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有些啞口。耿野粗聲辯解道︰「拜托,我哪有,我只是覺得!」
「覺得什麼?」她挑眉等著。
他張著嘴,好半晌,才擠出一句︰「小靜不喜歡他。」
沒錯,他真是他媽的聰明!
抓到這一個事實,耿野把蛋汁倒進爐上的平底鍋,一邊得意洋洋的評斷道︰「老子我用看都知道,那家伙讓她害怕!就算那小王八蛋是她的救命恩人,我們也不應該讓這個會讓她害怕的家伙住家里,他要是高興,大可以去住旅館。」
她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如果小靜真的害怕,我們當然應該這麼做。」
「如果?什麼叫做如果?」他擰眉,看著老婆,「妳什麼意思?」
「我覺得,伊拉帕讓初靜緊張,但害怕?」曉夜又聳了聳肩,把削好的隻果,一一在白瓷盤子上擺好,然後轉過身,看著那擰著濃眉的男人道︰「我不認為她怕他。」
「她當然怕他,拜托,她完全不靠近他,連多看他那張臉一眼都不敢。」他輕松的甩著平底鍋,滑女敕的牛女乃炒蛋在鍋里翻動,一邊不忘提醒老婆。
「別告訴我,你認為你的女兒以貌取人。」她不以為然的把杯子在餐桌上擺好。
「我沒有那麼說。」他把柔女敕的炒蛋盛到盤子上,回身放到長桌,挑眉道︰「但妳不能否認,他那張臉,一般人看了都會害怕。」
他話聲剛落,阿南就打著呵欠晃了進來,一坐在椅子上,抓起桌上的杯子,先喝了一口牛女乃,才笑著道︰「耿叔,曉夜姊,早!」
「臭小子,叫我大哥!」耿野聞言,伸手抽了他一腦袋,不爽的開口指正他的稱呼。
這些死小子,全都跟著小嵐叫他叔叔,叫曉夜姊姊,活像他老牛吃女敕草似的,他也不過才大她幾歲而已好不好?
「咳咳!大哥?」阿南嗆了一下,挑眉回問。
「怎麼?你有意見?」
「沒有。」他怎麼敢有意見?雖然已經步入中年,這男人可是還能將他打得像豬頭一樣咧。阿南見風轉舵,靈巧的甜叫一聲︰「大哥,早。」
這還差不多!
「恬恬呢?」最近為了初靜的事,這幾個小子都回來了,這一對夫妻被分配到公寓這邊住,平常這兩個老黏在一起,怎今天不見蹤影?阿南聞言,咧嘴一笑,「她在洗澡。」
「瞧你一臉色胚樣!說,早上干了什麼好事吧?」耿野眼一瞇,逼問。
這男人真是的!
曉夜打了他結實的背肌一下,紅著臉出言喝止︰「喂!你一大早說些什麼鬼?還不快把鍋子拿去洗!」
阿南在一旁偷笑,見耿野轉頭瞪著自己,為免再遭流彈擊中,他馬上收起笑容,起身去幫忙曉夜做生菜色拉,不忘開口轉移話題︰「對了,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還能聊什麼?家里明明有那麼多房間,但你們忘恩負義的『耿大哥』,卻想把初靜的救命恩人趕出去!」
「拜托,那家伙根本存心不良!」耿野不爽的抗議。
「你憑哪點下的結論?」曉夜插著腰,挑眉問。
雹野把下巴一抬,雙手抱胸,瞇眼看著她道︰「憑我和他都是個男人!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
原本還有些惱火的曉夜,瞧他這副模樣,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吧,這點我是無法反駁啦。」
「本來就是,我告訴妳,他這叫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小靜擺明了就是怕那家伙!誰知道她失憶時,那老粗對她做了什麼?說不定他根本從頭到尾都在說謊!」
「不要睜眼說瞎話,你要是認為他在說謊,還會讓他進門?」曉夜不滿的瞪著他,「還是說,因為你老了,所以看人的直覺變鈍了。」
雹野抽了口氣,橫眉怒目的,「不管怎樣,我不認為讓他留下來是好事,不信妳問阿南,這時候,是不是不該讓那家伙留在這里刺激她?」
耶?為什麼炮火又轉回來了?
原本抓了一片隻果偷吃的阿南一臉無辜,想溜卻又沒辦法,見眼前兩個長輩一起瞪著他,等他發表意見,他吞下嘴里的隻果,干咳了兩聲,道︰「那個,話說,我是覺得,讓伊拉帕留下來,的確是會刺激到小鮑主。」
「妳看,我就說吧!」耿野一臉得意洋洋。
「但是……」鄔曉夜眼一瞇,阿南立刻再開口,不過不忘移到曉夜姊身後的安全位置,才嘻皮笑臉的道︰「我也不認為大哥你該趕伊拉帕出門啦。」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她懷孕啦。」
「你說什麼?」耿野抽了口氣。中文男女的他與她,念起來發音是一樣的,為了以防兩人誤會,阿南眼也不眨的補充︰「我是說初靜喔,不是伊拉帕。」
「廢話!男人怎麼會懷孕?」耿野暴跳如雷,咒罵連連,「該死!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阿南一臉同情的看著他,解釋道︰「那個,他們被大雪困在山上兩個多月,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他又救了她,互相吸引是很正常的!」
再也听不下去,耿野氣得咆哮出聲︰「他媽的!那丑不啦嘰的臭小子在哪里?」
眼見老公怒不可遏的揮舞著濕淋淋的平底鍋,大踏步朝門口走去,曉夜一個箭步擋在他面前。
「你想去哪里?」
「當然是去宰了那小王八蛋!」他火冒三丈的吼著。
「宰?為什麼?因為她懷孕了嗎?你怎麼知道是誰強了誰?」她瞇眼問。
被老婆這樣一問,耿野呆了一下,不敢相信的拉高了音調道︰「拜托,當然是那家伙!妳總不會認為是初靜她!」
「為什麼不可能?」她冷冷再問。耿野張口結舌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句話飆出口。
「可他是個老粗啊!她怎麼可能會喜歡像他那種大老粗!」
「你也是老粗啊。」曉夜毫不留情的指出,「我還不是嫁給了你。」
「但是!可是!」他火大的說︰「那不一樣!」
「哪不一樣?」她捺著性子問。
看著老婆,一時間,耿野莫名啞口無言,好半晌,他才惱怒的找到另一句。「拜托,她才二十三歲而已!」
「是已經二十三歲了!」
鄔曉夜抓下他手里洗到一半的平底鍋,走回料理台旁。「你如果要去找人算帳,最好先搞清楚凶手是誰,不要到頭來搞錯犯人,看你多尷尬!」
「可她失憶啦!」這樣叫他去哪里確認誰是凶手?難不成叫他去問那小王八蛋?
「你知道就好。」她沒好氣的把平底鍋放進洗碗槽內清洗。聞言,阿南在旁邊撲哧笑了出來。
雹野驀地橫過一眼。他閉上嘴,兩秒,可是等他坐回最遠的椅子上,又忍不住再開口道︰「大哥,你知道,曉夜姊說的沒錯,除非小鮑主想起來,否則我們真的不可能知道是誰強了誰,當然,你也是可以去問伊拉帕啦。」
听到那一串話,耿野隔著長桌,朝他狠狠一笑,「小子,你皮很癢嗎?」
阿南一听,雖然還想說什麼,不過這回聰明的忍住了。他干笑兩聲,然後立刻低頭吃著自己弄來的一大碗生菜色拉,堵住自己多舌多話的嘴。
雹野冷哼一聲,轉過頭,晃回顯然有些發火的老婆身邊。
曉夜洗著鍋子,不理那個在她身旁繞來晃去的男人。
他忍了大概五秒,然後有些不甘心的開了口。
「妳干嘛一直幫那家伙說話?」
「當然是因為!!」她張嘴,卻又在最後一秒,把幾乎吐出的話,收回了嘴里,反道︰「我不告訴你,你這麼聰明,自己去想!」
「老婆!」
陽光照照生輝,照亮一室。耿野在老婆旁好說歹說,但曉夜就是不理他,只是把餐盤和面包塞到他手中,指揮他把早餐端上桌。阿南忍著笑,埋頭猛吃,一邊看向門口,剛剛那里還有道被晨光拉長的黑影,現在卻已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