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勝凱沒有責怪秘書,秘書未接獲他的指示,勢必無法應付這種突發狀況,而他真沒想到劉梅朵竟還有臉敢跑來胡鬧。
那女人在退婚後還是常常打電話找他,這對他來說是騷擾,他一概不接,他心里早就沒有她這個人的存在。
在他已經徹底對她放手後,她就不該再出現在他的面前,不管她想做什麼,對他而言都沒有意義。
「記住,以後要是有這種事不必等我回來,直接找警衛,還有不準讓不相干的人進我的辦公室,辦公室不是展示場。」易勝凱慎重地交代秘書。
「是,我知道了。」秘書低聲說。
易勝凱真不想理會劉梅朵,看看時間他得出發去機場了。
但他決定一次把話說清楚,她沒理由擅自來找他,他更不想再見到她,在他發現她的不忠之後,他對她根本已是不屑一顧。
他沒進辦公室,直接走向會客室。
會客室的門沒關,他從門口就看見劉梅朵身穿素面套裝,像個淑女坐在里面的沙發,長發半掩著臉,一副哀愁的樣子。
以前他見她悶悶不樂,會大方幫她找樂子,安排她購物或到俱樂部騎馬、打高爾夫球,現在見到她,他只想吐。
「勝凱。」劉梅朵發現他了,急急把手上的眼藥水收進包包里。
易勝凱冷漠地瞥著她的小動作,這女人還真會假裝,他已然看見她的動作,可見她眼中含的不是淚,是眼藥水。
唉!何必在他面前假裝楚楚可憐,他不是三歲小孩,沒那麼好騙。
「你來做什麼?」他進了會客室,關上門。
「勝凱,我爸媽把我趕出家門了。」劉梅朵等了一個小時,眼藥水都快點完了,他才出現。
不過幸好她剛剛又補上眼藥水,現在她的眼中看來淚光閃閃,他看了一定很心疼。
她立起身,走向他。
「喔。」他面無表情的立在門邊看著她。
「自從被你退婚之後,爸媽他們就把我當作恥辱,都不理我,我很難受。」她低泣,站在他面前說,希望他會同情她的遭遇,再次接納她。
「然後呢?」他冷聲問。
她瞧他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想說的話都卡在喉嚨,難道她打動不了他嗎?
她就不信他真的不再愛她了。她哭著,順勢倒向他說︰「我走到哪里人們都對我指指點點,連社交活動我都不敢參加了,我不知道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易勝凱閃得快,劉梅朵差點撞到門。
「還有嗎?」他偷笑,連踫都不想踫她一下。
「難道你覺得你都沒錯嗎?」她惱羞成怒地質問。
「有,我錯得厲害,錯在對你太好、太信任,但是我不想舊事重提,我跟你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他沒好氣地直指兩人破裂的關系,要她覺醒。
劉梅朵說不過他,她嘴巴沒他厲害,以前她很喜歡在他身旁當個小女人,可是日子久了她發現自己好像只是他養的寵物,他給她金錢所需,卻從來不跟她談心,她只好跟常載她出門的司機聊天,最後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
退婚後她才後悔,她為何要跟一個沒錢沒身分沒地位的司機上床,還被易勝凱抓到。
她當初真的很笨很傻,易勝凱的條件比那司機好上千萬倍。
訂婚後她就住進他家的大別墅,過著人人稱羨的少女乃女乃生活,遭到退婚後,她恍若從天堂被打進地獄。
她狼狽地搬回自己家中和爸媽同住,但他們一直都不理解她,對她冷嘲熱諷,日子難過得要命。
怎麼說他們劉家在商界也有一席之地,爸媽說臉都被她丟光了。
這也是她今天會厚著臉皮來求易勝凱收回成命最主要的原因,她不想活在被退婚的陰影下,過著黯淡無光的人生,但他好像真的不再理她了。
「你為什麼這麼無情?」她用不著點眼藥水,這下她真的哭出來了。
「這個問題你得問你自己,而不是問我。」易勝凱一點也不同情她。
「你不要這麼殘忍。」
「我不想听你廢話。」
「你是不是有其他的女人了?」她慌張地揪著他的手臂問。
「那不是你有權過問的。」他甩開她。
「如果沒有其他人,你為什麼不給我回到你身邊的機會?我的電話你都不接,你為什麼要傷我的心?讓我回到你身邊……」她大言不慚地求他。
「我不是資源回收場。」他冷厲地嘲諷。
「你……真可惡。」劉梅朵內心的創傷更深了,眼看他如此無情,她的請求轉變成對他的仇恨。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應得的。」
「你……」劉梅朵還想說些什麼。
易勝凱制止了她。「從退婚那天起,我們之間就徹底結束了,請你別再來打擾我,我不會再理你,事實上正如你說的,我已有深愛的女人,我要結婚了。」
「什麼?她是誰?」劉梅朵所有的希望瞬間破滅,他居然在半年內又有了新歡,那她不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是誰你管不著,快走,不然我不客氣了。」他警告。
「她到底是誰?」劉梅朵歇斯底里地大叫,她受不了有人搶走了他,在她的認知里他仍是她的男人。
易勝凱冷笑不語,面容凜若冰霜,不帶任何情感地看著她,懶得再開口。
她在他冷酷的眼神下打了個寒顫,感到萬念俱灰,她發現求他沒有用,他被別的女人迷惑了,不再把注目的焦點放在她身上。
她只是在做困獸之斗。
「好,我走,但我絕不會讓你好過,這些日子你在我身上所造成的痛苦,我都要加倍奉還給你!還有那個女人,要她小心點,我不會放過她!」她臉上涕泗縱橫,失態地尖叫,他讓她日子難過,她也不會讓他過得太舒服,她會找機會報復他,還有那個女人。
她到底是誰?怎麼可以搶走她的勝凱?她要調查清楚那女人的來歷。
「請便。」易勝凱不以為意,不相信她能做什麼。
劉梅朵心寒、心痛,也十分怨恨,她抹去臉上的淚,打開會客室的門,匆匆離去。
易勝凱漠然地看著她離去,沒有受到她的影響,他跟她的事早就已經是過去式,她要是了解他,就不應該再來找他。
他的愛很濃烈,但當他不再愛,他會比冰山更冷。
是她背叛了他,不是他傷了她,他對她好的時候她不珍惜,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
他一點也不欠她,對自己更是問心無愧。
如今他已有紀采帆,除了她,他心里沒有別人。
他回到辦公室拿機票和護照,啟程到桃園機場苞她會合。
人來人往的國際機場里,紀采帆獨自帶著行李箱,手上拿著手機,坐在候機樓等候搭機,心里有說不出的寂寞。
這一年她時常一個人出國,她以為自己夠獨立,獨來獨往習慣了。但此刻她才知道,她並不是那麼喜歡單獨一個人。
她感到孤單,她很想念易勝凱,跟他在一起,即使只是在院子里漫步,或是窩在家里看電視,都覺得心里很滿足。
少了他,她竟然有種茫然的感覺。
這樣不好,她不能孩子氣,她是出差工作,可不是去玩。
她趁著最後的幾分鐘再打通電話給他,她絕不是要吵他,只是想听听他的聲音,那會讓她有勇氣和力量獨自飛翔。
她按了手機的通話鍵。
「喂。」
他終于接听了,她緊揪的心情總算放松了。
「你在忙嗎?」她問。
「不忙。」
「我要出發嘍!」
「我也要出發了。」電話那頭的他在笑。
「什麼,你要去哪里?」她挺訝異的。
「巴黎。」
「別鬧了,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