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妻翻牆來 第44頁

他嘻笑著撫著她光滑的小蠻腰,「不行,就這一次你就解月兌了,忍一忍。」

姨母不是正經婆婆,用不著晨昏定省,這家里就他們小兩口當家作主,沒有長輩指手劃腳。

她用微啞的嗓音嗔道︰「我爬不起來。」嬌喊了一夜,能不沙啞嗎,她懶洋洋的賴床,不肯起身。

「要不要為夫的幫你?」柳毅低沉的嗓音中有著些許笑意。

「不要。」知道他不懷好意,徐輕盈果決的拒絕。

「娘子,你和我還需分彼此嗎?為夫樂意得很。」舉案齊眉,畫眉之樂,閨房之趣其樂融融,早知魚水之歡如此愉悅身心,他該在科舉前就娶了她。

一聲娘子讓仍睡意深濃的她手臂上瞬間冒出一粒粒疙瘩,她打了個寒顫。「別別別……我起來了,你先到淨房盥洗一下,我讓阿喜和梨花進來幫我穿衣梳發,略微上點妝粉。」

原本的丫鬟阿喜和梨花成了陪嫁,一個管箱籠,一個管內務,一名嬤嬤是徐二夫人給的。

「我想陪你。」她身上好香,他不想離開。

徐輕盈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少膩歪,誰看不出你的心思,真要趕不上敬茶的時辰,你可別怪我。」

柳毅回了幾句沒情趣、過河拆橋什麼的,但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翻身下床,身上只穿了一件棉白色里褲,一邊回頭看妻子在晨光中的瑩白嬌軀,一邊走向淨房。

等男主子不在時,徐輕盈才叫服侍的丫鬟入內,淨面、洗手、梳發上妝,今日起她也要綰起婦人頭了。

昨日還是新人,今天成了媳婦兒,變化真大。

「哇!姑娘真漂亮,氣色真好。」看著嫁了人的主子,阿喜有恍如隔世的驚艷。

不過才過了一晚上,感覺完全不同了,以前還帶了些稚氣,轉眼眼眉間便多了誘人的嫵媚。

「什麼姑娘,要改口叫夫人,你這規矩要改。」笑著提醒的梨花處事較為沉穩,伸出食指輕點了下阿喜的額頭。

「叫她夫人,那要喊我什麼?」從淨房出來的柳毅一身清爽,他已穿上暗紅繡雲紋單衫,發束著冠。

「這……」兩人同時一怔,一時之間倒也不知該做何稱謂,不能喊姑娘自然也不能喊姑爺了。

「當然是老爺嘍!都當官老爺了,還能少年風流嗎?從今日起,你要頂梁撐戶了,你是咱們家的一家之主。」徐輕盈輕瞄他一眼,回道。

柳毅忽然覺得雙肩變沉重了,但他喜歡她口中的咱們,表示夫妻是一體的,共同承擔柳家的一切,不論好的或壞的,他們都將牽在一起,至死方休。

他也沒有任性的時候了,要學會沉穩,因為他是大人了,為家、為朝,都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這位尚未上任的官老爺將以妻命是從,娘子,該走了。」她美得不可方物,無法以言語形容。

新婚燕爾,四目相對,兩人默契十足的會心一笑。

屋外的天色正亮,辰時一刻。

新婚夫妻相互攙扶著,緩緩走向正堂。

「喲!有這麼恩愛嗎?還讓長輩等你們,我們卯時剛過不久就來柳家等著喝媳婦茶了。」語氣酸溜溜的是朱巧兒,她今天穿了一身大紅色暗刻萬字福的秋裳,衣服是新裁,妝扮得比新婦還艷麗,有意和徐輕盈一別苗頭。

「你姓什麼?」

「朱。」柳毅一問,她不加思索的回應。

「你是柳家有名有分的媳婦,拜過祖先的嗎?」

「不是。」她一回答就感到不對了,想收回又駁不回事實,即使她很想入柳家門。

「那你喝什麼媳婦茶?!」他沉聲一喝。

「我、我是表姊……」她說得理不直、氣不壯,倒有幾分挺不直背的氣虛,她自個兒也曉得這解釋太牽強。

「等你當上柳家主母再說。」她還沒資格喝茶。

「柳毅你……你敢羞辱我?」朱巧兒惱怒地一瞪。

「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我有請你來嗎?」不請自來的一個外姓人居然有臉站在他們柳家歷代祖先的牌位前刁難他柳家媳婦。

「你……」他欺人太甚。

「夠了,都什麼時辰了還鬧騰,這杯茶還喝不喝!」不許自家人窩里反的林文娘開口制止,她的神情顯得疲憊萬分。

不知是被不孝子孫氣的,還是柳毅大肆整頓柳家風氣的緣故,她一下子像老了十歲,兩眼無神,眼袋深凹,面色枯黃而嘴唇刷白,整個人萎靡不振,露出老態。

「姨母別勞心,請喝我和媳婦敬的茶。」柳毅恭順地往後退一步,拉著妻子一並雙膝落地。

丫鬟用漆紅端盤端來一杯茶,新婦徐輕盈伸手捧起雲白繪百子圖瓷杯,垂眉順眼的雙臂舉過頭敬茶。

「嗯,這杯媳婦茶我喝得,毅兒可說是我一手帶大的,以後就是你要扶持著他走,夫妻要和順,結發不離心,知道嗎?」這茶是苦澀的,她卻得咽下。

「是的,姨母,外甥媳婦一定謹遵教誨。」

一句外甥媳婦刺得林文娘肝疼,徐輕盈這是在提醒她親疏有別吧,姨母再親也親不過親娘,讓她別端婆婆的架子,她不吃那一套,好個刁蠻的媳婦。

「也給你表兄、表嫂行個禮,他們一早從朱家趕來就為見新弟媳。」給了見面禮之後的林文娘神色慵懶,她特意提到朱家,實則埋怨柳毅不顧兩家的顏面,將她的兒女、媳婦趕出柳家,絲毫不曾想過她盼著兒孫繞膝的心情。

「是的,姨母。」

算是給姨母一個面子,柳毅帶著妻子行了個平輩之禮,並未屈身或躬身,僅抱拳一揖。

不過田月荷看到兩人和睦的樣子,嫉妒得兩眼快要噴出火來,她死命用尖細的指甲掐住自己的掌心,才不至于失去理智,沖上前揪住新婦的頭發,大喊︰「這是我的男人,你搶了我的男人!」

朱承敬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昏睡不醒的樣子,在敬酒的途中他還打了個呼嚕,顯見他又不知在賭場熬了幾夜。

「敬完茶,我們先回房了,盈兒還有很多嫁妝要歸攏。」看到朱家人的嘴臉,柳毅實在不想和他們打交道。

第12章(2)

一說到嫁妝,林文娘的精神就來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一間小藥鋪的女兒居然有八十八抬嫁妝,比她當年的六十六抬還多,而且每一抬妝奩都裝得滿滿的,連手都插不進去。

她心想著,柳家的銀子是沒指望了,她沒機會沾手,不過管管新媳婦尚可,她那擺放嫁妝的庫房鑰匙得上繳。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在徐輕盈敬茶的同時,她的妝奩和私人用物已經悄然從兩家相鄰的院牆運出,接著會從徐府運往停放在碼頭的大船上,過幾日他們便要乘船北上,前往長安。

林文娘的算盤打空了。

三日後,回門。

說是回門,其實就在隔壁,翻個牆就到了。

可是徐輕盈已經是柳家的媳婦了,不能再有翻牆而過的魯莽舉動,她望牆興嘆,中規中矩的從柳家大門走出去,連轎子也不用坐,走個幾步就回到了娘家。

她在外地當官的大哥徐展琛也回來了,和二哥徐展瑜站在門口相迎,乍看兩位兄長疼寵的微笑,她倏地眼眶一熱。

其實三天前才見過,怎麼就感傷了,好像一下子疏離了,不再是一家人,徐家少了個女兒。

「大哥、二哥。」

「回來了呀!」看著如女人般嬌艷的妹妹,徐展琛忍不住眼中泛淚,他真舍不得妹妹嫁人。

「嗯,回來了。」她客氣而拘束的螓首一點。

「快進來吧,祖父和爹娘都在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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