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允冷沉道︰「好,暫時不廢你,不過,雖不廢你,你也得好好反省,從此異香不得再使用,你身邊也只準太監伺候,宮女一個不留,全遣了。」
「遣了……那嬪妃……」
「除了皇後那,你哪也不許去。」
意思是除了許緹兒,不讓他踫了。可許緹兒在床上就像條高傲沒趣的死魚,他連踫也不想踫。
李興哭喪了臉,但比起失去皇位來說,不能忍也得忍了。
出宮後,春芸姝快步往前走,將驀允甩在身後。
驀允臉一沉,將人拉回來。「你發什麼脾氣?」
「我沒有,殿下哪只眼楮看見我發脾氣了?」她挑釁的說,這會的態度語氣看得出已是怒氣滔天。
「你!」
「我怎麼了?我不就是活該讓人欺負,讓殿下保那許緹兒?」
「你提她做什麼?」
「我為什麼不能提她?就說那女人為何對我有敵意,原來,你們之間真有什麼!」
「你胡說什麼?」他皺眉。
「別說我胡說,我有眼楮,我會看,您狠,算您狠,想我被李興壓在身下驚慌失措是誰害的,您一點也不在意!」她說著紅了眼眶,破天荒在他面前流下眼淚。
他一僵,竟是讓那滴淚震得說不出話來。
「我總算明白殿下的心了,許緹兒說得對,我不過是一名低下的妾室,就算被辱又如何?自是該認命的,好,我認了。」她甩袖離去。
「主子,要攔嗎?」蘇槽上前問。
他瞧著她氣沖沖的背影嘆口氣。「不必,著人保護即可,她心情差就別打擾她了。」
「真是的,殿下不是才當眾對所有人說出珍愛的人是她,這種惡心的話殿下都說出口了,她還有什麼不滿的?」蘇槽不解,這女人在鑽什麼牛角尖?
他臉更青。「惡心的話?」
「不惡心嗎?就是蘇槽也沒對家里女人說過這種……呃,殿下,蘇槽忽然想起您交代的事還未辦妥,先趕去辦了。」蘇槽說到一半才發覺自己該剪舌頭了,忙逃命去了。
驀允滿臉陰霾,蘇槽若不是逃得快,真要沒舌頭了。
而春芸姝出宮後沒回王府,獨自在街頭漫無目的走著,她踏上了長虹橋,意外在橋上踫見了侯冠景。
侯冠景看見她眼楮殷紅,似乎哭過,而且臉也腫了,立即訝異關心的問︰「誰欺負你了?」
她苦笑的搖頭,背過身去不想讓人見到她的沮喪。「沒什麼。」
他扳過她的肩。「你從不哭的,而且一向張揚恣意,什麼事讓你這般喪氣,你告訴我吧。」
她定眼望他。「大人還真了解我。」
這話令他放開了她。「對不起,我……造次了。」她的身分已不容他「了解」了。
「踫踫我肩膀就算造次,那我今日讓人設計差點失身,這筆帳又該怎麼算?」她忍不住自嘲的說。
「什麼,你差點失身?!」他大驚。
「唉,本來不想提的,但既然遇見你了,就當吐苦水吧。」她將在宮里發中的事說了一遍,也無奈地將驀允護著許緹兒這主使者的態度告訴了他。
他明白所有事後,表情極為嚴肅。「據我所知,皇後娘娘未進宮前常出入驀府,殿下受封為攝政王後曾一度傳出有意娶她為王妃,但不知何故她竟嫁入宮里成為皇後,從此再也無人敢提她與殿下的那一段。」他說。
「原來兩人是舊情人,他才放過她的。」她恍然大悟。
「皇後娘娘恐怕對殿下還存有感情吧,眼見你受寵,而太後娘娘又急著想將佷女推給殿下,她才會想出一次毀了兩女的毒計,說動蕭謹慧將你騙去皇上那,讓吸了異香神智興奮的皇上毀你清白,之後追查下來,蕭謹慧也月兌不了干系。而她,倒是有自信殿下不會傷她。」
不愧是大理寺卿,像斷案似的將案情條理分析,但說到後頭卻頗有深意的看了春芸姝一眼,想知她是何種反應。
「那皇後的心機也算可怕的了,居然想一次毀兩女,我算有驚無險,可蕭謹慧卻連命都沒了,這女人心不可謂不狠毒。而我認為阿允不是多情之人,對過去的感情不會留戀,僅是念在曾經的情分才不追究今日之事。」得知他們的關系,她反而松了一口氣,舊情人誰沒有,自己還是孫明明時不也有舊情人,其中還有在分手後仍保持聯系、彼此當朋友的。易地而處,朋友犯錯,自己同樣會維護,阿允不忍讓舊友難堪,她也能理解,當下怨恨的心削減了不少。
他本期待見到她對驀允失望的樣子,她卻是不惱反而笑了,他暗罵自己小人,怎能為了想見她討厭驀允就讓她傷心,調整一下心態後,便又道︰「皇後娘娘與殿下相識多年,她自然是了解殿下的,今日敢做出這事,雖有把握在殿下面前全身而退,但太後那兒,她恐怕沒這麼容易過關了。」
她微笑。「可不是,兒子差點被廢,還被逼得親手殺了佷女,那可是她想獻給阿允的棋子,太後自當不會放過皇後的。不過許緹兒明知此舉必會與太後決裂仍這麼做,又是為什麼?」
她心下有些不安,即便她相信阿允不會與有夫之婦勾搭,但那許緹兒真是個大患,對阿允似乎不願意放手。
他沉吟一會。「听說皇後娘娘與皇上之間感情並不融洽,皇後娘娘是傍著太後才能坐穩中宮的位置,可皇後娘娘這次不惜與太後翻臉,想來應該也是有後路的,今後婆媳倆恐怕有一番惡斗了。」皇後是聰明人,必不會做出逼死自己的事。
「哼,兩方都不是好東西,隨她們斗去吧,我先隔岸觀火,只要火不燒過來,我懶得理。」她說得瀟灑,但心知肚明事情沒這麼容易了結,死了蕭謹慧,太後必定更想拉攏她來討好阿允,而許緹兒則會更想她死,好清空阿允身側的位置。
「跟了那人後,你……你可後悔了?」他突然澀聲的問。
「後悔?」
「沒錯,他讓你陷入這些麻煩事中,甚至還差點被辱,不只如此,攝政王府的女人也是多如牛毛,以你的脾性如何忍得?」
「我……」這話問得春芸姝深思起來。
細想她對阿允的感情,之前她表現出醋勁多半是要嚇退他,讓他知曉她不是個適合他的女人,但後來就是真吃醋了,完全容不得旁人與她搶男人,因此見他護著許緹兒,她才會氣怒傷心,不愛哭的自己甚至還哭了,她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經對他動了真感情,真正喜歡上他了。
「太後那兒我能應付,皇後之事我也能諒解,至于王府後院那一堆女人,大人亦可放心,我會處理的。」她含笑的說,表情已恢復原來的自信了。
靶情的事是這樣的,她想通了就會排除萬難、全力以赴,更何況那男人當著許緹兒的面說出珍愛自己的話,她還吃醋什麼?該吃醋得內傷的是許緹兒吧!
「你真想得開?」
她豁達的點頭。「想不開的事就解決它,這是我的原則。」
「很多事不是想解決就能解決的。」他望著她略微激動的說,若解決得了,他也想擁有她。
「世間的事確實如此,但我只能盡力,總之,我不會任命運擺布的。」她沒留意他話里的意思,徑自想著自己的事,這一世對她而言是全新的,既然讓她穿越了,她便不能辜負了新人生,必得為自己創造出另一條康莊大道。
「你……」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子,美麗無雙的同時也霸道十足到無法用任何詞語來形容,是個很難令人忘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