管她怎麼抗議,他都不肯辭退王秘書,因此,發現他這次在她還沒發現前,就默默和對他有興趣地女人保持距離後,她特別開心。
像是吞了整罐的蜜,她的笑容甜了起來。
「好了,別想那麼多,吃點東西吧。」這時阮東綸已將自己盤子里的花生都撥到她的碗里,還很順手幫她挑掉她最討厭的芹菜。
她夾起一顆香脆可口的花生,「你會把我寵出公主病的。」
「寵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倒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還老婆哩,我看你還是先說服我爸媽把女兒嫁給你再說吧!」盡避心里甜得很,她嘴上仍打趣著,「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爸前些日子還夸獎你呢!他說你眼光奇準無比,前陣子讓公司賺了一大筆。」
「我也只是拾人牙慧,拿前世七八年後流行的創意來用罷了。」阮東綸扯了扯唇角。
其實他並不希望自己經常取巧,利用未來的知識影響歷史變動,但有時確實也需要有些亮眼的表現,以便在康行廷面前留下好印象,因此他偶爾還是會稍微借用一下前世看到的創意。
畢竟老婆一下變成公開不得的女友,實在很令人郁悶啊!
「那也很厲害了,要我現在想那十年內,有什麼點子可以帶出商機的,我可完全沒有概念。」
「你又不是商人,想不到很正常……對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拿起擱在旁邊椅子上的背包,翻出一本存折和印章交給她,「這給你。」
康朵馨對這東西一點都不陌生,上輩子他們結婚的那天,他就曾交給她一模一樣的。
「給我這干嘛?我們又還沒結婚。」她的臉忽然燒燙起來。
一個男人願意將財政大權交給妻子,大概就像老鷹自折雙翼,肯定得很愛很愛她才做得到。
她很久以前就知道,這男人不大會說什麼好听話,但他真的愛她。
「就當幫我保管吧。」他輕輕咳了一下,也有幾分不好意思。
康朵馨懷著幾分興味和好奇的心情,翻到存折記錄的最後一頁,卻在看到上面的數字時,差點嗆到。
「咳咳,這……是不小心打了一個零還是兩個零?還是小數點標錯位置?」她瞪著那數字的表情,像在看什麼怪物。
他不是家境清寒,靠打工過活,家里還有罹癌必須燒錢治療的母親嗎?那這本存款位數多到讓她頭暈眼花的存折又是怎麼回事?
「你沒有眼花,那上面的數字也沒寫錯。」
康朵馨呆了,將本子翻回正面,上頭戶名確確實實寫著「阮東綸」三個字。若這里面數字沒打錯……難道世上有第二個人叫這名字?
「別猜了,那是我的存折沒錯。」他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你,你哪來這麼多錢?」她完全傻了。
就算他接了一堆家教,又在康德打工,也不可能賺到這麼多錢啊!
「回來將近兩年的時間,我拿著打工的錢去投資,賺了點小錢。」幸好他的前世就對這類資訊很敏感,一直在關注市場,否則也不可能獲利如此驚人。
「這根本就不是小錢而已——」她還是很震驚。
「總之你收好吧。」她將存折和印章放到她包包里。
康朵馨的心情很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