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第17頁

她沒有料到,自己這輩子會如此地愛一個人。

手中沈甸甸捧著的是他的心意,用行動表示和她甘苦與其的心意……她轉身,雙臂攀上他肩頭,在他耳邊低低道出請求……

極輕、極淺,卻不容錯認。

他收緊手勁,將她摟得密密實實,毫不猶豫地應允。「好。」

他會讓她,永不後悔今天說了這句話——

「娶我……」

由于爆炸原因仍在調查,警方要求保留原貌,因此這般時間董允樂仍是暫住對面的男友家。他留了一半的衣櫥、一半的鞋櫃、一半的衛浴空間、一半的床位……屋子里每一個地方,她都擁有一半的空間。

這期間,警方勘驗現場,她曾回去過一次。以廚房為中心點,房子幾已半毀,焦黑的牆、滿目瘡痍的客廳、塌陷的天花板、瓦礫土石遍布……看見她精心布置的溫罄小窩變成這樣,眼淚差一點又要奪眶而出。

之後沒幾天,店里要舉辦一年一度的員工旅游,可攜伴參加,她想了想,出去玩玩,轉換一下心情也好,便邀了楊伯韓一道參加。

那是兩天一夜的溪頭行,白天吸收森林芬多精,晚上夜宿小木屋。

她被拉去女人堆里當長舌婦,楊伯韓大方放人,唯一的但書是︰「去吧,但是嚴禁再玩真心話大冒險,在路上隨便找男人告白。」

而他,就留在男人堆里喝喝啤酒、打打牌,大家聊啊聊的,不知怎地,就扯到董允樂最近爆衰的運氣。

「對呀,又是扭傷腳、又是差點被車撞,真的該找時間到廟里過過運了。」

正要抽牌的楊伯韓頓了下,抬眼問︰「什麼時候的事?」她沒有告訴他。

店長大略思索了下。「就大概半個月前啊,她腳上不是包了一團,我還讓她早一個小時下班,去看中醫。」

「她只說不小心扭到。」他蹙起眉頭。

「嚴格來說也沒錯啦,差點被掉下來的花盆砸到,她為了閃避而不小心扭到腳。」

「兩者原則上差很多。」她未免輕描淡寫過頭了。

「她不就那個性子嗎?」反正扭都扭到了,也不會唉唉嘆嘆抱怨自己多倒霉。

「我們都知道你很寶貝她啦,事情都過去很久了,不用這樣。」倉管組長打趣道。

「不,不是的……」以他辦了數年刑事案件的敏銳直覺,他不認為只是純粹意外那麼簡單。

爆炸案後,警方去她家實地勘驗,初步推測是瓦斯外泄,現場采集到一枚煙蒂,因而詢問過他們。

她不抽煙,而他本來就沒有煙癮,只不過偶爾無聊或思考時會可有可無地抽上幾根,和她在一起,他不曾讓她吸過二手煙。

那麼,那枚煙蒂又是怎麼來的?

第一回,他沒有多心。

但若再加上被車撞……高空砸落的花瓶……哪來這麼多意外?

偵辦過那麼多起的命案,他深知許多的遺憾就是因為大意而發生,而他這輩子最不願接受的,就是失去她。

他開始回想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再細微的部分都不願錯過,寧可自己多心,也不能輕忽。他甚至想起那件陳尸地板的破碎衣物……

他不由得寒毛倒豎,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告訴他——事情不尋常!

他迅速抓起手機,撥打她的號碼。

鈐聲在他右手邊響起。

她將隨身的包包留在他這里!

男人們對看了一眼,發現他神色有異。「怎麼了嗎?」

「樂樂——不能落單,可能會出事!」

「不然……打寧夜的電話好了。」她們在一起。臨江低頭撥電話,想交代女友看好樂樂,等他們過去。

結果,說沒幾句,臨江便掛了手機,抬頭看過來的眼神,楊伯韓立即察覺不對勁。

「如何?」

「她說……樂樂一個小時前就回來找你了……」

他臉色一變,跳下床榻,二話不說往外沖。

第9章(1)

樂樂失蹤了!

他們在第一時間報警,當地警察也不輕忽,派出大批警力以山間小木屋為中心,展開地毯式搜索。

然而,一夜過去了,全都一無所獲,她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楊伯韓心急如焚,愈是想厘潔頭緒,愈是茫無方向。

他完全想不通,她那樣的性情,見了誰都是笑臉迎人,想得罪人也不容易,生活圈單純,也不會與誰有利益上的沖突,那麼,又是什麼原因、多大的仇恨,非得置她于死地不可?

他愈是深入去想,愈是膽戰心驚,一次又一次的致命危機,幾度與死亡擦身而過,她得有多大的福氣,才能避開那樣的死劫?

他閉了下眼,牢牢握緊雙拳。

他從不信鬼神,但樂樂說她看得見,如果這世上真存在著那樣的無形力量……請護她平安,平平安安地等他找到她……

這是哪里?!觸目所及是一片黑,董允樂動了動酸麻的手腳,發現分毫也移動不得,這才意識到目前的處境。

怎麼回事?她被綁架了嗎?拜托,是哪個功課沒做足的蠢蛋?要擄人勒贖也挑錯對象了吧?她搞不好比他們還窮咧!

喔,不,楊伯韓有錢。

所以現在是要綁她來勒索他嗎?

原來她也能這麼有價值。她忍不住苦中作樂地想。

她開始靜下心來打量目前情勢。

眼楮蒙著黑布,手腳被捆綁固定在床上……這綁匪還算有良心,床和枕頭還算柔軟舒適……但……身體接觸到冷空氣的面積及身體與布料的摩擦感告訴她,她是未著寸縷……

恐懼這才涌上心頭。難道對方不只要錢,還打算——

她打住思緒,命令自己不許再往下想。處境愈是糟糕,就愈是要冷靜,設法自保,才有機會月兌身。

既然看不到,她便努力用感官來搜集信息。她偏頭輕嗅,這枕間的味道……是楊伯韓慣用的茶樹洗發精。

巧合吧?哪來的笨蛋綁匪敢這麼大膽,綁人綁到苦主家來了……

可,這肌膚摩擦床單的觸覺……還有床墊的軟硬度,都在在證實了她的猜測。

楊伯韓原本不是用這一組床置,是她住進來後,他每每看著躺在床上的她皺眉,隔兩天就去買了這一套,原因是床單色調太冷調陽剛,不搭她溫暖柔和的氣質,還有天絲的柔軟質料讓她全果在床上滾也比較舒服。

那時覺得很羞很甜,那是他寵愛她的心意,這觸覺她絕不會錯認。

還有,空氣中淡淡的柑橘香,那是她用的晚霜味道。

愈是落實心中的猜測,一顆心整個涼透。

如果對方敢綁她回家,那就表示對方打算速戰速決,這人一定清楚他們兩天一夜的旅游行程,就算因為她的失蹤而在溪頭多耽擱了些時候,總還是要回家的,那……他是打算在楊伯韓回來以前解決掉她嗎?

如此推算下來,她能爭取的時間根本不多,而對方的目的也不會是為財,而是……沖著她來?!

房內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她屏息聆听,正猶豫該繼續裝昏迷,還是干脆與對方攤牌,當個明白鬼才好上路,對方倒是先開口了。

「賤人。」

咦,干麼一開口就毀謗人?

她姑娘芳齡二十有四,只交過一任男朋友,而且打算從一而終,直到老死,再也沒人比她更純情了好嗎?

「我……得罪過你嗎?」不敢找死與對方爭辯,她小心翼翼地問。

「賤人!還沒結婚就隨便張開腿跟野男人亂來,不守婦道的女人都該死!」

明明就是兩情相悅,她和心愛的男人親密,到底是礙著誰了?

董允樂不禁心頭發毛。這人說話的口氣不對勁,思想也太偏激……難道她就這麼衰,遇到瘋子?

「你愛對男人張開腿,我就讓你死得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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