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大老粗(上) 第11頁

只听砰地一聲,地上的白雪揚起了白色的飛花。

幾乎在同時,他撈起了震到半空中的冰斧,手一旋,就將那利刃,插入了那野獸的心髒。

鮮紅的血飛濺,灑了他一頭一臉。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但他的雙腳從頭到尾沒有移動過,站得穩穩的,他甚至擋住了那頭野獸沖過來時的可怕沖擊。

風,將雲層完全吹散了開來。

純淨的月光,照著那可怕又暴力的景象,將一切清楚映照在她眼前。

就在那一秒,他抬起了沾血的臉,隔著老遠瞪著她,和她對上了眼,像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在這里。

不由自主的,她抖顫了起來,卻腿軟的無法動彈。注視著她,他緩緩抹去臉上的血跡,然後站起身,一步步的朝她走來。看著那個像是惡魔一樣的男人,她既驚又懼,雖然知道該站起來逃跑,卻沒有辦法動,只能快速的舉起槍,害怕的喊著。「站住!不要過來!」

他沒有停下來,依然來勢洶洶。

「停下來!听到沒有?」她虛張聲勢的喊著。「站住,不然我開槍了!」

但他完全沒有止步的意思。

懊死,他听不懂,她不能讓他靠近,她打不過他的。

莫名所以的恐慌襲上心頭,她朝他身前的雪地上開槍,試圖阻止他靠近。

子彈咻地穿越夜空,準確擊中他前方的白雪。就算他听不懂她的話,總能看懂子彈的意思吧?

「別再過來了!」她顫聲高喊,「下一次,我會瞄準你的!」

可是,他卻還是連停都沒停,甚至沒去看她擊中的地方。

惱怒和恐懼,讓她開了一槍,又一槍。

其中一顆子彈甚至掃過他的胡子,但他卻視而不見,像頭野牛一樣,毫無畏懼的朝她走來。她看著那個憤怒又瘋狂的男人,心頭一陣發涼。他靠太近了,她不敢再開槍,怕真的打傷了他。可惡,她應該要開槍打他的,管他會不會死掉!但是,盡避她和家人學得一身好槍法,卻從來沒有真的對人開過槍,他們將她保護得太好了,不曾給她那樣的機會。

她遲疑著、掙扎著,無法做下決定,然後在那眨眼間,他已來到了眼前,一把抓住了還有些發燙的槍管,將獵槍搶了回去。

懊死!

獵槍月兌手而去,她死白著臉,慌亂的往後退開,卻因為腿軟而跌坐在雪地上。

他彎腰,抬起他那染血厚實的大掌。

天啊,這男人氣瘋了,她這下真的死定了!

她驚慌的閉上眼,繃緊了皮肉,抬手試圖阻擋那揮下的攻擊!

這女人以為他要打她。

{她縮成了一團,還抬手想擋。說實話,她真的活該被打,任何敢拿著槍口對人的人,都要有被對方宰殺的心理準備!天知道,他有多想痛揍她一頓,可他從小到大受到的教導,都是不可以隨便毆打女人,別人或許會,他不會;即便他已經成了禽獸也不會!

懊死的,這種事讓他生氣!

被這個女人,當成會打女人的弄種讓他生氣!

為了這蠢女人,必須宰掉那無辜的動物,也讓他生氣!

她一再做出蠢事,讓他的忍耐到了極限。

苦澀和憤怒,堵住了他的胸口,他猛地拉開她的手,她輕叫一聲,全身繃緊,他沒有揍她,但抓住了她的衣領,將她拉到了身前,火大的咆哮。

「妳想走?是吧?可以!讓我看看妳有多愚蠢!」

「放開我!放手!」她恐慌的叫喊著,伸手推打著他,看著他的模樣,活像他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他不顧她的反抗,抓著她的手,粗魯的拖著她就往山上走。

她害怕的一路掙扎、叫喊,抓住身邊所有經過時能抓到的東西,努力增加他前進的困難,她用盡全力掙扎,但卻抵不過他的力氣。他頭也不回,憤怒的拖著她往上走。

「你做什麼?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里?」他可以听出她聲音里的恐懼和害怕,但他的同情心早已全被磨光,他也厭倦了一再阻止她做傻事。

然後,走沒多久,她就沒了力氣,他听到她在喘氣,她也不再有力氣喊叫。

他強行拉著她爬上山坡,繞過結凍的河川,在雪地里跋涉。

終于,她走不動了。

他回頭看著那個跪倒在雪地中,臉色死白的女人,經過那陣折騰,她整個人顯得萬分狼狽不堪,一副要昏倒的樣子。

「你這個瘋子……」

從那抖顫蒼白的唇瓣中,吐出來的字句,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他胸中燃燒的怒火,在剛剛那陣強行軍中,稍微消耗掉一些,但依然旺盛。

猛然拉起那嬌小的女子,他一把將她扛上肩膀,不忘死死的鎖著她的雙腿,然後繼續往上爬。

這男人,絕對是個瘋子。他完全不管她的反抗,只是死命的往前走。被拖著走沒多久,她就喘不過氣來,一開始她還試圖掙扎,但到最後終于完全放棄。為了不讓自己跌倒,她拚了命的試圖跟上他,好幾次跌倒,他都不曾停下,還拖著她在雪地里走了好幾步。

好吧,她知道她活該,沒事對他開槍,可是這會不會太過分了?

第4章(2)

天上的月光,被烏雲遮得忽隱忽現,她常常會再次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可他卻似乎沒有這種困擾,只是固定的往一個方向前進。

表才曉得他為什麼在最黑的夜里,依然找得到方向。

努力跟在那個可怕的男人身後,她費力喘息著,活像即將窒息的人。

沒有多久,她就發現,他正拖著她往山上走。

她不知道自己跟著他走了多久,她對時間失去了概念。

終于,她再也站不起來,抖顫的膝蓋連打直都沒有辦法。

但他並沒有因此放過她,只是一把將她扛到了肩上。

到了這個時候,她早已沒力氣反抗,就算他大老遠把她拖上來,只是想要把她從山頂懸崖上丟下去,她也只能隨便他。維持困難的呼吸,變成此時此刻最重要的一件事。吸氣、吐氣!吸氣、吐氣!淚水,因為難忍的痛苦,從眼角滑落。

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她暈眩的告訴自己,但每次吸進來的冷空氣,都像是要將她的肺給結凍一般,她疼痛不已,卻不敢停止呼吸。

斑山上稀薄的空氣,讓她難受得要命。

他到底要帶她去哪里?這趟可怕的山路,是永無止境的嗎?

他扛著她,爬上了一些崎嶇不平的雪地,手腳並用的攀上好幾處岩石區,走過一條陡峭的長斜坡,卻依然繼續前進。

就在所有的一切都到達她忍受的極限時,他終于停下腳步。

她還沒來得及喘息,他已經粗魯的把她從肩頭上抓了下來。

起初,所有的一切都陷在黑暗之中。

雖然休息了一陣子,但她的雙腳依然處于無力的狀態,初靜努力的試圖站穩,為他不知名的企圖,感到恐懼不已。刺骨的冷風,吹得她雙頰發疼。她想回身,看他到底是想怎樣,就在那一秒,她發現了一件事。

天,亮了起來。雖然雲層遮住了金色的朝陽,但天光緩緩迤邐而過,像聚光燈一樣,慢慢將身前的周遭,一一照亮。

罷開始,她不是很能理解自己看到了什麼。

苞著,她瞪大了眼,在那瞬間,屏住了呼吸。

她沒有想錯,他帶她到了山頂,但是,不是為了推她下去。

是為了讓她看。

看這一切。

她撫著心口,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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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面前,沒有別的東西,除了山,還是山,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重重迭迭的山巔,像永無止境一般,延伸到天際,一個接著一個,怪石磷的、陡峭拔天,有些山,陡得甚至連白雪都堆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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