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的天菜 第16頁

「大嫂,你也看見了,二哥那性子比陳伯伯家的水牛還硬,拗不過來呀!」認死理的人一根腸子通到底,沒得商量。

「不妨從秀芝那方面著手,我們就騙她二伯同意了,只是拉不下臉低頭,讓她先辦土地過戶再和二伯談和……」咦,她說錯什麼?怎麼他們看她的眼神有點……古怪?

苗家四嫂的話一出,幾雙眼楮同時瞪向她,她是少數沒和苗秀芝相處過的人,不知其本性。

「你去說。」其他人異口同聲的陷害。

「我?」她和苗秀芝最不熟,剛嫁進來不久就分家了。

「既是你出的主意,當然由你去執行。」沒人指望她成功,攪攪局倒是可行,沒道理光他們發愁。

「我不行,我不行啦!我不會說話,嘴很笨……」苗家四嫂驚慌地直搖頭,一張臉白得像醫院的牆壁。

「你不想分賣地的錢嗎?」一句話堵死她未完的話。

「這……」有錢能使鬼推磨,她遲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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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嗯,我曉得了……好……是……我會注意的……最近我會少回去……小心門戶?媽,我不是小孩子了,這種事不用你提醒……爸他又……」

怎麼家里的事沒完沒了,以為祖父的喪事辦完就該消停了,他們還真是不死心,非要把一池清水攪獨了才甘心。

她顧念他們是長輩沒在靈堂前下重手,多少保留長者的面子,可是人退一步又被逼進三步的做法實在叫人沒法原諒,當初她就該不顧體面的打到他們怕,看誰還敢羅唆。

「……你跟爸就當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別去管他們說多少渾話,我們站得住腳,不怕風搖樹,三叔、五叔的皮夠厚叫他們來找我,那把桃木劍我還收著。」留著斬妖除魔,先淨化兩只妖孽叔叔。

大家族的煩惱就是人多、事多、麻煩多,苗家上下三代的親族有上百人,沾著血親甩不了。

按掉手機通話鍵的苗秀芝煩躁的抓抓頭發,無奈的輕聲嘆息,一連串的事讓她懷疑離家的決定是不是錯的,父親一個人要擋住所有人的聲音,太困難了。

「你收把桃木劍干什麼,兼職收驚?」

背後忽然傳來壓低的男聲,以為只有自己在的苗秀芝猛地回過頭。「是你?!」他鬼呀!沒有腳步聲,嚇了她一跳,差點用鍋子砸他。

「這是我家,我在自己家里有什麼不對?」祈煜翔取笑般的將長臂橫過她胸前,取走她剛烤好的動物餅干,一口咬掉系著領帶的猴子先生的頭。

她沒好氣地橫他一眼。「你不是說今天要陪李董打高爾夫球,不過午不回來,讓我取消休假陪小鮑主。」

保母不是超人,也有周休二日,她正打算約李文雅到關渡一帶騎腳踏車,一面賞鳥,一面欣賞沿途的風景,健身又省錢,還能開闊視野,放松身心。

但是他臨時通知有事,讓她假日加班,比照勞基法雙倍計薪,她想也沒想就點頭了,交錯朋友的李文雅只得自認倒霉,三生不幸認識她。

「你沒瞧見外面的天色嗎?快下雨了,不會有人冒雨打小白球。」他把假話說得像真的一樣。

「有變差嗎?明明出大太陽,只不過起了點風。」還不到下雨的程度,頂多是陰天。

「山上天氣變化極大,建在山邊的高爾夫球場已經下起毛毛雨,我們到的時候地上是濕的,只好打道回府。」他又貪嘴的吃了一塊墊著腳尖跳舞的豬。

嗯!好吃,甜而不膩,外酥內軟,造型多變,她烤餅干的功力可以放在店里賣了,大人小孩都喜歡。

「祈煜翔,你是小朋友呀!那是烤給小涵當點心吃的,你不要拿來磨牙。」他還吃得真順口,一塊接一塊的往嘴巴塞, 滋 滋嚼得沒有羞恥心,真當是為他準備的。

祈煜翔眉頭一擰,指尖一探,從她發梢取下一片紫蘇葉。「你喊我的名字像在喊你的同學,讓我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我們以前不會真當過同學吧?可是我怎麼記得你好像小我三歲?」

他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國中以後的記憶沒有她,而且年紀上算起來也不會是同年級。

只是那種感覺很強烈,她的口氣、她的眼神、她的動作,以及對他的頤指氣使,似乎兩人認識很久了,他的習慣和個性她都了若指掌,只差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

「說不定喔,祈同學,天才兒童是跳級就讀,我天資聰穎,過目不忘,超強記憶力,多少名校想吸收我這樣的資優生。」她煞有其事的自我吹捧,幾乎有個神聖光圈在頭上轉。

她還是他的初戀女友呢!當年他認得的字比她多,還寫了一封加了注音符號的情書給她,說什麼一生一世、一輩子只愛她一人。

她記得可牢了,還以此事當要挾,正大光明的奴役他,指使他做了不少讓人想起來都好笑的蠢事。

只是再相見的那天沒說,此後再提就不合宜,她還是希望他能自己想起來,而非藉由她的口,他比她還年長三歲,照理說應該記得比她清楚,無須再經由她的提醒。

點點滴滴的兒時趣事,她當是美好而生動的回憶,充滿純真與歡笑,和小小的得意;而他大概是惡夢一場吧,寧願無聲無息的揭過,不復記憶,畢竟他那幾年過得滿悲慘的。

祈煜翔搖搖頭。「我不記得你和我同班過,你不是我的同學,可是……會不會我們當過鄰居?」越是和她相處越是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感覺像是一起挨過罵,被人戳過腦門,結伴胡鬧。

那是種說不上來的異樣感受,很窩心,像無話不談的老朋友,讓他更加不想往外跑,只想待在家里,光是看她時而嚴厲,時而笑語如珠的糾正小佷女的壞習慣,

他的心是滿足的,忍不住會心一笑。

一個「我的家庭真可愛,整潔美滿又安康」的畫面浮現眼前,有爸爸、有媽媽、有令人頭疼的小孩,這不就是一個平凡的小家庭嗎?讓他不由自主的覺得這樣也不錯。

他喜歡看她飛揚跋扈的模樣,肆無忌憚的大笑、奔放又大方的性情,對孩子有耐心,讓家里的貓和狗都認她為主人,看到佷女的曰漸改變和對她的依賴,他萬分佩服。

美好的感受一點一滴的累積著,他理不清貪看她陽光般笑容的感覺是不是愛,他只知道錯過她再也找不到相同的悸動,和女人交往時他從未如此輕松的開放自我。

沒有壓抑、沒有試探、沒有刻意的裝模作樣,即使是大學時期交往的前女友也沒讓他這般放松過。

沒有理由的,他想每天看見她,听她帶點爽朗的笑聲。與人相約高爾夫球場打球是他編出的借口,其實他不過開車到附近兜了一圈又回來,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後。

原本想嚇她一下,但想想太幼稚而作罷,畢竟她是小佷女的保母,而非他的女朋友……

呃!女朋友?

祈煜翔看見忽然湊近的柔美面容,內心一涌而上的想法讓他有些心虛,卻又雀躍的想付諸行動。

「你干麼臉紅,發燒了嗎?」苗秀芝伸出白皙手臂,他微微一僵,想閃避又頓住,任由她微涼小手覆上額頭。

「你……」要不要和我交往?他一句話含在嘴里,怎麼也說不出口。

「沒發燒呀!可是有點燙。」對于感情的事苗秀芝很遲頓,未發覺他的異樣神情。

「說到鄰居,你以前住餅南部鄉下嗎?很偏僻的小鄉鎮、不熱鬧、人口不多。」收回手臂,她有意無意的問,心中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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