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香(終)知夫莫若妻 第4頁

「敏敏,把金寶牽出來,咱們出去跑一跑。」元禮朝她笑說。

她小臉一喜,馬上奔進馬廄,將金寶牽了出來。

「真的沒問題嗎?」徐敏還是會小小的擔心。

元禮輕拍了胯下的紅棗幾下。「它雖然是匹母馬,不過可是很有脾氣,這樣駕馭起來才有意思。」

「還是小心一點。」她正色地說。

他戲謔地回道︰「遵命,夫人。」

徐敏嗔睨。「不敢當!」

于是,元禮先吩咐負責照顧紅棗的工人準備干淨的水和飼料,以便回來之後可以讓它飽餐一頓,這才和徐敏一塊兒騎馬出去。

盡避元禮經驗豐富,對馴馬也很有自信,還是相當謹慎,出外期間又做了幾次調整,才讓紅棗漸漸地適應馬背上坐著人奔跑的感覺。

就這樣,兩人騎著馬時跑時停,一面說著話,一面欣賞四周的景色,人生還有什麼比現在更快樂的?

「在想什麼?」見她好半天都不曾開口,元禮隨口問道。

她回過神來,看著身旁的男人,幸福到有些害怕起來。「元禮……」

元禮有些疑惑。「怎麼了?」

「咱們會一直在一起對不對?」徐敏也覺得這句話問得莫名其妙,但就這麼從嘴里冒了出來。

他低笑一聲。「沒有我的準許,你是哪兒都不許去。」

「若你準許了,就可以嗎?」她笑謔地問。

「那是不可能的。」元禮有些不悅。

徐敏噗哧一笑。「我只是開玩笑的。」

「你這輩子都要跟著我,就算將來死了,也要和我葬同穴,可別想丟下我一個人。」元禮哼道。

「我只是個妾,怎能跟你合葬?」有資格的也只有身為正室的王妃。

他口氣狂妄不羈。「我可不管禮制是如何訂的,只要我說可以就可以,若真的有人從中阻撓,那麼寧可不葬在皇家陵園中,就在這片大草原上找一塊地來,做為咱們的永眠之處。」

「你是說真的?」徐敏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感性的話,胸口像是被重擊了似的,感動到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也為自己居然懷疑這個男人對自己的真心而慚愧不已。

元禮握住她的小手。「絕無虛假。」

「好,不管將來誰先走,最後都要葬在一起。」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分開,就連死亡也一樣。

當他們繞了一大圈之後,在回程的半路上遇到出來找人的魯俊,只見他臉色凝重,讓徐敏陡地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魯俊騎馬上前。「殿下!」

他收起閑適的笑臉。「出了什麼事?」

「長史派人來說……世子出事了!」魯俊艱澀地回道。

元禮俊臉一變。「把話說清楚!」

「說是受了點傷,不過並無性命之憂,但還是希望千歲立刻返回王府。」魯俊也只知道這些。

徐敏不假思索地出聲。「我先回去收拾東西,咱們馬上回王府……」她知道元禮此刻必定歸心似箭,自己能做的只有這件事。

還沒說完,已經讓金寶跑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回筒子院。

當徐敏回到屋子,就趕緊打包細軟,幸好東西並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心里又不禁想著世子身邊有女乃娘,還有一堆奴才、婢女伺候,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受傷呢?看來只有等回到王府才能了解真實情況。

但願沒事。

第2章(1)

亥時。

待元禮和徐敏一行人趕回慶王府,夜已經深了,他們騎著馬一路奔進世子所,這才將馬交由奴才帶回御馬房休息。

「奕咸!」元禮神情凝肅地踏進嫡長子所居住的正房,只見屋內燈火明亮,良醫正和良醫副都在場,王妃柳氏自然也在座。

見慶王進門,屋內的人紛紛見禮。

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奕咸馬上翻身坐起,只見他右眼下方多了塊膏藥薄貼,雖然疼痛,但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哭過一聲,直到此刻,見到最崇拜的父王專程為自己趕回來,才紅了眼眶。

「父王!」他嗓音微哽地喚道。

「這是怎麼回事?」元禮馬上在床緣坐下,用指月復輕觸著嫡長子右臉上的膏藥薄貼,那兒也是胎記的位置,邊冷聲地質問眾人,不過寒冰似的目光卻定在柳氏身上,料想她絕對月兌不了干系。

柳氏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有些懼意地回話。「妾身也沒想到……奕咸會變成這副樣子……簡直快嚇死了……」

面對眼前的混亂局面,徐敏自知無法介入或是插手,只能站在不會引起注意,但又能看清屋內整個狀況的角落,靜靜地觀看,而她的想法也跟元禮一樣,認為世子臉上的傷勢必定和王妃有關。

「女乃娘,你是怎麼伺候的?到底發生什麼事?」元禮不想听她的推諉之詞,便瞪向站在一旁低泣的婦人,還是決定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女乃娘當場下跪請罪,泣不成聲地說︰「是奴婢的錯,不該沒問清楚就把藥膏涂在世子臉上,差點害他毀了容……」

「什麼藥膏?誰給你的?」他吼道。

「是娘娘命婢女送來的……」女乃娘一面啜泣、一面回道,心里真是恨不得代其受苦。

「因為之前已經有過不少次,但多是可以潤膚生肌的藥膏,涂了並無害處……這回才會不疑有他……」

奉命將藥膏送來的蓮兒早已臉色發白,撲倒在地,全身抖得像片落葉。以往都是月雲送來,也沒出什麼事,這次輪到自己,卻發生這麼大的紕漏,還真是倒霉透了。

「千歲饒命!是娘娘……是娘娘命奴婢送來給世子的……」

元禮站起身來,目光犀利,像是要將人一箭穿心,一步又一步的走向柳氏,嚇得她直想後退,卻被座椅給擋住。

「妾身……妾身已經命人去把那名游醫郎中抓回來……是他開的藥膏……全都是他的錯……」她聲音發顫,把責任都推給別人。

他惡狠狠地扣住柳氏的手腕。「你讓一個游醫郎中開的藥膏,就這麼抹在奕咸的臉上?你算是什麼母親?就這麼想要除去他臉上的胎記嗎?」

「不是母妃的錯……都是孩兒不好……」賣咸也哭著替生母求饒。

柳氏滿月復委屈地辯駁。「千歲一定要相信妾身,要是知道……那藥膏的效力如此嚇人……死也不會讓奕咸抹的……對了!這一切都要怪那個江氏……都是她跟妾身說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就能除去胎記……」

「江氏?」他不禁要懷疑柳氏話中的真實性,因為這實在不像是江氏會說的話。

她嗤哼一聲。「除了住在東三所的那個江氏,還會有誰?」

「馬福!」元禮決定讓兩人當面對質。「即刻去東三所把江氏找來。」

在門外听候差遣的馬福立即去辦了。

元禮又轉向良醫正和良醫副。「奕咸的傷勢如何?」

「因為藥膏中摻了白降丹,具有腐蝕的作用,幸好世子臉上並沒有傷口,否則整張臉都會因而潰爛,除了輕微灼傷,並無大礙,更沒有因此傷到右眼,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良醫正拱手回道。

他心疼地看著嫡長子。「奕咸,很痛吧?」

「孩兒不痛……」奕咸不禁淚眼汪汪地說︰「請父王息怒,母妃也是為了孩兒著想,父王千萬不要怪她……」

「不要替她說話!」元禮惱怒地說。

奕咸吸了吸氣。「可她到底是孩兒的母妃……」

這句話讓人不禁聞之鼻酸,尤其以徐敏的感觸最為深刻,就算父母待自己再不好,還是生養他們的人,血緣是割舍不斷的。

「你听見了嗎?」他痛心疾首地瞪著柳氏。「就為了你的貪念和私心,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受苦,你于心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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