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能屈能伸 第17頁

她這話一出,沈青槐不由得尷尬的笑了,連連點頭稱是;而孫總管想到了傅容雲之事,連忙請示——

「少爺,這後事該怎麼處理才是?」恭恭敬敬,對傅家真正的主子忠心至極。

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既然人已死了,也就沒什麼好計較的了,傅元陽淡聲吩咐,「就說是突然暴斃死亡,還是以傅家人的身分給予厚葬吧!」

不把恩將仇報的惡事傳揚出去,讓傅容雲能名譽無損的下葬,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老奴明白了!」沒有二話,孫總管馬上指揮一干下人準備喪禮。

一時間,就見奴僕人來人往,忙著處理傅容雲的後事,而傅元陽則再次失了神,怔怔地遙望著夜玥遠去消失的方向,眼底一片茫然……

小姐走了,放他自由了,他該開心的,不是嗎?可為何他卻是如此的焦躁不安、如此的心揪難受,如此的……如此的開始想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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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姐睡過的枕、蓋過的被、躺過的床,上頭還殘留著她的味道……

晨光熹微中,傅元陽躺在夜玥睡過的客房床榻上,大瞠而失焦的雙眼顯示出他一夜的無眠。

才過一夜,為何他就如此的惦著她?

昨晚她連夜離去,可有找著地方休息了?睡覺時有沒有踢被?或者又老毛病地翻到被子上頭?唉……從小到大,她的睡相從來沒有好過,少了他巡夜幫忙蓋被子,可別因此受寒了才是……

恍恍惚惚地想著,他輕輕地翻了個身,把自己埋進柔軟的被褥中,嗅著隱隱蕩漾的熟悉清香……

我們就此別過,應該不會再見了……不會再見了……

腦中不斷盤旋、回蕩著她離去時的最後話語,傅元陽窒悶得險些無法呼吸,一股無來由的漫天驚恐將他淹沒,森冷嚴寒得讓他忍不住渾身輕顫……

為何……為何心會這麼的疼,疼得幾乎難以承受……小姐……

喀啦!

驀地一聲微響揚起,他的身子一僵……小姐?!

猛然翻身坐起朝門口看去,當映入眼簾的身影並非期盼著的那人時,他倏然亮起的眼眸瞬間一闇,似有幾分失落地勉強笑了笑——

「元瑤……」低聲輕喚,他拍了拍身旁的位子,示意妹子過來。

來到他身旁坐下,傅元瑤若有所思的瞅凝著眼前依舊豐神俊美,可卻少了記憶中的飛揚外放,反倒多了沉穩內斂的兄長,她柔聲微笑道︰「一大清早尋不到你,就猜你人在夜姑娘的房里,果然讓我給找著了。」

「怎麼沒多睡一會兒呢?」面對世上僅存又分離多年的親妹子,傅元陽的神色甚是柔和。

「我怕昨夜是一場夢,醒來你就不見了,所以……」咬著唇,她似乎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可卻又忍不住心慌,是以睡得並不安穩,天才微亮就忍不住來尋人。

「傻瓜!」笑著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隨即又疼寵地將她摟入懷里,傅元陽心中是感動的。「你在擔心什麼?哥哥不就在這兒,我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倚著兄長溫暖厚實的胸膛,傅元瑤不禁又紅了眼,淚盈于眶的嗔笑。「誰教你當初一去就失蹤了這麼久,我怎麼會不害怕呢?」

「對不起……」明白她的不安,傅元陽低聲致歉,隨即又故意逗笑道︰「都是個大姑娘了,還像個小娃兒般的又哭又笑,羞也不羞?小心你的沈大哥被嚇跑了。」

「元陽哥哥,你在說什麼?就算人家又哭又笑,關沈大哥什麼事兒了?」女敕頰飛紅,她羞窘嗔斥,小女兒家的嬌態霎時盡現。

「你自己心底清楚,難道真要哥哥點破?」調侃取笑,早看清她與沈青槐之間的曖昧情愫。

「元陽哥哥,你淨是欺負人家,不與你說了!」嬌顏赧紅,傅元瑤不依的嗔叫,卻引來兄長更為揶揄的笑意,連忙轉移話題。「當年既然被夜姑娘所救,為何過了這麼久才回來?」

听她帶著埋怨、嗔惱的責問,傅元陽不由得苦笑。「當初我跌落斷崖雖被小姐與夫人所救,但醒來時才發現那兒是座絕谷,四周皆被絕崖峭壁所環繞,若無絕頂輕功難以離開,然而我的氣海穴被破,武功盡廢,就算養好了傷也無可奈何,而夫人一身修為雖高,但性情清冷淡漠,根本不理我的請求,最後我只能把希望寄望在小姐身上,日日督促她習武練功,花了八年的時間才終于盼到這一天……」

低啞的嗓音說到最後,不由得頓了頓,待再次開口時,卻是充滿了澀意。「打一開始,我便是在利用小姐,我……對不住她。」

所以她惱了、怒了,斷然的離去了。

「元陽哥哥,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就得怪那個忘恩負義、狼子野心的人!」想到傅容雲的所作所為,傅元瑤的憤恨又起,覺得一劍殺了他還真是太便宜他了。

聞言,傅元陽只是澀然一笑,默然不語。

見他不出聲,傅元瑤薄嗔又問︰「既然好不容易回來了,為何又要隱瞞身分,不早點與我們相認?」

「我受困絕谷多年,並不清楚這些年來傅家莊的變化如何,家業是否已落入傅容雲的手中,也不知曉你有無受他所制,是以特地易容,暗中觀察,以免打草驚蛇。」輕聲解釋著自己這些日子來的隱瞞,隨即又狐疑的反問︰「這些天來,我發覺你與傅容雲似有不合,處處掣肘他,這是為什麼?」

他與爹親雖受傅容雲的奸計所害,但她應不知情凶手是誰,為何卻好似對他早有防心?

提起那個忘恩負義之人,傅元瑤嬌顏含煞,冷聲哼道︰「當年爹爹慘死,你又下落不明,大家都認為你是凶多吉少,請了一堆和尚、道士來為你們念經超度,我不肯相信你也死了,一個人難過地躲在假山後偷哭之時,本是四下無人的後園卻突然傳出奇怪的笑聲,于是我探頭偷瞧,卻發現竟是傅容雲在笑!

「可能是他以為莊內上上下下所有奴僕全都忙著在前廳處理喪事,四周無人才終于笑了出來,卻不知我正躲在假山後將他的一舉一動全看在眼底。

「他的笑雖極為壓抑,卻難掩臉上的歡喜、興奮,讓我瞧了不禁心寒,害怕莫名,加上日後他又迫不及待的想接手傅家名下所有的商號與產業,並在喪期未過便急忙討好與你有婚約的柳夢涵等等一連串的事,這才使我深感有異,因而起了疑心。」想起當時的情景,她益發激憤。

見她愈說愈惱,甚至氣得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傅元陽連忙輕拍著她的縴背,柔聲輕哄,「別惱,事情都過去了,氣壞自己的身體多不值得。」

听聞安撫,她勉強地笑了笑,深吸一口氣,撫平心情後,這才又緩緩開口,「當時我年僅十二,心中又慌又怕,思慮良久後,終于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慮告訴了沈大哥與孫總管。」

「幸虧孫總管與眾多老管事對我們傅家忠心耿耿,表面上雖尊傅容雲為莊主,可私下還是當我才是真正的主子,以我的命令是從;而沈大哥雖是外人,傅家的許多事他也難以出面說話,但總是暗中幫我,我才能守住暗家這麼多年,終于等到你回來。」

她說得平淡,傅元陽卻听得心酸,尤其當年她才年僅十二歲,就得肩負這麼重的負擔,勢必吃了許多苦,當下不禁眼眶泛紅。「哥哥對不住你,讓你受苦了……」

他嘶啞微哽的嗓音讓傅元瑤不由得又嘩啦啦的掉下淚珠兒來,將臉埋在他的懷里猛搖頭。「元瑤不苦……只要元陽哥哥平安回來,元瑤一點兒都不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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