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的婚姻 第23頁

她凝睇他,眼眸卻迷蒙地看不清他的臉。「其實從我住進江家第一天,你就一直很想趕我離開,不是嗎?你一直希望我能離你遠一點。」

他一震,神情掠過一絲狼狽。

她的心更痛了。「我只是想達成你的願望而已,只是想成全你,所以才一個人躲到美國。」

「既然這樣,你干麼又回來?」他懊惱地反問。

「對呀,我干麼回來呢?」她恍惚地笑了。「不該回來的,就算回來,也不該提議跟你結婚,是我自作孽,都是我不好。」

他听出她話里酸楚的自嘲,胸口一緊,不覺放松了抓住她肩膀的手勁。「儂儂……」

「是我不對,不該收不回感情,都是我的錯,是我錯了……」她喃喃自語,淚流如雨,一滴一滴,都打在江之翰心上。

他這才驚覺自己似乎重重傷了她,似乎對她太苛刻太冷酷了,而且他方才怎麼都沒注意到?她的臉色憔悴如鬼。

「儂儂,你怎麼了?你還好吧?」他關懷地問。

她沒回答,朝他勉力揚起嘴角,似是想笑,笑意卻頹然萎靡,然後,她忽地閉上眼,暈厥在他懷里。

他驚栗不已,慌忙擁緊她。「儂儂!儂儂!」

儂儂發燒了。

她暈倒後,他將她送去醫院,醫生檢查過後,確定她得了重感冒,替她開了藥。

吃過藥後,她神智更昏沉。回家後,他抱著她躺上床,她昏睡不醒,他坐在床畔細心照料。

她的臉好白,冷汗涔涔,他看了,胸口揪緊。

「傻瓜!醫生說你應該不舒服好幾天了,為什麼都不說呢?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去上班?」

江之翰喃喃低語,說著,眉頭收攏,不禁責怪自己。

都怪他不好,這幾天刻意跟她冷戰,才會沒注意到她狀況不佳,而她脾氣也真夠倔,硬是撐著不向任何人求救。

這個傻丫頭,真是倔透了!

他無奈地嘆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爺爺跟我看了,會有多心疼?」

她在夢里申吟,像是回應他關懷的責備,江之翰擰吧冷毛巾,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汗水,她仿佛痛楚地蹙了蹙眉。

一定很不舒服。他憐惜地撫模她發燙的臉頰。

「嗯……」她再度在夢里低吟,唇瓣微微開合,似是在呼喚著某個人。

江之翰動作一凝,神經頓時繃緊。

千萬別是叫俊佑的名字,如果是叫俊佑的名字……那又怎樣?他怔仲,咀嚼著忽然在喉間漫開的滋味,那是酸,還是苦?

腦海中慢慢浮現一幅畫面,那是數日前,儂儂與俊佑親密擁抱的畫面。

他咬牙,用力甩甩頭,試圖甩掉那令他刺目的一幕。鮮明的顏色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卻是另一段塵封許久的回憶。

他想起大學時代,有次也是他們四人到海邊出游,儂儂的腳被貝殼劃傷了,俊佑用礦泉水替她洗淨傷口,細心地貼上OK繃。

那時候的他,也是拿著相機四處取景,偶然回頭看到這一幕,震驚得凍在原地。

他記得,自己還在無意間按下了快門,照片洗出來後,他出神地看了許久,最後用力一揉,狠狠擲進垃圾桶。

他很生氣,雖然不是很明白自己在氣什麼,但怒火熊熊,灼燒他的理智,以至于那陣子他對儂儂跟俊佑說話都沒好口氣。

之後,他便發現自己常常掛念著他們兩個的互動,總是有意無意地窺探他們、觀察他們,像個嫉妒心強的傻瓜。

吧麼這麼介意?他氣自己、瞧不起自己,這般斤斤計較,實在不合他平日瀟灑自若、游戲人間的風格。

為了讓自己恢復「正常」,他還獨自背起行囊,出國流浪兩個月,心自由了,靈魂解放,回國後仿佛又回歸正軌。

不料某一天,儂儂在電影院打瞌睡,靠著俊佑的肩頭,他又再度發神經,缺席隔天儂儂的慶生會。

不知為何,儂儂總是有辦法引出他最惡劣的一面,在她面前,他也最好勝爭強,不肯認輸。

就算再不情願,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世上最能夠動搖他的人,是她。

就連爺爺都管束不住的心跟靈魂,只有她拉得住那條韁繩。

為什麼?

他偶爾會捫心自問,卻不敢太深思答案。

「……」儂儂蒼白的唇再次輕啟。

江之翰深呼吸,握了握拳,為自己做了好一陣子的心理建設,終于鼓起勇氣,側耳傾听。

「……之翰。」

第10章(1)

儂儂從睡夢中悠悠醒來。

她睜開仍微微酸澀的眼,迷蒙地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恍然憶起自己感冒發燒,還曾短暫地暈厥在江之翰懷里,是他抱著她送醫就診。

對了,他人呢?

儂儂驚顫,一骨碌坐起來,床畔擺著一張空椅,是他曾坐過的吧?

那麼,他現在已經離開了,去上班了嗎?還是回他房間睡了?

雖然爺爺為新婚的兩人裝潢了一間新房,但爺爺住院期間,兩人一直是分房睡的,即便爺爺回家後,也只是表面同睡一間房,夜深後他便會溜回自己原來的房間。

見他不在房里,她略微失望,又感覺松了口氣。現在的她,不確定該如何面對他,有太多話必須說,卻又猶豫該怎麼說。

忽地,身旁傳來一陣動靜。

她怔了怔,轉過頭,赫然瞧見床的另一側睡著一個男人,正是江之翰。

原來他晚上睡在這里,徹夜陪著她。

一股模糊的情緒在胸臆纏結,像是喜悅,又似惆悵。

她傾,看他熟睡的俊容,想起好久以前,他也是這樣陪著發燒的她一起入眠。

那年,她才十二歲吧?醒來時,發現自己與他手牽著手,芳心震顫。

或許就是從那時候起,一點一滴地愛上他了吧?直到無可自拔。

她悄悄躺下來,側過身子,微笑盯著他的睡顏,要將他臉上每一條紋路、每一個細細的毛孔,烙印在心版,永遠珍藏。

那麼,就算有一天他屬于別的女人,她也擁有最甜的回憶。

「儂儂……」他在夢里迷糊地咕噥,大手模索身側,模到她柔軟的胴體,展臂一把將她擁進懷里。

她驚駭,一時不知所措,由他抱著自己,遲疑著該不該掙月兌。

他靠過來,將她摟得更緊,兩人的身體緊密相貼,她心跳狂亂,血液沸騰。

「儂儂。」他低喚,用手撫模她柔細的秀發,俊唇貼在她耳際呵癢。

他還在睡夢中嗎?或者已經醒了?為何要這樣挑逗她?

她羞窘不安。「之翰,你……醒了嗎?」

他沒回答,嘴唇輕輕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醒了吧?這男人,乘機吃她豆腐呢!

她又嗔又惱,又是害羞,開始掙扎起來。「喂,你在干嘛?快點放開我。」

他吸吮了下她耳垂,她駭得倒抽口氣,心跳激烈撞擊。

「江之翰!江之翰!」她抗議地伸手抵住他胸膛,想推開他。

他驀地低聲笑了,將她抱得更緊,俊唇沿著她耳弧一路蜿蜒,輕薄她嬌女敕的肌膚,最後,緩緩貼上她柔軟的唇。

「你瘋啦?」她用力推開他,嬌喘細細。「我感冒了耶!你想被我傳染病毒嗎?」

他睜眸,星眸閃爍淘氣。「我不在乎。」他笑著宣稱,啄吻她軟唇一口,接著頭往下,停歇在她豐盈的。

這是在干什麼?他怎能這樣?

她羞得臉頰發燒,染暈嬌艷的紅霞。「你放開我啦,無賴。」

「你是我老婆,借我靠一下會怎樣?」他回話更無賴。「熬了一晚我好累喔,我要眯一下。」說著,臉頰貼著她胸前廝磨,似是在尋找最佳休憩角度。

她快被他逼瘋了!

儂儂咬唇。「你快起來,快起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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