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妻翻牆來 第23頁

「要。」徐輕盈很沒原則的馬上妥協。

「要我帶著才能騎。」她悶太久了,他怕她一上馬就像出柙的野獸,撒蹄子瘋跑,拉都拉不住。

「不能通融嗎……」她一臉期待的鰍著他。一個人騎馬奔馳才痛快,滿山遍野盡在她腳下,黃沙漫漫,望不盡來時路。

柳毅果決的搖頭。「不行。」

徐輕盈不高興,但也無可奈何。「但我要跑遠一點,到那邊那個白雪未融的山頭,那里一定有好東西。」

她的感應能力越來越強了,蔥指所指的山頭距離他們要半「光景,即使兜兜耐跑,至少也要跑上兩個時辰,可是她隱約感覺到那些藥草的呼喚,而且年限都不低,是頂級好物。

「你還說你這匹馬不挑嘴,專喂上等藥草,哪天若有瀕死病人需要救助,就用它的血來救人。」那匹挑嘴馬也該治治了,這也不吃,那也不吃,專挑好東西吃。

苞在馬車後頭走的兜兜似乎听見柳毅的話,馬耳一動,前蹄揚沙一踢,吭哧吭哧地發出不滿聲。

「是不挑呀,只吃靈芝、人參等藥材,你看它多有骨氣,不食嗟來食。」她家兜兜可是萬中選一的好馬。

柳毅勾唇一笑。「強詞奪理。」

從老家出發至今已過了大半個月了,兩個人類似的對話已經有過好幾回了,坐在最角落的長春和阿喜已經習以為常了,兩人相視一眼,又無語的轉頭,窮極無聊的玩起手指頭,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心願——快點到長安。

「是言之有理,咱們說好了不許賴皮,我要騎馬!」徐輕盈坐得太久了,骨頭都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瞧她一臉興致勃勃的想沖出馬車,柳毅的嘴角揚了又揚,溢滿無奈的寵愛。

「高叔,把馬車停下。」

「公子……」坐在前頭駕車的高一不是偷听,車壁不算太厚,馬車內的任何動靜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小主子和徐家姑娘的對話,他就不懂了,小主子怎麼跟徐家姑娘一樣,盡做荒唐事。

柳毅明白他想說什麼。「我有分寸。」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會誤了正事。

「感情用事……」高一不滿咕噥,接著低喝一聲,勒緊韁繩,沉穩地停下馬車,讓車上天仙似的一對人兒下車。

為了方便行動,徐輕盈還是身著男裝,束發。

「你們先到阮家寨等我們,反正我們也計劃要在那借宿一夜,我跟盈兒繞山路,再去和你們會合,大約天黑前會到。」柳毅大概估算,偏差不會太大,除非中途遇上了事。

「公子,你不可以私自月兌隊,這地界咱們不熟,萬一有什麼危險,我們鞭長莫及。」高一憂心忡忡的道。

柳毅半是打趣,半是自嘲地將貌美如宋玉的徐輕盈往前一推。「我自備了大夫。」有妙手回春的神醫在,還有救不活的人嗎?

「高叔,就跑跑嘛,我們很快就回來了,我保證不會拐跑你家公子,一定完璧歸趙。」徐輕盈笑得討好,眸光真誠的直瞅著他。

斑一這個四十出頭的中年漢子,被她這麼盯著,不禁面皮臊紅,局促的轉過頭,唉!遇到這一肚子鬼的丫頭,神仙也敗下陣來。「公子,記得日落之前定要與小的會合,千萬不可在外逗留太久……」

不等他說完,徐輕盈已經開心得高聲歡呼,原本看起來蔫蔫的身子有如點燃的爆竹,快速沖到高大的兜兜面前,一馬一人親密的相擁磨鼻。

人獸和樂融融的情景真教人歡喜又鼻酸,又有些不是滋味,至少在某個心頭泛酸的男人眼中,這是他想得而得不到的,他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雲開見日,得償所願?

此時的徐府,也有一場小小的風波。

「都是你平常太嬌慣她了,才會慣出這麼個離經叛道、性子乖張的女兒,不顧不管的說走就走,一點也不把咱們放在眼里,盈兒要是有個傷風腦熱的,我跟你沒完!」

徐賢之暗暗叫苦,听听,誰才是最寵女兒的人,一點風寒受熱就要找人算帳,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道理,怎能全怪在他頭上?

他想是這麼想,但面上還是陪笑安撫道︰「別氣了,消消火,女兒的留信中不是說了去京城找她大伯,我們二房和大房這幾年越走越生疏,讓她去連絡連絡感情也好。」

大哥的官越做越穩,對親族卻越來越淡薄,久久不來封信告知現狀,渾然忘卻了府中老父尚在。

徐老太爺的身子還算安康,常與三五老友出外訪友或登山看景,有時找廟里的老和尚泡茶、下個棋,日子過得頗為愜意,只是不時會叨念著老大怎麼不回來看看。

「可也不能讓她一個丫頭去呀!她才多大的歲數,見過的人不多,要是被人騙了……」徐二夫人一想到女兒要是有什麼差池,眼眶倏地就紅了。

「呵呵,咱們盈兒那性子你還不清楚嗎?她那個人機伶得很,她不去招惹人家就不錯了,誰動得了她?何況還有柳家的小子照看著,不會有事。」兩個聰明孩子只有讓人吃癟的分,還沒人能從他們身上討到便宜。

徐二夫人氣惱地瞪了丈夫一眼。「你不說我還不生氣,一說我就火大,你說隔壁的到底在干什麼,我怎麼听街坊鄰里說柳家正和城東的大地主田府議親,說的是田家的二小姐。」

打從知曉丈夫有意撮柳毅和自家女兒,她倒也樂見其成,畢竟柳毅的品性她也略知一二,女兒交給他,她相當放心,可是現在柳家搞出這麼一件事兒,女兒該如何是好?

一說到此事,徐賢之的眼神也暗淡幾分,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胡子,猶豫了一會兒才道︰「這事兒你別說出去,要爛在肚子里,毅兒跟我提了,他姨母藉由柳家的名頭,說的是她那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

「什麼,這不是騙婚嗎?林文娘也太大膽了,為兒子謀劃到這種地步,她也不怕人家嫁過來不認帳。」

「噓!小聲點,那是人家的事,與咱們徐府無關。」

她點點頭,但隨即略帶感傷的抹抹淚,話題又轉回到女兒身上,「也不知道咱們女兒吃得好,睡得香嗎?孩子出門在外的,做父母的哪能不憂心。」

徐賢之拍拍妻子的手,以示安慰,心里想著,要是柳家小子沒照顧好他的寶貝閨女,回來他一定剝他的皮,生飲他的血!

第7章(1)

「快,讓兜兜再跑快一點,我要飛起來,像一只紙鳶般飛得又高又遠,把整座山頭看得一清二楚!」

就像放出去的鳥兒,徐輕盈快活得彷佛一陣關不住的風,沐浴在陽光下的她,粉女敕的嬌腮彷佛抹上一層淡淡的銀粉,酡紅發光,更顯嬌艷,歡快的笑聲如銀鈴,傳遍山野,一聲聲回蕩纏綿。

什麼《柳毅傳》,什麼十二生肖排名的馬拉松接力賽,這些統統被她給拋到九霄雲外,她此時享受著風拂過面頰的沁涼,一棵棵往後倒退的樹臣服在她腳下。

不論當人還是當雞,上頭總有人管著,她無法無所顧忌的暢所欲為,何時有這般快意過?

「再跑快一點就要摔馬了,山里的路根本不是路,處處是陷阱,一不當心踩了個空,咱們連人帶馬都要摔出去了。」看著身前的她神采飛揚的大笑,柳毅的心也軟得像團棉花,笑意從未停過,真想把她緊緊抱在懷里。

「阿毅,你膽子真小。」讀書人只有骨氣沒膽氣,書念多都把人念傻了。

「是謹慎,我不是一個人,你的安危才是我看重的。」他可以寵著她,但不會縱容她往危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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