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香(下)是福還是禍 第10頁

對于受寵所可能引發的種種效應,無論是福還是禍,反正都躲不過,徐敏也只能以平常心去看待了。

十日後——

晌午左右,典服所送來幾張圖樣,要請元禮過目。

「這是什麼?」他坐在書案後頭,二看著用毛筆畫在宣紙上頭,像是褲又像是裙的圖,狐疑地問。

六品官的典服正拱手稟告。「這是西三所的徐夫人所繪,希望能將平日所穿的裙子改成這個樣式,特來請示千歲。」

听到是徐敏親筆畫的,元禮連忙看個仔細。「她可有說明原因?」

「听徐夫人說這是騎馬裝,是為了騎馬方便才改成這種叫做「褲裙」的樣式,這根本有失體統,只怕會招來閑話。」他一臉不贊同地說。

元禮不假思索地打斷典服正的批判。「就照她的意思去做,不只要做,而且還要做個五件,讓她能替換著穿。」

「千歲……」典服正還想再說。

「我不是說過了,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都要二照辦。」元禮俊臉一沈。

「難不成你不把本藩的命令放在眼里?」

典服正連忙拱手作揖。「下官不敢!」

「那就照她的意思去做。」他將圖樣遞還。

「是。」典服正一臉挫敗地離去。

這些王府屬官的不以為然,認為自己不該把個妾媵寵過了頭,太過順著她,元禮自然也心知肚明,不過他還是決定這麼做,無非就想知道那丫頭是否能抵擋得了權力的誘惑,又是否會超越對他的心意。

他想要的是一個能夠全然信任、不為權勢野心背叛自己的女人,如果那丫頭意志夠堅定,不曾因此動搖,那麼除了愛之外,他自然也能把心交托給她。

片刻之後,門外的馬福再次出聲。「啟稟千歲,長史求見。」

「讓他進來!」元禮嘴角一揚,心想也該輪到他上場了。

于是,劉墉跨進門坎,來到書案前頭。「下官方才听典服正說,千歲已經準予徐夫人提出的要求了?」

元禮叼了抹笑意說︰「沒錯!」

「千歲不該過于縱容妾媵,以免後患無窮。」劉墉拱手勸諫。

「後患無窮?」他嗤笑一聲。「這四個字可是很嚴重的,你說說看,她到目前為止,有做出任何非分的要求嗎?」

劉墉馬上嚴正地指控。「區區一名妾媵,不該旁若無人,在王府里騎馬馳騁,置娘娘于何地?」

「她與我都是愛馬之人,一天不騎馬就渾身不舒服,我也讓徐夫人避開前三殿,只在內宮跑一跑,所以並不為過。更何況能有個可以一塊兒騎馬的伴,我的心情也會特別好,不再老想往外頭跑,難道這不是你們所希望看到的?若王妃也能學會,那就更好了。」他這番話堵得這位長史無話可說。「還有其它的嗎?」

「她、她……」

元禮索性反過來問︰「她在飲食方面,可有提出特別的要求?」

「下官沒听說。」劉墉吶吶地回道。

「我倒是听說她偶爾還自己下廚,吃得也簡單,不外乎餃子、烙餅或面條,難道那些算是山珍海味?」這就叫反將一軍。

劉墉氣弱地回道︰「當然不是。」

「那還有什麼?」他嘲弄地問。

「就像典服正所言,徐夫人所畫的圖樣褲不褲、裙不裙,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要是穿到外頭,豈不讓百姓看了笑話,還會連累到千歲。」劉墉依舊緊抓著這一點不放。

聞言,元禮笑得張狂。「看來她和我果然是絕配!」

「啟稟千歲,這件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劉墉就是不能容許有人壞了朝廷的禮制和規矩。

他笑意依舊不變。「只不過是為了騎馬方便才會那麼穿,說不定高闇府的夫人小姐們見了,還會起而仿效。」

「千歲不該太過縱容妾媵,早晚有一天,她會忘了自己的身分,得寸進尺,想得到不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到了那時就太遲了。」自古紅顏多禍水,這可是千古名言,不得不慎。

元禮意味深長地說︰「我也在等是否真有那一天。」不過他更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看錯,那丫頭一定可以禁得起考驗的。

「千歲的意思是……」劉墉雖然古板,卻也不是愚蠢之輩,听得出慶王話中有話。

他不想解釋太多。「沒什麼,總之就這麼決定,不必再說了。」

劉墉只能喟嘆地退出書房。

「來人!」元禮揚聲。

門外的馬福應道︰「奴才在。」

「派個人到西三所一趟,就說今晚我會過去,要徐夫人等著。」想到昨天忘了派人先去通知,結果亥時才過,院門已經關了,他著實吃了一道閉門羹,敢情那丫頭早早就上床就寢,根本連等都不等他,更別說派個人來問問,令他哭笑不得。

「奴才這就去。」馬福轉身去辦了。

元禮不禁低笑幾聲,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女子,不懂得戰戰兢兢地伺候,更不會婉轉承歡好討他開心,當真是我行我素,自己還真是踫上對手了。

才這麼想著,又拿起才剛收到的書信,是由長春縣的養馬場送來的,說有幾匹母馬即將生產,心想很久沒去了,不妨這兩天就走一趟,他不在王府的這段日子,那丫頭又會如何應付麻煩?不禁令人期待。

第14章(1)

又過了三天,已經是四月初。

這天早上,徐敏就跟之前一樣,騎著金寶離開御馬房,先走上一段路,才開始小跑步,不過連著好幾日下來,總覺得暗處有不少雙眼楮在盯著,雖然沒有真的看到人,但是被監視的感覺還是相當令人不愉快。

「徐夫人可別分神,馬匹雖然溫馴,可還是保有幾分獸性,太輕忽的結果是很容易出事的。」騎在身後的是御馬房的僕役老石,只見他年近半百,兩鬢也已見霜白,不過體格全然不輸給年輕人,說起話來更是中氣十足,一點都不像普通僕役。

老石不只是因為騎術好,對馬匹也十分了解,元禮到長春縣的養馬場這段日子,便指派此人跟著徐敏,無非是希望在危急之際,能夠出手救她一把。

徐敏被他訓了一頓,反而感激,馬上收心。「我知道了,多謝。」

「老奴不敢當。」老石跟這位徐夫人相處幾日,原以為像她這般美貌女子,一旦受寵,眼楮就會長在頭頂上,不過她待下人卻意外的客氣。

就這樣,她專心地拉好韁繩,讓金寶穩穩地走在石板路上,直到經過世子所外頭,又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盡避那道視線不算是惡意,但也不喜歡這種偷偷模模的方式。

有種就出來,不要躲在暗處見不得人!

徐敏讓金寶停下來,然後用目光狠狠地掃射四周可以藏人的地點,很快地在一排樹後發現可疑的矮小人影,她確信自己現在可沒有近視,不可能會看錯,那應該是世子。

現在怎麼辦?要過去打招呼嗎?

說真的,徐敏實在不想跟王妃所生的這個嫡長子有任何牽扯,最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不是她想太多,而是根據人性,絕對會引起王妃的不滿,說不定還會以為她想借機拉攏世子,讓他站在自己這一邊。

心里還在猶豫,就見世子又從樹後偷看她,見她也在看著自己,顯然知道被發現了,連忙低著頭走出來,而女乃娘則是跟在後頭。

見狀,徐敏也只能下馬。「見過世子。」

奕咸脹紅了臉,讓臉上的胎記更為顯眼。「不用多禮!」

「世子是覺得屋里悶,正好出來散心。」女乃娘尷尬地解釋。

她故作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那麼別讓奴婢打擾了世子的興致。」說完,福了個身,就打算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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