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又還不認識你!」一說起過去的事,杜筱悅不自在的臉紅起來。
「不知道其實你心地很好,雖然嘴巴依然很壞。」她嬌瞪了眼。
「你愛看書,又喜歡下廚做菜,後來我才知道,你跟這巷子里的鄰居們都處得很好,說明你是一個好相處又樂觀進取的人,如果你真的是個懶惰的家伙,你家一定髒亂得要命,更是便利商店和泡面的常客,天天窩在電玩游戲里面,骯髒又邋遢……唉,老實說,你家比我家還干淨舒適呢。
「所以,我真的不認為你是個不求上進的人,過去是我誤會你了,越跟你相處,我才知道我以前有多麼自以為是,錯的多離譜,才希望你能遇見欣賞你的伯樂,如此一來,你就能發揮自己的長才。但是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我看總經理臉上雖然有著笑容,卻還是搖頭離去,他對你到底有沒有興趣?」
「如果他真對我有興趣,我才頭大呢!」褚恆一語雙關地開著玩笑。「我只愛女人不愛男人。」
「正經點!」杜筱悅把他往里面推,自顧自地進了客廳。
「你們總經理是還滿欣賞我的,但是我開的價碼太高,他嚇到了,所以我跟他說,等我手上這款賽車游戲設計好了之後會送去公司請他看看,看我到底值不值得那價碼,到時候我們再來好好談一談。」
「你居然這麼跟我們總經理說話?你膽子還真大。」杜筱悅順著香氣走進廚房,一听完馬上轉頭蹙眉看著他。「那你到底跟我們總經理要多少薪水?」
「年薪一百萬。」褚恆伸出食指道。
有什麼好不敢的?當初梅爾找上他時,他也是這麼跟他說的,那時梅爾還有點不服氣,但隨著他設計的游戲在市場的歡迎度高幅度上升後,梅爾還默默地主動幫他加薪,直到現在,他的價碼早已水漲船高,匯進他戶頭的錢多到他自己都不知道存款數字到底有多少。
若不是他不想自己開公司來綁住自己,只怕梅爾會將台灣分公司送給他當利誘,只求他別離開達藝。
「你只是菜鳥耶,居然敢明目張膽的要這麼離譜的薪水,一個月七、八萬,你還真敢說!」
「不,」褚恆晃了晃食指。「不是一個月七、八萬,我要的是美金。」
「你瘋了!」杜筱悅揚聲瞪大眼。
褚恆聳了聳肩,卻覺得她的反應既熟悉又可愛,因為當年梅爾也是這種表情。
「等我設計完成後,你就會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瘋了。」臉上漾著得意的微笑,因為他已經想象得到,當她知道他就是達藝的總監喬舒亞時,那臉上驚訝的模樣與喜悅。
「算了算了,人因夢想而偉大。」杜筱悅不想潑他冷水。「那我會交代鴻儒別過來打擾你。」
「沒關系,我很需要他。」雖然無法抓住百分之百的玩家心態,但是杜鴻儒的反應卻能讓他及時捉住些什麼,不論是修改無趣的關卡,或是增加游戲的難易度,他都需要他的實時反應做參考。
「為什麼?」她想讓他專心設計啊。
「你弟弟很厲害。」褚恆挑眉一笑。「將來你不需要擔心你弟弟會找不到工作。」
「厲害?電玩?不不不,敬謝不敏。」她知道現在有人靠玩電玩就能出國比賽賺獎金,但她只希望弟弟能夠專心念書,將來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娶一個乖巧的妻子生兒育女,以慰父母在天之靈。
不?已經來不及了,褚恆心想,若被人知道杜鴻儒那對游戲與生俱來的敏銳度,就像國小老師在自己班上意外發現天才兒童般驚奇,所有的游戲軟件公司或是游戲設計師,都會捧著大把鈔票爭先恐後來找他。
餅慣了夜生活的人,晚上十點才是他們正要活動筋骨的時間,但對一群安分守己的人們來說,已經是上床睡覺的時間。
「筱悅,你不等褚大哥來接你啊?」還有一個小時才下班的阿華喚著已經踏出門的她。
「沒關系啦,以前我不也都是一個人回家,我先下班嘍,明晚見。」步出商店的杜筱悅彎進旁邊的巷子里,除了路燈和幾戶人家燈還亮著,幾乎漆黑一片。
杜筱悅其實並不怕,過去一年多來,她每晚都是這麼回家的,當然她的包包里還是有準備哨子和防狼噴霧器,慶幸的是從沒用過。
苞褚恆正式交往之後,他都會來接她下班,但最近他忙著設計手上的電玩游戲,今天已經是他第三次遲到,但她不怪他,甚至心里還很高興,因為這表示他對這份工作非常在乎,才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無所謂呢!
不過,她忽略了一件事,人都是有依賴性的,當依賴變成習慣,人的行為模式就會改變,就像現在,看著漆黑的路,朦朧朧的路燈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杜筱悅莫名的害怕了。
「他才陪你一個多月,你就變膽小了嗎?杜筱悅你也太夸張了,以前不都是自己一個人回家的嗎!」她嘲笑自己,鼓起勇氣繼續向前,並且加快步伐。
當她準備要右彎進住家那條巷子時,她卻被人從後面用力一扯,抵在陰暗沒有路燈照耀的石牆上,嘴巴被搗住,那人還亮出小小的瑞士刀,低聲喝著要她快把錢掏出來。
杜筱悅嚇到了,她馬上就把整個包包都給那個人,就在那個人開心又快速的翻著包包時,她一把推開那個人,大聲呼叫有強盜並準備用力往前跑時,卻被狠狠抓住馬尾,痛得她只顧著嘶喊著痛,忘了繼續大聲疾呼有強盜。
「媽的!你這個賤女人!」那人氣急敗壞的硬扯她的馬尾,在她耳邊小聲威脅。「叫什麼叫!這麼愛叫是嗎?那我就讓你叫個夠!」
那人將她拖進對面的綠色車棚里,杜筱悅竟被扯痛得喊不出呼救聲,腦子一片空白,除了不斷揮舞亂打的四肢之外,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要亂動!」那人一巴掌打過去,打得她眼冒金星。
那人拉扯著她的上衣,她嚇壞了,四肢繼續掙扎揮舞,終于找回聲音,她大聲尖叫哭喊,那人馬上捂住她的嘴巴,她掙扎,雙腳不斷亂踢,動亂之間,她的上唇與牙齒露了出來,張嘴用力咬住那人的手。
那人唉叫一聲,杜筱悅用盡吃女乃的力量將那人推開,並且腳一抬往那人胯下踹過去……可惜,沒中。
她的腳反而被那人捉住,那人馬上又三、四個巴掌打下來,打得杜筱悅幾乎絕望的放棄掙扎……
褚恆發現自己居然忘了時間,急忙抓了鑰匙就出門,寂靜的巷弄中,一丁點聲音都顯得突兀,會令人不由自主地想仔細聆听,在隱隱約約中,他听見男人的唉叫聲,接著是有人被打巴掌的聲音。
他皺眉,以為有人又在虐待老婆或是小孩,他循著大概的方向走到巷子十字口,驚訝發現右手邊的車棚里有一個男人壓著一個女人。
「你在干什麼?!」褚恆沖上前拽起那人,才驚恐的發現被壓制的女人竟是杜筱悅。「筱悅!」
褚恆怒氣沖天,他一記重拳就掄在那人的臉上,打得那人跌在柏油路上,褚恆一腳就往那人胯下用力一踹,那人驚天地的淒厲哀號聲驚動了旁邊的住家,戶戶都點了燈,一樓有人直接開門看,二樓以上都開窗探頭。
「這人是,快報警!」褚恆對著所有探頭出來觀望的人們大吼著。
褚恆見那人一時半刻動不了,就算要爬著逃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馬上沖進車棚,將衣衫凌亂一身狼狽的杜筱悅緊緊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