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那一年(上) 第12頁

這兩天,他就是這樣守著她的,在無人來打擾的時候。

屋內一下子靜了下來……

在這之前,舞冬末的耳邊好像听見很多人的聲音,可每個聲音都听不真切。

像是在夢里,又像是真的,她有點混亂了,想睜眼看看卻怎麼也睜不開眼,連她的四肢都像是被固定住了似的,動彈不得。

眼很沉,頭很沉,身子也沉,不只沉,還很熱,讓她一直想要月兌衣服,想喝水……

「水……給我水……」她不由自主地嚷著。

一只手臂抬起她,溫溫的水在下一秒滑過她的嘴角,她急著想吸取包多,卻嗆了起來。

「慢點喝,舞冬末。」齊藤英樹溫柔地拍著她。

柔柔的嗓音,是淺羽的。

是啊,淺羽醒了,他醒了,她好想看他……

試著睜眼,可眼好沉好沉,讓她覺得好無力,依稀彷佛,他的俊顏出現在眼前,卻有些模糊。

「淺羽……」她喚他,伸手想模模他的臉。

齊藤英樹主動把臉湊上去,抓住她的手撫上自己。「是我。你給我快點好起來,听見沒有?我不喜歡你生病,舞冬末。」

他不喜歡的事,她當然不會做。

她想了他這麼久,為他跪了四十九個小時,替他念了一萬次的咒語,說什麼,她也要健健康康地跟他在一起,這才劃得來。

「好,不生病。」她殃殃地應著,眼皮又再次閉上。

第5章(1)

舞冬末真正清醒過來時,看到的是一張放大的淺羽的臉。

「你醒啦?」齊藤淺羽沖著她一笑,欣賞著她晶亮又靈動的雙眼。「你比我想像中的漂亮一點。」

想像中?他干麼說得好像第一次看見她?

「淺羽?」

「我是。」齊藤淺羽再一次對她綻放笑容。

那笑,比陽光還耀眼。可不知為什麼,這樣的笑容,舞冬末看起來卻覺得有點陌生,不知是多了些什麼?還是少了些什麼?

「怎麼了?」

她搖搖頭,覺得頭有點暈,伸手模模自己的頭。「我生病了?」

「對,病了很多天,我都等得不耐煩了。」齊藤淺羽笑著上前在她額頭印了一個吻。「我都听說了,你是怎麼為我祈福的,謝謝你。可是我想我有必要先告訴你一個事實,那就是我失憶了,根本不記得你是誰,也忘了我們的過去,但你是我的老婆這件事既然已經是事實,那我想我只能接受了。」

什麼跟什麼……

舞冬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傻傻地瞪著他。

上帝是在跟她開玩笑嗎?在她好不容易盼到這男人蘇醒過來,他卻根本不記得她?她那麼深愛的一個男人,竟然這麼輕易就忘了她?

她突然好想哭好想哭……

「你真的忘了我是誰?」語調透著濃濃的哀傷,虛弱的身子顫抖著,極力壓抑著不斷泛上眼眶的淚意。

「對不起。」齊藤淺羽望住她沾著淚意的羽睫,難得用認真的語氣跟她道歉。

「我真的忘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哭著嗓,好想罵人,伸手打人,可是她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都不記得她了,她卻成了他的老婆?還有,他剛剛說什麼?他想他只能接受了?關于她是他老婆這個事實?听起來,他甚至不大高興她嫁給了他……

舞冬末難過地閉上了眼楮,覺得眼前一片黑。

「我很抱歉。你可以打我罵我,我都接受。」看得出來她大受打擊,現在,他除了認錯再認錯,其他什麼也幫不了她。

她的淚從眼角悄悄淌了下來,舞冬末背過身去不讓他看見。

「喂,你在哭嗎?」齊藤淺羽的手輕輕地拍上她的背,感覺到她的身子在他的掌心里顫抖,心忽然軟了。「別哭好嗎?雖然我不記得你了,可是我可以再重新認識你啊,甚至,或許某一天我會記起來……」

這招不行,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齊藤淺羽只好可憐兮兮地賣乖。「還是,你嫌棄我了?因為我忘了你,所以你不要我了?」

當然不!

她怎麼會嫌棄他!她愛他都來不及!

舞冬末起身,轉過來陡地抱住了他,雙手緊緊圈住他的脖子,把哭花的臉埋在他的胸膛里。「我才不會嫌棄你!我愛你!不管你怎麼樣我都愛你!」

終于,有反應了。

齊藤淺羽眼中的笑意斂了,漫不經心的眼神也散了,被這樣的她緊緊抱住的感覺,讓他頭一次真正正視這女人強大的存在感。

丙真是善良到無藥可救的孩子呵。怕他真以為自己被嫌棄,那樣用力地給他一個擁抱,那樣阿莎力地告訴他她愛他,多麼的……可愛。

可,可愛歸可愛,他齊藤淺羽也不是那麼三心二意的人,要變心也不可以這樣一朝一夕就變了,所以該守的原則還是要守。

「跟你說件事。」

「你說。」

「雖然你是我老婆,可是你才十八,在你滿二十歲真正成年之前我不會踫你,這是我家祖宗訂下的規矩。」

吧麼突然說這個?她抱著他有點愣怔。

不過,他很快給了她解答——

「所以你不能這樣抱著我,這樣我會心猿意馬。」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眼底卻帶著戲謔之意。

舞冬末聞言,緩緩松開了手,身子稍稍退開了些,有點無辜地看著他。

「所以,我們暫時得分兩張床睡,你理解吧?」他笑著盯著她瞧,見她很艱難地點了一下頭,好像不是很樂意,不禁笑得更開了,打趣道︰「還是……你很想跟我一起睡?那我們可以偷偷地……」

「我沒有!」她紅著臉打斷他那羞羞臉的話。「就照祖宗的規矩!」

「真的?」他挑眉。

「當然是真的!」他把她當什麼了?大嗎?

「那就這樣吧。西院的主屋給你,我睡西院角落的那間客房。」那里有小橋流水還有竹林遮蔭,他早就想搬去睡了。

「還是我睡客房吧。」

他眯起眼,修長的指尖在她面前搖了搖。「那可不行,這樣人家會以為我虧待你、冷落你、對你不好,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把你捧在手心都來不及,怎麼可以讓你去睡角落的客房呢?」

明明是玩笑的語氣,听起來卻像是認真的。

靶覺,真的不大好。

舞冬末幽幽地看著他,笑得很淺。「淺羽,我希望你對我好,不是因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而是因為你愛我。如果可以,我不想當你的救命恩人,你明白我所說的意思嗎?忘記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吧,看見我的時候,只要知道你愛過我,而我一直愛著你,這樣就好。」

齊藤淺羽看著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驀地,他傾身上前,緊緊抱了她一下,他身上有著藥味混著古龍水的味道。

「不管怎樣,謝謝你。」

淺羽身上的味道,讓她陌生。

他說話的調調也讓她陌生。

連他眉宇之間的神氣,都不是她所熟悉的羽……

丙真走了一趟鬼門關,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甚至已經把她整個忘記……

如果,如果,他不再愛她了,那該如何是好?

梅花盛開之後,近日來春櫻也妝點上樹枝。

春寒料峭,自那七天之跪後,舞冬末的身體大不如前,吹點風都要咳上幾聲,本來強健的身體也變得容易困倦。

可櫻花甚美,她總不由自主流連在櫻花樹下,沒人瞧見時,總忍不住躺在那大大的櫻花樹下,仰望著滿天的櫻花,舒心而笑,笑幾聲又咳幾聲,讓路過的齊藤英樹見了不禁皺眉。

苞齊藤英樹一起從爸爸公司回來的齊藤淺羽見大哥皺眉,循著目光看過去,見到自己的小妻子正穿著和服呈大字狀地躺在地上,趕緊大步走了過去,沒罵她,倒是陪她在地上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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