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那一年(上) 第14頁

「爸知道我不喜歡美國,倒是不知會一聲就把我給送出去了。」安本香子的口氣中帶著淡淡的埋怨。

齊藤瀧一心虛地別開眼,輕咳了一聲。「唉,我是送你去玩呢,怎麼把老爸說得像是送你去坐牢呢?」

安本香子邊吃著菜邊淡淡地說︰「倒覺得您是故意把我支開呢。不然,怎麼我一回來就發現餐桌上多了一個外人?」

這外人,很顯然指的是她舞冬末了。

敵意,太明顯了吧?她究竟是何時得罪了這位千金大小姐呢?

「別胡說!這是淺羽的妻子,你該叫聲二嫂!」齊藤瀧一板起了老臉,不想在媳婦才剛過門沒多久便在人家面前失了威嚴。

這一喝,讓香子的眼眶瞬間變紅,覺得委屈不已。「爸,你連二哥的婚禮都不讓我參加,這麼偷偷模模的,還要我叫她二嫂嗎?」

聞言,齊藤瀧一的臉色變了又變,又是心虛又是抱歉。「這……這事我等一下慢慢跟你說……」

雖是自己理虧,可他沒想到香子的反應會這麼大,本想著等她回來再私下找時間跟她解釋一下,沒想到她竟當著人家的面便發作起來?一向乖巧懂事的香子,這回的行徑倒是讓他有些錯愕。

「倒是大家都把我當外人了,我才是那個外人吧?」說著,安本香子突然落淚,起身奔了出去。

「香子!」齊藤淺羽見狀急了,也心疼了,起身跟著追出去。

這一幕,真的很詭異……

齊藤瀧一皺了皺眉,轉頭看見舞冬末垂下的眼,便道︰「香子和淺羽他們兄妹的感情一向好,讓淺羽去說說她,應該就沒事了。吃飯吧,冬末。」

「是的,爸爸。」她安靜地低頭吃飯。

一粒又一粒香Q的米飯,此刻卻味同嚼蠟。

齊藤英樹看著她,突然挾了一塊辣子雞丁到她碗里。「弟妹,嘗嘗這個吧,下飯。」

舞冬末愣愣地看著那塊雞肉,眼眶頓時全是霧。

那是她最愛吃的其中一道菜,卻不是她丈夫挾給她的,而是她大哥……她覺得眼楮酸澀的厲害,莫名的愁苦及失落感濃濃地籠罩住她。

「來人,給少女乃女乃一杯檸檬汁。」

聞言,舞冬末抬起頭來意外地望向齊藤英樹——

他沒事似的正低著頭吃飯呢,全身上下依然散發出一股不讓人接近的冷意。

齊藤大宅臨著後山,路燈點點,在夜里也十分美麗。

齊藤淺羽在院子里的一條小徑上追上了安本香子,月光下,她滿臉是淚,花容月貌更是顯得楚楚可憐,他見狀心軟,長手一伸把她拉進懷里——

「別哭了,香子。」打小,他對她的眼淚就沒轍,只有舉手投降的分。

「你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安本香子哭得傷心,雙手不住地搥打著他的胸膛。「你真的很過分!生日那天跟我大吵一架後就對我不聞不問的,還跑到台灣當交換學生,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這樣就算了,一去半年連通簡訊都沒有!現在居然結婚了?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明知道我這麼多年來就只喜歡你,你卻這麼狠心地對待我!懊死的你……唔……」

她邊罵邊打邊哭,直到他用吻霸道地封住了她的唇,讓她再也吐不出半句惱人的話來,逸出唇邊的只有嚶嚶哭泣聲。

「你放開我……」

「噓,小聲點,讓人听見了不好。」

安本香子抬起淚眼瞪著他,明明生著氣,可聲音還是軟了。「你怕?怕被你老婆看見?那你吻我干什麼?我又不是你老婆!」

「香子,這事你真怪不得我,我可以說是一覺醒來就已經娶了妻……」他也是受害者好嗎?「這不是我所樂意的,我也是沒辦法。」

「什麼意思?」安本香子眯了眼。「為什麼我一句都听不懂?」

齊藤淺羽嘆口氣,看著她有點欲言又止。

「你說啊你。」她氣呼呼地跺起腳來。「齊藤淺羽,你可不要騙我!瞞著我娶妻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呢,你敢再騙我,我一輩子不理你!我安本香子說到做到,你听見沒有?」

听著,齊藤淺羽再次把她摟入懷中,嘆道︰「動不動就不理我,就不怕我當真哪一天在你生命中消失了,讓你再也看不到我?」

「你敢?」

「當然敢。我差點就不會再醒來了,你知道嗎?香子?過去那半年,我不是到台灣當交換學生,而是昏迷不醒地躺在醫院里……是冬末救了我,她是我齊藤淺羽的救命恩人。」

安本香子愣愣地看著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說什麼?你昏迷了半年?」

「嗯……因為事關家族的秘密,爸爸封鎖了所有消息。」詛咒這種事在外人看來總是有點怪力亂神,何況家族中傳出這種事絕對有弊無利,這一點他倒是明白爸爸的苦心。

「什麼家族秘密?你都昏迷不醒了,竟然連我也蒙在鼓里?真過分……原來爸爸從來都沒把我當真正的家人看。」想到這半年多來,她一直在不斷猜疑及生氣中度過,她就很難不嘔。「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躲我才跑到台灣去當交換學生的,我還以為你真的就此不理我了,我還以為你為了那個小學妹就要生我一輩子氣……」

齊藤淺羽捧起香子的臉。「我不會因為任何人生你一輩子的氣,香子,就算你不是我的女人,你也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嗯?爸爸是怕你傷心難過,你看,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了嗎?要早半年告訴你,你不哭死了?」

「可是……」

他拍拍她的背安撫道︰「這種事本來就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哥哥代替我到台灣找了冬末,要不是她,我根本活不了了。」

安本香子听得似懂非懂。「為什麼大哥要幫你去找舞冬末?為什麼她可以救你?她是神仙還是巫女?」對于這件事,她無法不耿耿于懷。

「她不是神仙也不是巫女,但她的確是個特別的女人。」說起自己的小妻子,齊藤淺羽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喂,齊藤淺羽——」她不愛看見他此刻臉上的那抹笑。「你到底要不要給我說清楚講明白?」

「當然。」他舉雙手表示投降,避重就輕道︰「簡單來說,就是舞冬末嫁給我,跪在那千年梅樹下為我祈福七天,我才得以醒過來。」

「非她不可嗎?我不行?別的女人不行?」

「是啊,非她不可。」齊藤淺羽微笑地捏她的臉。「現在知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吧?沒有她,就沒有我了,你還對人家凶巴巴的。」

「你現在不全好了?就不能把她休了?」

齊藤淺羽沉了眼。「自然不行,齊藤家不能做出如此忘恩負義的事情。」

「那我怎麼辦?」

他苦笑著。「放棄我,或是等待。」

「等待?等到何時?何年何月?」

「我們還年輕啊,香子,說不起永遠。」對他而言,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很多事,經過了一點歲月,自然便有了答案。

第6章(1)

香子回來後,舞冬末才發現香子也住在西院,和淺羽住的客房很近,位在西院偏東的角落里。這樣的感覺很奇怪,雖然她住在主屋,可她的丈夫卻和另一個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住在相近的客房里,兩人常常同進同出,不時在角落的流泉邊還有笑鬧聲傳來。

端水果進屋總會看見香子在他房里听音樂或是玩牌,淺羽第一個會拿給香子吃,香子則會笑著看淺羽,也不接手,直接把叉子上的水果給咬進嘴里,幾乎每天只要兩人都在家的時間,兩人就會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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