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亮珍哪里不知曾子言多卑鄙,怒氣填胸,「休妻也要有理由,試問芷萱犯了七出之罪中的哪一條?若是柳時元只想高攀另娶,那不成了無恥小人,就是林尚書的嫡女也不敢嫁這種人吧?」
「林尚書知道我娶的是莫氏之女,只會同情我,哪里會罵我小人。至于莫芷萱犯了哪一條,她一過門就害我毀容,標準掃把星一枚,再加上有你這個堂姊,是男人都會休妻。」柳時元上前說得振振有詞「柳時元,你欺人太甚!」柳時元越說越羞辱人,莫亮珍氣結。
「莫亮珍,你這堂妹我是不想要了,你有本事就帶回去,別讓她繼續賴在我這丟人現眼。」
他話一落,一旁的莫芷萱已驚天動地地哭起來了,「我不走,我既嫁你姓柳的,就是你的妻子,我絕不走,你休想休我另娶!」
「莫氏女子果然個個不要臉,這是想死賴我不成?」
莫亮珍氣炸,不願讓他繼續污辱她們,便上前拉過莫芷萱,「像這種趨炎附勢的丈夫,你要來何用?不用等他休妻,不如你來休夫,有咱們國相府給你靠,將來還怕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對象嗎!」
曾子言冷言冷語,「國相府給她靠?哼,國相的招牌都讓你毀得差不多了,听說莫負遠今早向陛下辭官不干了,他這一辭,你莫氏還有什麼人撐場?整個莫氏很快就要敗落了,這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能讓誰靠?」
「伯公真的辭官了?!」莫芷萱大驚,怛然失色的看向莫亮珍。
莫亮珍愕然,「我……並不知道祖父辭官的事……」祖父定是見她受委屈,又無法找皇帝算帳,便想辭官帶著她離開燕都,遠離這些是非,可祖父一生為官,盡忠職守,秉公無私,俯仰無愧于眾人,本來應該光榮退下,現下卻因為她無奈離去……思及此,她的臉色漸漸轉為蒼白。
「莫亮珍,伯公的國相之位都要不保了,你還裝不知!當初肯定是你讓陛下設計殿下,不然陛下怎麼會管到這上頭來。若你沒自作主張,殿下不會逼柳時元娶我,我也不會嫁給這種男人;嫁他後,你若不得罪殿下,殿下便不會讓柳時元休棄我。
「你的名聲要不是這麼不堪,我怎麼會跟著丟臉,被懷疑品行跟名節,而伯公一個一品大官,又為什麼要為你辭官不干?他一辭官,還有誰能為我出頭?我這不是被柳時元休定了!你這還敢說大話要幫我,莫亮珍,你害苦了我不說,還挑撥離間,鼓動我休夫,你其心可議、其行可誅!」莫芷萱抽出手,狠狠地朝莫亮珍打去。
這巴掌聲極響,每個人都十分吃驚。
莫亮珍一邊臉瞬間被打紅,紅得像要滲出血來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莫芷萱,「你……」莫芷萱居然將一切全怪在她身上!
「莫亮珍,你可真是眾叛親離啊,連親人也恨你,難怪陛下不敢承認自己與你勾搭上,真是誰沾了你誰就倒霉,大家避而遠之啊。」曾子言極盡所能的譏諷她。
「就是,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狀況,拿草棍兒戳老虎的鼻子眼兒,這還想插手別人家的家務事,當真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柳時元羞辱不落人後。
莫亮珍縴細的身子一僵,臉色再度變得蒼白。
曾子言走向她,扼住了她的手腕,「你說自己是本王踫不起的人,本王這次倒要瞧瞧自己踫不踫得起!莫亮珍,你若肯做本王的女人,本王就讓柳時元不要休妻。」
「作夢!」她怫然變色,抽回自己的手嫌棄地擦拭,只覺得被他踫到的地方骯髒無比。
曾子言見狀大怒,「哼,你以為搭上陛下就高不可攀,本王就奈何不了你?那男人棄你如敝屣,任你遭人踐踏,任你家族敗落,你如今只能依靠本王給你、給莫氏族人一點生機,你還傲什麼?」
「莫亮——堂姊,你幫幫我吧,趕快嫁給殿下做側妃,你答應了吧!答應了吧!」莫芷萱見事情有轉圓的佘地,立刻自私的要莫亮珍犧牲自己成全她。
莫亮珍怒火中燒,「要我跟他,還是兩個字,休想!」
曾子言氣急敗壞的道︰「柳時元,你這就寫休書。」
莫芷萱叫道︰「不,堂姊,算我求你了,你就把自己給殿下吧,反正你的名聲已經壞到無人可嫁,不如就跟了殿下吧。」
「我就算再沒有人要,也沒辦法委身于一個蠢蛋。」
「你敢罵本王蠢!」
她嘲弄,「我這又不是第一次罵,你吃驚什麼?」
「好,既然你不顧自己堂妹死活……」曾子言扭頭暴喝,「柳時元,杵著做什麼,還不寫休書!」
「是,下官這就寫。」柳時元馬上讓人拿紙筆來,他可是迫不及待要休妻的。
莫芷萱情急之下立刻跪下,抱住莫亮珍的腳說︰「堂姊,你若不幫我,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莫亮珍搖著頭退了一步,「柳時元不是良人,當初你執意要嫁他就是錯的,你與他繼續下去,他只會傷害你,不會善待你的。」
「別說了,我跟你不一樣,你水性楊花,輕浮邊了,跟什麼男人都可以,但我無法三心二意的過日子,我就要柳時元!我不懂,你一個輕浮的人何必在這時堅持什麼,難道就非要逼死我不可嗎?」
沒想到莫芷萱居然會說出這種話,莫亮珍不禁滿心蒼泣,連身子都微微顫抖,「你就是這麼看我的?連這種傷人至深的話也說得出來?」
「我說的是事實,怎麼會說不出口,我不要跟你︰樣成為人人恥笑的棄婦,我這樣有什麼錯?」
莫亮珍頓覺嘴巴干澀到不知該說什麼,只能難堪的望著莫芷萱,心口難受得發痛。
「你錯了,她可不是棄婦!」
聲音乍起,眾人不解,回頭只見聞鶴忽然到來。
柳時元看見他,吃了一驚,正要問他怎麼來了,後頭又走進來兩個人——曾俊章扶著因年紀大而走得稍慢的莫負遠一起進來。
曾子言看到自家兒子,十分不解,「俊章,你怎麼會跟他們一道?」
「兒子進宮求見陛下,剛巧國相與聞大人也在,就一起過來了。」
曾子言問︰「等等,你去見陛下?見到陛下,你都說了什麼?」
「父王想用莫芷萱逼珍姊嫁您做側妃,我既得知您的手段,又怎麼會讓您這麼做?所以我跑去跟陛下說這件事,請陛下替珍姊做主,這才帶著他們前來。」
曾子言勃然大怒,「你這個逆子,你還當我是你父王嗎?」
「父王明知兒子喜歡珍姊,還奪人所愛,父王有當我是您的兒子嗎?」曾俊章反問他。
「你!」
曾俊章正義凜然的說︰「我不能眼睜睜看珍姊受苦,只能選擇這麼做,還請父王見諒。」
「逆子——」
「殿下別教訓世子了,還是先問問陛下的意思吧,陛下可有說什麼?」柳時元膽小,怕曾子昂對莫亮珍仍有情愫,自己修理了莫亮珍會有不良下場,緊張的問著。
「柳時元,你擔心什麼,一切有本王在,難不成陛下還能為了一個女人拿本王如何嗎?再說了,陛下若要管莫亮珍的死活,早就管了,何必等到現在?」
聞言,聞鶴取出聖旨,眼中有著不滿,冷聲道︰「益王殿下莫自以為是了,誰說陛下不管?陛下便是讓我帶來聖旨,即日起封莫小姐為寶妃,命寶妃即刻進宮伴駕。」
「等等,聞大人,你說什麼?陛下封我為寶妃,還讓我進宮?」莫亮珍杏眼圓瞪,以為自己听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