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的天菜 第32頁

「那你一直照顧她到現在,一步也沒離開?」苗秀芝聲音略揚,忽覺他身上香水味膩人而將他推開。

「怎麼可能一步也沒離開,我去幫她辦了住院,還托人找房子,一直住在飯店也不是辦法,只是她情緒很不穩,怕留不住孩子,希望我陪陪她說話,讓她安心一點。」她拉著他不放,他不好一把甩開,要是再動了胎氣他就成了罪人。

只是他沒想到會耽擱這麼久,高茵琦像是不知道累似的不停說話,從他們初相識的迎新晚會聊到成為男女朋友後的種種趣事,不時以「已經過去」的語氣取笑他當年的笨拙。

每每他提到時間不早了,想告辭的時候,她會不經意地模一下肚子,提起和孩子有關的話題,他只好又坐下,直到護士來趕人才得以月兌身。

辦住院?找房子?「她沒有家人或是比較親近的女性友人嗎?要你一個大男人為她忙東忙西,要知道醫院的人來來往往,人多口雜,你和她走得太近會讓人說閑話。」

他不曉得什麼叫避嫌嗎?再怎麼樣他也不能在獨身女子的病房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

祈煜翔不以為然的撇嘴,當著女友的面解開扣子月兌下襯衫,套上棉質睡衣。「有什麼閑話好說,我行得正不做虧心事,門是開著並未關上,就算有熟人瞧見也不會多說什麼。」

「琦琦……我是說茵琦學妹剛回國還沒和以前的朋友連絡上,她從旁得知校友會才只身前往,想說踫踫運氣能不能見到幾個處得好的同學,但是她們沒去,而她說她的家人都不在了,她是一個人。」

她說了他就信嗎?有那麼剛好的事?「這位茵琦學妹不會正巧是你的前女友吧?」

女人對感情的事特別敏感’苗秀芝直覺不對勁,尤其是無意間捕捉到那一聲「琦琦」,他的語氣似乎很熟稔,常常以此喚之,教人不得不多留點心思。

祈煜翔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微訕。「大學時期交往過,後來她嫁人了也就斷了連系。」

「念念不忘?」果然如她所料,的確內情不簡單。

「念念不忘的人是你,我一整天坐立難安想快點見到你,心里想著火車快到站了得去接你,不然我就不能好好抱著你,對你做些耕田播種的邪惡事。」他從背後摟住她,低頭親吻頸線柔美的脖子。

「可是你沒來。」苗秀芝伸手揉他的頭發,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慮,這個男人是她的,她要多給他點信任。

理智叫她要淡定,不能凡事往壞處想,僅此一回要體諒,男人本來就是長不大的大男孩,對旁人的小心思比較遲頓,她要有不計較的雅量,平靜的看待這次突發狀況。

但是人的心由不得自己控制,她越不去想就想得越多,越在意他到底在干什麼,心里微微發酸,她才是他現任女朋友,他第一個關心的對象應該是她。

女人非常在乎在自己所愛的男人心中是不是第一位,那是無可取代的位置,誰也不能佔據。

他失笑的摟緊雙臂。「突如其來的意外嘛!誰也不願意發生,把我嚇了一大跳,以為真要出事了。」

「為什麼是你,主辦單位沒出面嗎?而且會場那麼多人不會連一個女人也沒有吧?」她問的是正常情況下。

「呃,那個……她……我……」祈煜翔遲疑了,有著不好說的尷尬神色,臉上微臊。

「怎麼,被多多叼了舌頭不成?」苗秀芝搓搓下巴,故作思考的道︰「讓我想想,一個沒有男友的前女友,而且又懷了身孕,她現在最需要的是足以依靠的胸膛……」

「好啦!不用猜了,我實話實說,我要走的時候她一路跟在我身後,一直跟到校區的相思林,她說她還愛著我,有意跟我復合,哭著向我解釋當年移情別戀的真正原因。」她的遭遇讓人心酸,為了她不愛的男人賠上一生幸福。

「你同意復合了?」想也知道不可能,否則他現在抱的不會是她,這點信心她還有。

由小看大,他從小就是一直線做事的人,不會胡生旁的心思,對認定的人或事一旦有了自己的想法,就是十頭牛來拉也拉不動的堅定,不會輕易受人影響。

只是他再怎麼堅定也有個少數人才知道的弱點,他對相關孩子的事抵抗力幾近是零,如果接觸了就會像流行感冒一樣,一經傳染就反反復覆的高燒不退,病得胡涂。

祈煜翔狠瞪她一眼,重重吻上柔軟女敕唇以示懲罰。「再胡說就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那也要你有本事呀,不怕精盡人亡盡避說大話。」她用蔑視的眼神一睨,視線落在他下半身。

她有空奉陪他還不見得抽得出時間,他一忙起來沒完沒了,何況又多了個似乎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他沒好氣的一哼,往她雪白皓頸咬了一口。「小心你腰挺不直,哼哼唉唉的怪我太粗暴。」

在皎了女友之後,他又補償的落下一吻,口氣略帶沉重。「我明白告訴她我有女朋友,復合絕無可能,她對我的感情只能心領,我的心給了我所愛的人,沒有她的空位。」

「她沒繼續糾纏不清?說她最愛的人是你,即使你身邊有別人她還是一樣愛你,此情此愛永不渝?」老掉牙的對白往往最撼動人心,若是女人肯定感動得痛哭流涕。

換成男人卻不一定,並非他們天性涼薄,不重男女間的情感,而是他們比較理性,看的層面比女人廣,會先想想此情此愛永不偷有多重,以他的能力能不能杠得起。

女人覺得是甜蜜的情話,男人認為是可怕的負擔,出發點的觀點不同,看的也不一樣,誰願意莫名其妙承擔別人的愛與相思,尤其是在不想要的情況下,更是勒頸的繩索。

女友的話一出,祈煜翔驚愕的睜大眼,「你怎麼曉得?!她確實是說過類似的話,要我不要把她個人的愛戀放在心上,她會把這段感情收在心底當成回憶,不會造成我的困擾。」她猜得幾乎一字不差,像是當場听見。

「你心軟了。」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很高明的伎倆,欲擒故縱。

愛他又不要他太在意,女人委屈的退讓反而讓男人更惦念。多好的人呀!多麼懂事和識大體,寧可自己痛苦也要成全心愛男子,這份無私的偉大情操讓人心生憐昔。

由憐生愛的例子不少,同情往往淪為深情,只要女人不斷無條件付出,再鐵石心腸的男人也會忍不住動容,一不小心就越了界,陷入再也回不了頭的無底深淵。

苗秀芝想著這件事不可能到此為止,鐵定有後續發展,這位茵琦學妹絕對不簡單。

他老實承認。「有一點,畢竟是懷著孩子的女人,我沒法狠心視而不見,至少在我能力範圍內,能幫就多少幫一點,不為母親也要為無辜的小生命著想。」

「在別人的孩子和我之間你會選誰?」二選一的選擇題,不難抉擇卻考驗人心,由來最揪心。

祈煜翔狠厲的張口磨牙。「親愛的苗秀芝小姐,你應該知道我愛你,竟然敢在愛你的男人面前問出這種兩難的問題,你認為我會為了別人的瑣事而丟下你不管嗎?」

他確實會,而且做了,但他猶不自知。

她心中微澀卻笑著揶揄他。「我不是廟里的菩薩能掐指一算,你不說我哪清楚你對我的感覺是喜歡還是愛。」

學妹的一句話就把他留住了,他還敢說沒丟下她不管。

男人的心真的很單純,看不見女人的心機卻听得見女人的聲音,任其天花亂墜的在耳邊軟語,忘了該關心的人是誰,他不會知道她待在家里等著晚歸男人的心情,她憂心他出事了,也擔心他酒喝多了回不了家,可是她的惶惶不安卻成了笑話,因為他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心焦著和他毫無關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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