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笙像打不死的嶂螂,臉皮厚比城牆,眼前的一張臭臉她不以為件,卻對礙眼的電燈泡感到不耐煩,自以為是主人的想將人趕走,好讓她能和心上人獨處。
不過Miss張和夏向晚對視一眼,並無離開的動作,她們假裝沒听到她說什麼,面無表情的討論上一個小病患的病情。
一個是柳醫生的頭號粉絲,一個是親親女友,怎麼可能容許不知哪來的野女人行勾引之舉。
何況門診時間尚未結束,怎能擅離職守。
「既然嫌小就滾出去,你才是多余的那個人,醫院是神聖的治病場所,你當是婚友社嗎?」居然敢當他的面趕人,當醫院真是她的嗎?
耳邊一陣低吼,文玉笙面露訝色地按住胸口。「你……」
「我沒有耐心哄大小姐,你要有羞恥心就該自動走避,別干擾我問診。」柳清羽疾言厲色,明擺著拒絕她的示好。
她笑得很僵,眼神卻銳利地射向不肯離開的兩人。「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我們會在同一間醫院服務,以後就是同事了,請多多指教。」
「說完了?」他很冷淡,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能不能有點笑臉,我專程來找你耶!起碼說句恭喜學成歸國,我在國外苦熬多年就為了這一天。」分手之後,她一直很後悔,為了回到他身邊的位置,她早就做好打死不退的心理準備。
「你學醫是為你自己,與我何干?我恭喜你學有所成,你可以走了吧」他要Miss張拉開診間的門,讓她出去。
「等一下,晚上有我的洗塵宴,你一定要來,在松園。」他是座上賓,缺他不可。
「沒空。」大小姐的把戲他還不清楚嗎?他不是她炫耀的工具。
走到一半的文玉笙又轉了回來,不太高興的沉下臉。「怎麼,請不動你呀要不要我父親出面,你才肯給點面子。」
「我晚上要值班。」急診室的醫生是采輪調制,三個月一輪。
「取消,天大地大的事沒替我洗塵的大,你打電話請假或和人調班,你是我的主賓,不能不到。」她就要他出席,沒得商量。
「不可能。」柳清羽眸心一冷,斷然拒絕。
她不接受不可能,縴指指向實習醫生。「你,去代班。」
「我?」她本來就有班,能代誰的班。
夏向晚眨了眨眼,一臉困惑。
「文玉笙,你在無理取鬧什麼,她是跟著我的實習生,我有班,她當然得跟在後頭學習,你要她替誰代班。」簡直是胡鬧,驕蠻個性始終未改。
「不然你要我怎麼辦,已經安排好的宴會,總不能取消,你至少要去露個臉,向在場的醫界大老賠禮。」她退而求其次,只要他出現就好。
天之驕女的文玉笙有富裕的家世,全力挺她到底的父親,母親雖是家庭主婦,卻也是出身上流社會的大家閨秀,她從小被眾人捧在乎心呵護,自是嬌貴無比。
因為資質上的不足,她本來不打算學醫,但在父親刻意的栽培下,勉強擠進醫學系窄門。
憑著父親在醫界的人脈,她這條路走得很順遂,一入醫學系便是眾星拱月的小鮑主,每個人爭相吹捧她,和她站上關系,期望得到她父親的提拔。
她被捧得高高在上,驕矜自滿是難免的事,因此養出我行我素的公主病,別人的存在全是配角,她是唯一的女主角。
端莊的外表只能騙騙對她不熟的人,優難的假像下是十足的任性,和她相處過便可看出。
「你要學著不是每件事都能順你的意,挫折才能使你成長。」他捉起她手臂,親自送她出診間。
她反手握住他的臂胯。「你會不會去,給我一句話。」
柳清羽面色冷然的捉下她的手。「不去。」
「你……你就這麼不想和我扯上關系,我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讓你一見到我就沒好臉色。」她惱怒于他的無倍,忍不住揚高聲音。
「你無故闖進診間行大小姐特權就是對的嗎?要不是剛好沒有病患,你無疑是蔑視我的工作,我是醫生,並非你養的狼犬,由著你呼來喚去。」她的無禮行徑已超過他容忍範圍。
听他冷言教訓,文玉笙雖有不快,但並未表現出來。「我改進不就得了,你干麼非讓我難堪不可,今晚你得來,我等你。」
說到底,她還是不許別人說「不」。
「你真的要我去?」他目光深沉,隱合深意。
一見他似有轉圜余地,她小烏依人地朝他一靠。「少了你就無趣了。」
「好,我會去。」如果這是她的目的。
「真的?」文玉笙喜出望外,笑得滿臉甜蜜。
「是。」她可以慢慢等,相信是一個大驚喜。
「羽,你是我永遠的最愛,我愛你,愛到地老天荒。」她飛快在他左頰一零,無比開心的像只花蝴蝶飛走。
永遠的最愛?
愛到地老天荒。
她居然還吻了他?!
緊緊捉柱手中的筆,夏向晚十分用力的扭轉,似乎和誰有什麼深仇大恨。
「夏醫生,謝士弘小弟弟的病歷呢」柳清羽藉詞踫了踫女友的手,透過鏡片的眼直直地盯視她每一個表情。
有些賭氣地撥開,她用眼角余光一掃。「柳醫生要不要先擦掉臉上的口紅印,我們是醫生,不是酒店小姐和客人,要是讓病患家屬瞧見,誤會我們有什麼就不好了。」
女友吃醋是好事,表示她是愛他的,但是……他在心里苦笑。「你來幫我擦,我自個兒瞧不見。」
「我幫你擦?」她神色愕然。
「不是你還有誰,我手心可沒長眼楮。」見到她的呆相,他忍俊不禁。
「喔濕紙巾……」她被動地動了下,偷偷瞪了男友一眼。
「我來擦、我來擦,用酒精棉布消毒是我的專長。」Miss張十分興奮,搶著替心儀對象擦臉。
想當然耳,這份專屬權利是留給心愛女子,哪由得旁人佔便宜,柳清羽不著痕跡的檔開護士的手,將整盒紙巾放在女友手上。
他仰起側臉,讓她擦拭不易月兌妝的口紅印,說實在的,還真有點痛,她簡直是用搓的,他可以感覺到臉皮快被搓破了。
「柳醫生,那個把我們當稻草人忽視的女人是誰。」Miss張心疼他紅了一大片的左臉,暗暗埋怨實習醫生的粗魯,好好一張俊顏搞成關公臉。
不過她也很高興,夏醫生越粗暴就表示他們兩個不可能有峻味,自己的機會就變大了,沒有一個男人會喜歡毫無女人味的男人婆。
「院長的女兒。」他回琴的同對也是在向女友解釋,他和文玉笙之間真的沒什麼。
「文院長的女兒呀!怎麼長得一點也不像,連個性都天差地別。」一個是好好先生,和善親切,一個是眼高于頂,目中無人。
肯定是基因出了問題。
第7章(2)
「不過我很好奇,你和文小姐是什麼關系,你們在交往嗎?」
柳清羽看了眼正在丟垃圾泄憤的人兒。「不是,她是我醫學院學妹。」
「可是,她剛說什麼永遠的最愛,愛你愛到地老天荒,听起來好像跟你交情匪淺。」這種話也敢說出口,真是不害燥。
「純粹是玩笑話,留美回來的向來大膽直言。」他以洋派作風解套。
Miss張還是心有疑惑,想探知內幕。「她真的不是你的女朋友?」
「絕對不是。」他斷然否認。
「然不是你的女朋友,那怎麼可以亂親人,這里是台灣耶並非作風開放的美國。」憑什麼親她的偶像,無恥至極。
「她算半個美國人。」一個自我主義的人。
「那我也……」她面露喜色,也想偷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