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親密的愛人也是「別人」,沒人該承擔她肩上的重量,他們只要相愛就好。
「那小魔女呢?」不就變成她一個人在家?
她也頗為苦惱的擰起眉。「本來那一天是假日,我想你也在家可以陪她,我事情一辦完就馬上回來,不過你真的推不掉只好拜托文雅了,她和小鮑主也相處過幾回。」
「可是我答應對方要攜伴參加,你不能為了我改期嗎?晚一天或遲幾天並無差別,大不了我讓人幫你,不必為了一點小事趕來趕去。」坐車來回太累了。
祈煜翔的原意是︰她的事若不急就別趕在一時,天大地大也沒有自身的安危大,如果不是太重要就等他幾天,到時他親自開車送她回鄉下老家,順便看看兩人親手種下的龍眼樹。
因為他不確定能不能抽出空陪她,事一忙起來就沒天沒地,大半個月沒得喘口氣,所以不敢說死才說找人幫她。
可是剛從公司回來的他還沒放下老板的架子,口氣有點上對下的冷漠,不自覺的以自己的角度命令,沒設身處地的想她為什麼非回去一趟不可,讓人感覺到不被尊重和一絲絲傷人。
並無差別?她父親住院了不是小事。苗秀芝有些難過。「你放心的去校友會,不用擔心家里,我會安排人照顧小鮑主,你早去早回別喝多了,喝酒不開車。」
「苗秀芝你真的不跟我去?」他再問一遍,希望她能改變初衷,他是因為她才決定參加校友會,她不去就沒有意義了。
「好好玩,問候問候老朋友,多看一眼少一眼,別給我酒後駕車就好。」雖然心里不痛快,她還是盼他平平安安回家。
因為這幾句不算口角的口角,兩人之間有些小小的冷戰,不太說話,所以到了校友會那天,獨自前往的祈煜翔臉有點臭,不愛搭理人,獨自在人少的角落喝悶酒。
當他看到容貌依舊嬌美的前女友娉婷而來,手中拿了一杯紅酒,他選擇不避不閃,大大方方的頷首,他沒什麼不好面對的。
「煜翔,好久不見了,你過得好嗎?」儀態萬千的高茵琦笑著打招呼,神情顯得緊張。
「還不錯,你呢?」基于禮貌,祈煜翔淡淡的反問。
其實他更想她識相的走開,他和她無話可談,畢竟當初分手的情形並不愉快,多少有芥蒂在,他表情漠然就是最好的拒絕,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不過顯然他表達得還不夠清楚,這一回話等于給了別人機會,面帶笑容的高茵琦突然眼神黯淡,微帶哽咽。
「我過得不好,自從和你分開後我簡直度日如年,活著的每一天都像是煎熬,沒有一天不在後悔中度過。」她後悔嫌貧愛富,壓錯寶,把手里的寶石扔掉撿了顆爛石頭。
「周先生沒跟你一起來嗎?」她過得好不好和他有什麼關系?一見面就愁眉苦臉的告訴他自己過得有多辛苦,他們早就不相往來了,她還指望他為她抱不平不成,根本莫名其妙。
周鎮仁是某連鎖企業的小開,會玩、會討女孩子歡心,敢砸大錢追求女人,高茵琦當初就是看他出手闊綽、撒錢不手軟,在愛慕虛榮的心作祟下就跟他在一起,半同居的當了備胎女友。
她手段了得,把周鎮仁哄得服服貼貼,由女友之一向上爬,擠掉小五、小四、小三……最後成了正宮,風風光光嫁給周鎮仁為妻。
「我們結婚不到一年就離婚了。」她只說了一句話,等著他界面問離婚的理由。祈煜翔訝異在心中,他沒想到看起來愛得轟轟烈烈的兩個人會這麼快結束。「不合就分實屬平常,下一個男人會更好,以你的條件不乏追求者。」
「不,我們根本不該結婚,他……他不愛我。」她眼眶微紅,泫然欲泣,嬌弱得好似風一吹就倒。
斑茵琦離婚後其實過得更多彩多姿,她從前夫手中得到一筆高額贍養費,足足有兩年時間她大肆揮霍,還包養起小她六、七歲的男人,過著奢靡無度的生活。
等到錢花光了,就又找上另一個男人,她認為美貌是無窮盡的財富,可以輕易將男人掌控在手中,所以她周旋在一個又一個的男人當中,花他們的錢享受購物的快樂。
殊不知這同時他們也利用她年輕的軀體取樂,彼此各取所需,哪有什麼真心可言,當失去了新鮮感後便棄如蔽屣。
二十歲的她可以自由揮灑她的青春,面容姣好,肌膚嬌女敕,初長成的嬌胴雪女敕如玉,令男人為之瘋狂。
二十五歲的她依然年輕,純真退去換上成熟女子的嬌媚,她吸引到的是事業有成的男人,他們想跟她上床卻不想跟她結婚,當是一時上的慰藉,成年人的愛情游戲。
如今她二十八歲了,歷經了幾段不堪的戀情,她依舊擁有讓人眼楮為之一亮的美麗,可是心已經蒼老了,她渴望的是安定,有雙結實的肩膀讓她依靠。
前提是一富有又帥氣的男人,她受不了令人作嘔的丑男人,也過不了苦日子,
她要利用最後的機會抓住進入豪門的機會。
所以她才來參加校友會,因為這里聚集了一群年輕有為的有錢人,他們的存折數字是她曰後的生活保障。
「那是你們的問題,用不著跟我說。」愛或不愛是她的選擇,沒人可以代替她過日子。
「你不想知道我們為什麼離婚嗎?」他不問,她就自己開口,他最大的毛病是心軟。
祈煜翔在心里回答︰不要告訴我,我真的沒興趣。「你覺得離婚比不離婚好,那就離婚吧,旁人不能決定你的人生。」
一說完,他打算離開了,有種不妙的感覺,她會找上他絕非無緣由,他不趕緊走開可能就走不掉。
前女友是陰魂不散的背後靈,有多遠走多遠,千萬不要靠得太近。秘書李文雅說過的話忽然從腦海中閃過。
「因為我還愛著你。」
第9章(2)
聞言,祈煜翔好恨自己沒有逃得更快一些。
這算什麼呀?事隔多年才飛來這麼一句,她是想讓人同情她婚姻不幸,還是以此解釋挽不回夫妻關系的破局。
不論是前者或是後者,她都是不值得憐憫的,周先生和那段婚姻都是她用背叛換來的’她享受婚姻帶來的富貴時,是否曾對被她傷害過的人感到一絲不忍或歉意?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是順應天理的事,得與失之間沒有後悔的空間,她憑什麼在給人重重一擊後還以受害者的姿態出現,不知反省。
他根本不想听她狀似委屈的傾訴,他和她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只是曾經走過一段的故人,她的心酸、她的無助,她的眼淚已不是他的責任,她不在他的世界里。
他轉身就走,管她心里愛的是誰都與他無關,他只知道他愛的女人叫苗秀芝,他要和她走一輩子,不允許其他人介人。
身後傳來高跟鞋的蹬蹬聲,他走得越快,後面跟得越急,校友會辦在丁大的禮堂,一走出來是小路蜿蜒的相思林,林木蔥郁,離停車場約有五百公尺的距離。
「你跟著我到底要干什麼?」回過頭,祈煜翔臉上有難掩的厭惡和不耐煩。
雖說是大白天,可是密植的樹木陽光難入,忽明忽暗的光線有如傍晚時分,叫人看不出才剛過了午後。
校友會和八十年校慶園游會同時舉辦,不遠處有學子的吆喝聲和笑聲,不時有人影走過相思林外圍,說話聲隱隱約約響起,偶爾還能听見氣球被空氣槍射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