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請自求多福 第19頁

「證據?!白胡爺一大把年紀了,什麼不好,眼力最好,他看到還會有錯嗎?臭小子,你什麼地方不偷,在我們一幫好弟兄跟前偷東西,不是給大家難堪嗎?乖乖把東西交出來就放你一條生路。」

年輕人從沒遇過這麼大的陣仗,心想這下子要是承認了,肯定必死無疑。

「你們不要含血噴人,人多勢眾就隨意誣賴人,我才沒有偷東西。」年輕人堅持地道。

「你不承認是不是?」拔刀的拔刀,拔劍的拔劍。

「別開玩笑了,我沒有偷東西。」

「那這是什麼?」灰衣粗漢性子急,直接上前扭住他的手臂,搜出那個腰袋。

「那是我早上帶出門的銀兩,你們的腰袋不也長這模樣,憑什麼說是我偷的?」

「銀兩?」那人模模腰袋,是有銀兩,但還有別的東西,「是不是你偷的,看看里面是什麼東西就知道!」

年輕人沒有說話。

「不要倒出來!」臥冬掩面低吟,但是來不及了,火紅色的珊瑚手鏈掉在桌面,那鮮艷有如掐得出油脂的色澤,以及再明顯也不過的火焰刻痕,一看就知道是出自離教雕刻師之手。

眾人看看那條手鏈,再轉頭看看臥冬,再轉頭看看嚇得臉色慘白、直接跪倒在地的年輕人。

時間仿佛靜止了。

臥冬恨死自己今天不知哪根筋不對,竟跑來這種地方听她過去最避之唯恐不及的「八卦」。

八卦等于麻煩,這句話當真錯不了。

終于,白胡爺清了清喉嚨,率先開口,「還不快幫教主夫人把東西收起來。」

灰衣粗漢馬上點頭如搗蒜,手忙腳亂的把手鏈和碎銀塞回腰袋,小心翼翼的捧回給臥冬。

老天爺,他剛剛沒有講到什麼得罪夫人的話吧?

罷才討論得最起勁的幾個人冷汗直冒,深怕教主夫人一狀告到離教教主那里,他們就算有十條命都不夠用。

臥冬尷尬的清了清喉嚨,「謝謝。」

她僵硬地踏出客棧,但忽然想起那個嚇得臉色死白的年輕人,還有一干凶神惡煞,心里還是覺得不妥,于是又回過頭來,只見每個人像看到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必恭必敬的看著她。

「呃,我想這是小事,東西拿回來就好了,請大家不要為難那個年輕人。」如果不幫他說幾句話,等她踏出這間客棧,他大概會被打死吧!

眾人再度點頭,對年輕人道︰「夫人饒你一條狗命,還不快磕頭!」

那年輕人早已面如白紙,口吐白沫,哪里還听得到磕頭不磕頭。

京城當天最新鮮的八卦再度出爐,上京客棧的生意因此大為興隆,因為這兒可是離教教主夫人現身的地方哪!大夥兒親自見證了傳說中離教教主的定情信物。

看來傳言果然不假,夫人和教主是對苦命鴛鴦,硬是被想要娘的陸祈嵐少爺拆散;夫人宅心仁厚,連扒手都寬赦,當然不忍心放愛徒一人,于是忍痛與教主分別,回到中原,但教主怎能忍受心愛的人離自己遠去,非到中原迎娶回佳人不可,嗚嗚嗚……真是感人的武林佳話啊!

第八章

短短不到十天,臥冬從人盡可夫的不男不女,變成聖潔的教主夫人,但臥冬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尤其听到教主元宵前要迎娶她的消息後,她開始輾轉難眠了!

這是非常罕見的事,從來沒有任何事可以影響她的睡眠,不只如此,連她的生活都改變了,自從不慎被大家發現她就是「教主夫人」之後,別說上客棧喝茶了,連上街買個東西,大家都會用必恭必敬的眼神看她,讓她渾身不對勁。

這下子,如果她不嫁給教主,恐怕在京城會待不下去,現在他們扮演的角色是「深情」的苦命鴛鴦,如果不照劇本演下去,她應會變成眾矢之的吧!

接下來傳的應該就是她玩弄教主感情,始亂終棄之類的八卦吧!

把玩著懷中的紅珊瑚手鏈,臥冬嘆了一口氣,「苗羽啊!苗羽,你到底是在逼我,還是真的要娶我?」

她真的弄不懂教主在想什麼,嚴格來講,她也從來沒認真去弄懂過,只知道上回當真是被狠狠地耍了一道,還被偷走一個吻,但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她一直覺得這是個很花腦袋的問題,一想到就累了想睡,但元宵近在眼前,她真的不能不面對了。

他,真的會來嗎?

她,真的想要他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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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

離教的教徒悄悄地潛伏在嘯天山莊各個別莊,這是教主出動最多教徒的一次,也是教主接手離教以來,第一次有意義,不是單純的玩笑行動,因此所有教徒們多少有點欣慰,教主總算做點正事了。

同時間,臥冬異常的一夜無眠。

餅了今晚就是元宵,他,卻沒有出現,難道一切又只是他捉弄她的玩笑?他只想逼她要她,卻不是真的想要她?

陸祈嵐則是十分警戒,長期和教主周旋的結果,讓他明白一定有什麼事情悄悄發生。

陸鳴峰則是拿出臥冬的終生契打量著,心里想著,什麼時候交出去比較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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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嘯天山莊的廳堂就被各個別莊的飛鴿傳書塞爆,一屋子人聲鼎沸,還有鴿子大便。大夥兒傳回來的消息都是一樣的——

離教教徒佔據別莊大門口,雖然沒有造成任何沖突,但趕也趕不走,還硬是在莊門上貼上紅色的春聯,要是有誰膽敢去拆,他們就亮出武器警告……

這是什麼奇怪的行為?今天是元宵,可不是除夕,要貼春聯也不是在這個時候,而且現在離教重視的不是教主的婚事嗎?貼春聯做什麼?沖喜嗎?眾人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透。

這樣生意不就不用做了?陸鳴峰一個頭兩個大。

連陸祈嵐和臥冬也猜不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決定到最近的別莊去看看。

快馬加鞭趕到離京城最近的別莊,還沒下馬,遠遠就看到兩個離教的漢子守在大門口,一左一右,護著春聯,不讓其他人靠近,一看到臥冬,行了一個禮,其中一個人眼尖的發現臥冬沒有把手鏈戴在身上,輕聲提醒道︰「教主大人今天就會抵達京城,請夫人最好將信物戴上。」

今天?不是說元宵前嗎?臥冬心里咕噥了聲,都已經元宵了。

一抬頭,斗大熟悉的字體映入眼簾,那是——

她的字!

教主是從什麼地方拿到這些春聯的?雖然在離教時她教他寫了許多宇,但從來沒有在紅紙上寫過春聯,就算用仿的也不可能仿得這麼像!他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拿到這些的?

師徒對望一眼,陸祈嵐聳聳肩,一副不知道的表情,臥冬則是傻眼的繼續盯著春聯看。

這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要在嘯天別莊貼上她寫的春聯?更重要的是,他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別莊掌櫃看他們師徒擠眉弄眼的,忍不住發問︰「祈嵐少爺,請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沒什麼,這是我師父的字。」

「嗄?」掌櫃似乎沒听清楚。

「這是我師父的字。」陸祈嵐緩緩重達一次。

祈嵐少爺師父的字,不就是……不就是臥冬先生的字嗎?看來離教教主這次可是昭告天下,他非卿莫娶了。

回程的路上,臥冬心里五味雜陳,不停思索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搞得她都不像她自己了,她不應該是會對這種事煩惱的人,遠離八卦一直是她明哲保身的原則,但今天她卻成了風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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