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爹地。」一听到有新衣服、新鞋子,她眼楮亮得像天邊最亮的一顆星,閃爍著歡喜。
「真的。」他輕輕點頭,不敢太用力,太陽穴的抽痛讓他不舒服到極點,喝再多的咖啡也壓不下去。
祈筱涵十分開心,拖著小椅子跑到他身旁,站上去抱著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爹地,我好愛你喔!最愛最愛你了。」
他斜眼看去,將靠得太近的小腦袋推開。「我昨天早上出門前也听見你對虎皮說你最愛最愛的是他。」
虎皮是一只有花色斑紋的貓,被前一任主人遺棄,因此有些膽小,對人防心甚重,不主動接近人。
他平時會窩在窗簾後的窗戶前曬太陽,誰叫都不搭理,整天懶洋洋的睡覺,肚子餓時便會去抓廚櫃要貓食,警覺性很高,只要不認識的陌生人一靠近便會迅速逃開。
「爹地,我是騙虎皮的,其實我最愛你了,誰也比不上。」她的嘴像抹了蜜,甜得不得了。
「是嗎?」祈煜翔很懷疑。
祈筱涵笑咪咪的喝了一口牛女乃,甜甜的說︰「爹地,我不吃黑黑的蛋,我很孝順,那些全給你吃。」
他一听,立即轉回去看著煎得焦黑的荷包蛋,他頭更痛了。看來他不只要找個能治得住小丫頭的保母,那人還得入得了廚房,起碼能燒兩道家常菜,否則他要不餓死,要不死于食物中毒。
他和廚房犯沖。
第1章(2)
早上九點零三分,透明的落地門向兩旁滑開,一進門,左側是高約一百二十公分的櫃台,有兩名容貌不錯的櫃台小姐負責接待和接受詢問,以視覺上的享受和不卑不亢的服務態度,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癟台後方是二十坪左右的警衛室,白天有四名警衛輪流巡邏、四處查看,一方面保護公司內員工的人身安全,一方面避免有外人闖入,竊走重要的機密文件。
「大地房屋」成立于七年前,是間相當年輕且多元化的公司,老板是個剛滿三十歲的年輕人,沖勁十足,敢拚勇于創新,更敢用沒經驗的新人,內部員工平均年齡在二十八歲上下,一眼望去皆是朝氣蓬勃的景象,少有人偷懶、個個都是辛勤的工蟻。
大地房屋從事房地產買賣,有時是代銷,以抽成的方式替客戶賣房子,成交價抽百分之十做為利潤,有時是自建自銷,對象的好口碑使得業績長紅。
從十五坪大小的小套房到兩、三百坪的花園洋房,只有不想賣的房子,沒有賣不出去的房子,驚人的銷售量年年創新高,買賣的房屋在市場上幾乎供不應求,這全都要歸功于老板的正確決策。
外界對于這位充滿話題性的房地產大亨有諸多揣測,有人說他是被包養的小狼狗,借著某個富婆的資助竄起,靠著女人的錢才無資金匱乏的問題,年紀輕輕就闖出一番局面。
亦有一說他是某富商的私生子,因為元配不承認他的存在,不準他認祖歸宗,富商為了補償見不得光的兒子才給他一筆錢,讓他自行創業,不看人臉色討生活。
包夸張的還有人說他是佣兵出身,國籍不明,將殺人賺來的酬金投資在不動產,眼光精準的相中一定會大發的土地,走不正當的門路搶先一步購買,而後由此發跡。
眾說紛紜的傳聞十來個,有可笑的、有滑稽的、有令人發噱的,大家都在猜測他走了什麼狗屎運,運氣就是比別人好上那麼一點,順風順水的日進斗金,口袋滿滿。
其實他只是比別人更努力一些,人家一天工作八小時,他是翻倍的拚命,公司草創之初他一天睡不到五小時,吃、睡都在公司,以公司為家咬牙硬撐,非要拚出成績不可。
外人只看到他表面的風光,卻沒瞧見他徹夜不眠的辛苦,如今偶爾的胃痛也是當時三餐不定時所致,他付出的心血和艱苦是別人想不到的,他也從來不提。
再加上他不接受媒體的訪問,也鮮少出席大型的名流晚宴,花邊新聞更少得可憐,幾乎是獨來獨往的獨行俠,更為他成名的傳奇性蒙上一層神秘面紗。
「老板,早。」
「早。」頂著冷峻面容走過櫃台前的男子目不斜視。
穿著制服的櫃台小姐微露驚訝的一瞄牆上的英國風鐘擺老鐘,又看了一眼大老板挺拔的背影,心里暗忖老板居然遲到了!
而更讓她們瞠大眼,差點掉了下巴的畫面是向來嚴謹,給人精明銳利的大老板居然多了一條小尾巴,厚實的有力大掌正牽著一名背著粉紅兔子背包的小女孩。
大大的眼楮、小小的嘴巴、粉女敕女敕的小臉頂多巴掌大,一身可愛的淺紫色吊帶裙,腳下是露趾花朵涼鞋,一手抱著大頭女圭女圭,不怕生的東張西望,見人就笑,討喜的模樣相當可愛。
「老板,你睡過頭了嗎?早上的九點鐘會議我先往後挪了三十分鐘,若是你趕不及便由陳協理代你主持……啊!這是什麼」見上司終于進公司,秘書李文雅連忙上前報告,卻在看到小女孩時驚訝大叫。
看著一向從容行事的秘書大驚小敝的神情,祈煜翔冷著臉,咬著牙解釋。「她是我的……」
「私生女?」梳著包髻頭的李文雅不等他說完,不加思索的說出推測。
他一听,身上散發的冷凍光束更強了。「誰說她是我的女兒?你從哪里看出她是我生的」
平白丟個幼兒炸彈給他也就算了,還讓年輕有為的他莫名升格為人父,他看起來有那麼老嗎?
「從頭到腳都是呀!尤其是鼻梁和人中部位簡直是如出一轍,絕對是大老板你家出品的,用不著驗DNA。」
李文雅完全不在意自家老板的臉色,自顧自說著,真是賞心悅目,一大一小並立而站的畫面多麼和諧,難怪人家說孩子不能偷生,遺傳基因真玄妙,明明是不同的兩個個體,卻因為血緣關系而有了復制品的錯覺。
「沒錯,她叫祈筱涵,不過不是我的女兒,她是……」
「老板,難道你被始亂終棄了?」她打斷他的話,眼神流露出同情。
祈煜翔表情一厲的狠瞪。「很豐富的想象力,我們公司正缺乏創意人才,你不妨換個部門試試。」
「不用了,老板,我很滿意目前的秘書工作,沒有其他想法,不過……」人的好奇心很難被滿足。
「不許問。」知曉她性格上的劣根性,他先一步出聲制止,他的家務事不列入年度八卦話題中。
不問她肯定一整天都坐不住。「還是老板把人家拋棄了,只要孩子不要媽?」她繼續探听。
留子去母,最近火紅的幾出宮廷戲都這麼演,豪門大戶要孩子傳宗接代,母親嘛……可有可無,用錢就打發了。
祈煜翔氣到快噴火,沒能減輕的宿醉讓他的頭隱隱作痛。「李秘書,今年的年終獎金不想要了是不是?」
非議老板的是非,捏造不實傳言,現在居然還想探听老板的私事,簡直是萬惡的狗仔,扣她幾個月獎金都算便宜了。
一提到令人眉開眼笑的高額獎金,李文雅立即端正面容,條理分明的報告今日的行程,最後又吶吶的補上一句,「……老板,一會的會議不好帶小朋友進會議室,令千金……」
「我說了她不是我的女兒,要我把你的耳膜震破再裝上電子假耳嗎?」真耳不中用就用假的,省得他多費口舌。
她一臉正經地點頭。「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保密,守口如瓶,絕不會傳到第三者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