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奴(上) 第11頁

「我說龔子凜,你這是怎麼回事?把王爺的手握得那麼緊,莫非要向我宣告,你們之間有什麼私情?」他冷聲打斷,挑眉看著他依舊不放的手。

「褚非。」

「我有說錯嗎?這家伙長得唇紅齒白,身形又瘦削,要是扮成女裝,肯定有模有樣,真不知道他到底要如何和龔閥女王圓房。」他開口譏諷,但出現在他腦海中的卻是龔風華的身影。

瞬地,他閉上眼,咬緊牙關,不讓自己亂想。

不想他……他絕不會想他!

「褚非,你越說越荒唐!」曉是弋照霆這般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住動怒。

「我……」

「王爺,這有什麼關系?褚都督尚未娶妻,自然不太懂得閨房情事,想知道,等他成親就知道了。」

「所以,你是男女通殺?女人要,男人也不放過?」

「褚非!」弋照霆眯起眼警告。

他抿抿唇,把玩看茶杯不說話。

他知道,自己是在遷怒。

已經一年了,為什麼他還如此耿耿于懷?直到現在,他仍舊嘗盡滿嘴背叛的滋昧。

「要說男女通殺,應該是風華不是我。」龔子凜笑眯眼。

這說法,配上那笑意,讓他再次確認,這家伙肯定不如外表那般單純無害。

「他想殺誰,關我什麼事?」褚非回道。

「倒是,不過褚都督要是想找風華的話,得緩一緩,因為她現在不在弋風。」

報子凜說著,拍了拍弋照霆。「王爺,我先去偏廳等候。」

弋照霆點點頭,抬手一打——

「你這小子,如果不是我弟弟,我早就揍得你滿地找牙」

額頭突遭重擊,褚非揉了兩下,隨即起身。「我要走了。」

「我的要求,你答應了?」

「你沒听龔子凜說,那家伙不在弋風?」既然如此,他還去做什麼?

「我會跟子凜確認風華回來的日期,到時你馬上給我登門拜訪。」

「別吧……」他申吟著。

「褚非,你忍心讓仙寧的心願落空?」

都已經過多久了,如今再見那個沒心沒肺的家伙做什麼?「你不如勸仙寧公主打消念頭算了。」

「仙寧一旦和親,這輩子是不可能再回弋風,你忍心不完成她的心願?」

「可是……」

「再者你和風華已經很久不見,趁這當頭修補一下情誼,也沒有什麼不好。」

「我一點也不想修補,我甚至不想再見到他。」

「為什麼?」

「因為他……因為他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將軍一職,他丟盡武宮的臉,竟當女人的男寵」

報閥儼然像個小型的皇朝,有諸多家臣打理商務,一切皆以龔閥女王的命令為主,而男寵不就是等著人家召喚寵幸?

在床上,他又是如何和那貌不驚人的龔閥女王燕好?他不想去想,可那些該死的畫面就是會鑽進他的腦海里,再三地擾亂他!

他更不能釋懷的是,那家伙吻他……他竟然吻他,他為什麼要吻他?!

「男寵……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他是龔家人,對于龔閥女王的命令,他能抗拒嗎?對龔家人而言,女王才是天。」

褚非撇嘴,笑得譏諷道︰「所以王爺才這般忍氣吞聲,和龔子凜這男寵私下往來?」從以前,他就覺得照霆和龔子凜過從甚密,沒想到直到現在,他們依舊牽扯不清。

原以為照霆支持龔閥是基于這份友情,如今才知道,不是友情,而是私情。

弋照霆臉上笑意褪盡,俊目燃起殺氣。「褚非,就算是你,我也不允許你說這種話,下次見到子凜,你再胡言亂語,別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褚非張口欲言,最終還是閉上嘴,轉身走出石亭。

「我交代的事,別忘了。」

他沒回答,鐵青看臉離去。

「主子,要走了?」見他走來,正和門房閑聊的項予微詫問著,但一見到他生人勿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要繼續保持沉默。

一年了,只要一踫觸到那個禁思話題,主子就是這號表情,榮親王到底是說了什麼與龔風華有關的事啊?

第四章布局(2)

報閥主屋,坐落在雲暮城城西的寧靜胡同里。

佔地非常廣,等同兩、三座王府的大小,共六大院落,亭台樓閣,飛詹回廊,拱橋假山,而各大院落餃接之處,皆有一大片的花園,入春時節,百花盛開,香氣繚繞。

報閥成立于弋風創朝之時,當時龔閥的初代女王之所以會支持弋風皇帝創朝,其實是受到逼迫,加上她預見未來弋風皇帝將迫害龔閥,是以留下遺令,要龔閥繼任的女王帶領眾人月兌離弋風。

一眼晃過已是巨年,當時追隨女王的一干家臣,對世襲的龔閥女王忠心不二,而歷代女王也遵守初代女王的遺令,為了有朝一日離開弋風,積極培養實力、擴展商業版圖,直到今日,舉凡食衣住行,乃至于礦產、軍火和造船,龔閥都有涉足。

如今,龔閥真正的主事者,共有五位。

此刻主屋大廳里,三人正圍桌而坐,像是正在討論什麼,直到外頭突然傳來騷動。

「大爺和五爺回來了。」發出聲音的是龔子凜的貼侍鞏王音。

三人朝外望去,就見龔風華的貼侍左不其雙手捧著兩只大木盒,一雙虎眼正瞪著鞏王音。

「關你什麼事,為什麼要搶我的話?」

「你怎麼這麼說,我開心也不成?」

「好了,你們兩個。」龔家五爺房旭引做為龔閥二掌櫃,專門負責外出談判,他面若桃枕,一身翠綠地走進屋內。「各位,這趟觀永之行,收獲不少呀。」

「喔?」龔家三爺應思行為龔閥大掌櫃,是負責運籌帷帷整個龔閥的運作,聞言,他趕忙起身,瞧著左不其將兩只大木盒放上桌掀開盒蓋,一匹匹精美的鍛布頓時映入眼簾,他不禁贊嘆,「這布料可特殊了,上頭仿佛裹了層流光似的。」

他輕撫布面,細致滑膩的布料隨著他的指尖流竄光痕,他情不自禁拿起一匹,擱在臉上蹭著。

「思行,把你的小指頭放下,好礙眼。」龔風華身為龔家大爺,掌管著龔閥馬隊,負責運送各種貨物到他國貿易。

一年過去,女扮男裝的她還是一襲紅袍,襯得玉面似雪,只是隨著年歲漸長,面容漸顯妖冶魅惑,有種雌雄莫辨的風情。

「風華,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這是我的習慣,怎麼可以說是礙眼?況且……」

應思行忍不住撥了撥頭發,將蓮花指伸到她面前。「你不覺得我這手指,美得……天,老天,為什麼我就連手指都這麼美?」

白袍穿在他身上更顯玉樹臨風、風流惆伎,尤其是那雙眼眸秀雅如畫,仿佛請仙下凡,但那自吹自擂的嘴臉,讓人很想賞他一頓飽拳。

報風華笑著,伸手抓住他的蓮花指,用力一拗——

「啊!風華,你嫉妒得太明顯了喔」他的手像蛇般滑溜,一下子就溜出他的掌心外。

「是啊,真令人嫉妒,教我心癢得想折斷。」她低笑看,狹長美目染看疲憊,卻也有和家人團聚的喜悅。

「好了,別鬧了,先來說說這回的收獲吧。」龔家二爺龔子凜掌管龔閥船宮,所有的船只設計皆出自其手,更是放眼中原一等一的引水人,一身鵝黃錦袍,笑意嘻著書卷味,卻也並存著女子的秀麗。「不群也等不及了呢。」

坐在一旁,神色內斂,只以指輕比著,便是龔家四爺左不群,他是龔閥的總賬房,一身沉定黑袍滾銀邊,他輪廓極深,笑意儒雅,可惜天生失聰,導致他口不能言。

「這是觀永隆興布莊的水鍛,憑借不外傳的秘法才能織出如水光般的光痕,這布料我已經一次買斷,還有這是和觀永礦宮合作把它掘出的寶石,像火花般閃耀,不過琢磨倒成了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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