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舉手之勞。」
她半嚇起小嘴。「我知道,可我就是不喜歡。」
齊藤英樹扯唇淡笑,沒在這話題上繼續下去。
藍琳看著他,倒沒傻到死死糾纏,她就是喜歡齊藤英樹這冷冷淡淡的調調,百般應諾奉承的男人她還看不上眼,尤其現在兩人的關系什麼都不是,她勾著他的手,他沒甩掉她,她就偷笑了。
另一頭,席舞找到了左語恩,劈頭便說︰「你眼鏡借我吧!」
左語恩遞上水。「為什麼突然……」
「因為我遇見一個不想遇見的熟人。」席舞接過水咕嚕咕嚕喝下,看著左語恩臉上的黑框眼鏡。「仔細瞧你這眼鏡沒度數吧?用來遮點臉效果應該不錯。可以借我吧?不然我要閃人了,專訪恕我幫不上忙。」
「好沒良心……」都已經知道這專訪有多重要了,還說要閃人?看來席舞是真的遇上一個非常不想見的熟人,左語恩根本不能說不。嘴里念著,伸手已把臉上的眼鏡給摘下來。「喏,給你。」
「謝啦。」席舞微笑接過,突然看了她一眼,眼楮倏地瞪大。「天啊,語恩,你長得很美耶,眼楮還會勾人……唔……」
左語恩用手封住了她的嘴。「噓,別亂說話。」
席舞把她的手從嘴上給拔下來。「我哪有亂說,你真的很美啊。嘖嘖,那眼楮怕是男人一看見便會跌進去吧?」
「還說!」左語恩跺著腳。「眼鏡還我!不借你了!」
她伸手要搶,席舞轉身便躲,趕緊把眼鏡戴在臉上。「來不及了,今天它已經屬于我,除非你想讓你的人物專訪照片開天窗,我可是認真的!」
左語恩一听也不搶了,反倒把席舞轉過身來看了看。「看起來差不多,你確定這樣人家認不出來?」
「我會盡量躲在鏡頭後,不注意的話不會瞧見的。」席舞微笑地淡淡帶過,不大順手地扶了扶眼鏡。「多了副眼鏡。真的多了點安全感呢,難怪你老戴著眼鏡,長得這麼美,怕招來蒼蠅?」
左語恩羞紅了臉。「哪里美了?不過就是你平日以為我是個丑的,所以乍然看見覺得特別吃驚罷了。倒是你,剛剛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突然臉色發白?現在好些了嗎?」
席舞點點頭,不想解釋什麼,沖她一笑。「剛剛突然胸口疼,現在好多了,沒事的,放心吧。」
「真沒事那就工作去,今天就麻煩你了。」
「記得請我吃大餐就行。」席舞拍拍她,臉上盡是笑意,可心里頭卻是緊張萬分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連掌心都要出汗了。
他會認出她來嗎?
應該不會……
她真的不必自己嚇自己……
簽約儀式非常順利,就是簽了個名字,拿著麥克風對媒體說了一些照本宣科的場面話,順便拍個照,讓大家可以回去交差,齊藤英樹對這些很熟悉,雖然不喜歡,可卻應付自如。
酒會後的獨家專訪是藍琳替他安排的,據說這間商業雜志社發行海內外,在台灣和大陸都頗具盛名及公信力,他會同意這個專訪是出于對中日兩家財團合作的宣傳行銷機制,寧缺勿濫。
可,他在受訪時卻顯得十分心不在焉,因為他的目光一直被不遠處拿著照相機的女人給吸引——
大大的黑框眼鏡,幾乎要遮住半張臉的劉海……轉眼間,這女人似乎刻意地讓自己變丑,究竟為什麼?
他辨識人的眼光向來準確,這女人手上的相機、頭發、身高、穿著,該是剛剛那名差點被沖撞而被他護在懷中的女人無誤,雖然她剛剛沒有抬起臉來讓他瞧,可他很確定方才的她臉上並沒有那副黑框眼鏡。
所以,她是故意的?為了避開誰呢?
「齊藤先生?」左語恩久久等不到對方回答,只好微微提了聲。「關于剛剛我問到你和藍琳小姐的關系,不知您方不方便回答?」
齊藤英樹的黑眸終于轉回到左語恩那嬌小的臉上,這應該是他第一次認真地正視她,而他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就是她鼻梁兩側有長期戴眼鏡的痕跡……
他傾身向前,壓低了嗓音問︰「你的眼鏡是否剛剛借給了那位幫我攝影的小姐?」
「咦?」左語恩嚇一跳,愣住了。
他給了她一個極具個人魅力的微笑。「如果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是……你怎麼知道?」這也太詭異了!
「猜的。她為什麼要借你的眼鏡?」
左語恩柔柔一笑。「齊藤先生為什麼對這個有興趣?」
「你如果不想回答我這個問題,那就回答我下個問題——她叫什麼名字?」
「原來,齊藤先生是對我們家席舞有興趣?」
齊藤英樹挑了挑眉,再次看向那女人。「席舞?她的名字?」
「是。」左語恩點點頭。「我已經回答齊藤先生兩個問題,所以,也請你遵守承諾。」
齊藤英樹淡笑,很爽快地回答她。「我和藍琳小姐是純合作關系,但未來不排除任何的可能性,就看緣分。」
「所以,齊藤先生現在和藍琳小姐並不是男女朋友或是婚約關系?」
「我剛剛說了,是純合作關系。」
第12章(2)
左語恩點點頭,把他說的話打進電腦里,卻抬眸一笑。「這是官方回答吧?不能給我個獨家報導嗎?譬如你過去的戀情或喜歡的女人類型等等,這些大家比較愛听的八卦內容?」
「如果你可以出去讓我單獨跟席舞小姐聊一下,或許我會考慮的。」他的過去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舞冬末。這個叫席舞的,不管是發香、身形和氣質都很有舞冬末的感覺,只是比以前成熟了些——不管怎樣,他都必須親自再次確認不可,任何的可能性他都不想放過。
「為什麼?齊藤先生看起來不像是花心風流又冒失之徒。」左語恩不得不問。
她超級靈敏的直覺告訴她,不管是他的氣質談吐還是優雅舉止,都很難跟剛剛他言語中帶出的輕狂聯想在一塊。對于一個初見面的女人表現出如此積極的興趣,怎麼看都不像是傳言中冷漠寡言的齊藤社長呵。
齊藤英樹卻只是輕輕扯唇。「如果你不願意幫忙也無妨,如果等一下某人鬧失蹤,你別忙著去警局報案就好。」
天啊,他想綁架?難道外傳齊藤家背後有日本黑幫撐腰,果真是事實?
左語恩瞪大了眼,忙不迭站起身,轉頭突然對某個依然很努力躲在相機後頭的女人大叫——
「席舞快跑!有人要抓你!快!」
席舞一愣,一張戴著黑框眼鏡的臉終于從相機後頭移出來。
只見齊藤英樹那張俊顏在一陣詫然之後,是憋不住的笑,似乎完全沒想到左語恩這女人的反應是這樣。
「快走啊,他要綁架你,你還愣在那邊干什麼?」而左語恩則是拼了命地朝她揮手,看她動也不動,只好跑到她面前拉她。「你快走,我來擋住他!」
「嗄?語恩……」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她完全沒弄明白啊。席舞莫名其妙地看著正起身朝她走來的男人。
「跟我談談吧,席舞小姐。」齊藤英樹開門見山地說,盯住她的黑眸專注而深幽。「不然我真的會綁架你。」
齊藤英樹要綁架她?
如果他真的想要這麼做,現在要跑也來不及了好嗎?
專訪所用的飯店房內,只剩下席舞和齊藤英樹,左語恩被趕出去了,席舞要她先回家,她卻堅持要守在門口。
「如果他真的對你怎麼樣,你就大聲叫。」這就是左語恩非要留下來當守門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