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舞對他露出一個燦笑,轉向藍琳。「藍小姐,我說過他其實很後悔氣走你吧?現在他不是主動出現了?你就原諒他吧!」
藍琳冷哼了一聲,眯眼看著齊藤英樹。「你怎麼就會喜歡上一個笨的?」
如果她藍琳是個蠢的,還真的可能一看見人就撲上去原諒他了,可人家一來,一雙眼楮都盯在席舞身上,看見她跟她下跪,氣到臉都白了。這種情境下,她如果不是瞎子就會知道這男人有多在意這女人,而這女人卻還笑著要她原諒這男人、很努力地想把他送走?不是個笨的是什麼?
聞言,齊藤英樹終是把目光移到藍琳這女人身上,突然朝她彎身道歉。「對不起,藍小姐,是在下配不上你,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馬上帶她離開,不會讓她再來打擾你。」
說著,齊藤英樹拉著席舞走出藍家大廳,她腳步踉蹌,他也沒憐香惜玉,而她被他的手勁扯得發疼也不敢吭一聲,直到她被塞進車里,跟他一起坐在後座,他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跟她說。
開車的司機把中間的隔屏升起來,不打擾後座的他們,車內一下子變得很安靜,靜到她的注意力稍稍轉移到自己有點窒悶的胸口上,她覺得有點惡心想吐又頭暈,指尖泛白地緊握住自己的手,卻還是擔憂地偷瞧他。
「齊藤先生……」
「你給我閉嘴,我不想听你說話。」
「你總要告訴我……你要帶我去哪里吧?」
齊藤英樹斜睨著她。「怕我綁架你?」
「不怕……我又沒親人又沒錢,你綁我一點用也沒有,這世上根本沒有在意我的人……」
嘖,瞧她把自己說得多可憐!
「黑少呢?你不是要嫁他?他不在意你、不喜歡你?那他娶你干什麼?」關于當年黑少阻擾他找到她一事,齊藤英樹很難不介意。
席舞抿抿唇。「就有那麼回事……總之,這與他愛不愛我無關。」
「若與愛無關,那便是跟你相機里的錄影檔有關了。」這應該就是她寧可去求藍琳依約嫁他,卻不願意由她來解救他的最大原因。
他早該想到的……
這個善良的傻丫頭,愛起一個人的傻勁可是徹頭徹尾的。
「你……」席舞沒答話,只是驚詫于他的心思活絡,竟能想到這上頭去了。
看她這神情,齊藤英樹就知道自己料得沒錯,不由得冷哼。「沒想到這個黑木悅司可以想到救你的方法就只有這個!」
虧他還這麼抬舉他,想把席舞的事交到他手上,以為他可以很根本地解決此事,他卻只想到娶她回家這招?早知道,那相機就不必主動出現在桌子上,讓她把它帶到黑木面前了。
席舞再一次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說的黑少是日本黑木家的……」
齊藤英樹淡淡掃了她一眼。「影片中殺人的人是羅楠,羅楠的幕後金主就是黑木悅司的父親黑木久,你突然說要嫁給黑少,我猜便是他,他不就是你雜志社的老板嗎?」
席舞閉嘴不語了。
對齊藤家,她大概只能說了解一點皮毛,知道齊藤家有幾個人,幾只小貓小狗,其他的一概不知,連人家的事業體東洋都沒听過,又怎麼會搞得明白齊藤家所代表的勢力呢?齊藤英樹比她所以為的神通廣大多了,尤其這麼多年過去,人都會變,何況企業體的此消彼長?
「如果你不是因為愛他才要嫁他,那就嫁我吧。」他可以退讓成就她的幸福,但他不會也不想成就她的愚蠢。
什麼?他瘋了!話題怎麼又轉回這上頭?
「不行!」席舞咬住唇。「我要嫁黑少,我已經答應嫁給他了!」
「我不允許的事,你以為你可以做得到?」齊藤英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冷冷地看著她。「我決定要娶你,你就不能嫁別人。」
「我不嫁你!」席舞還是很堅決。
「為什麼?你就這麼怕連累我?怕我死?」搞清楚這丫頭的思路之後,齊藤英樹不得不發現這女人比他所以為的還要愛他,而且很愛他。
「我……」竟然被他發現了?席舞緊緊咬住唇,淚都要浮上眼眶。
「你愛上我了?」
她根本一直愛著他好嗎?在她快要死去的那一刻,她想的人只有他一個,想要見的人也只有他一個……
可她的心也痛呵。愛越深,痛就越深呵。
「我沒有。」她癟癟嘴,口是心非,很不願承認這件事。
「可我愛上你了。」
嗄?她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所以我非讓你愛上我不可。」
听著他,看著他,席舞真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生氣。
他忘了舞冬末?他說愛她,那就是他不愛舞冬末了?還是他根本從頭到尾也沒真正愛過舞冬末?
「為什麼愛我?」她不得不問,就算像個傻子。
「心動了,就愛了,愛了,就是愛了,還需要問什麼嗎?」他的長指溫柔地撫著她的眼,低頭親吻著她的唇。
「你不是說你唯一愛過的女人是舞冬末?」
「是,她第一,你第二。」齊藤英樹的唇吻上她的眼角、眉角和嘴角。「可我現在要娶的人就是你,不管你是誰,你的名字叫什麼,我要娶的人就是你。」
這一串話,彷佛帶著玄機。
席舞听得有點懵,可是她至少听懂了一點——這個男人是真心要娶她,真心喜歡她,不管她是誰。
「會死的……」她淚又流。
「我會保護你,就算真不小心死了,也是我心甘情願。你不要哭,我不許你哭。」他吻上她的唇,溫柔繾綣。
她再次輕輕推開他。
「不只這個,你要娶藍琳才能活,不是嗎?」
看來,她是打定主意不承認她就是舞冬末了?
齊藤英樹在心里嘆息,吻上她的眉眼。
「心動難改,既然你出現了,我就非你不可,其他的一點都不重要。」
反正他要定她了,她說什麼都沒有用……
第18章(1)
席舞從藍家回來後小病了一場,中了暑氣,又染了濕氣,人一直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齊藤英樹親自照顧著她,完全不假他人之手,不管是熬粥煮湯,抱她沐浴洗漱,甚至她在昏睡期間,他都守候在一旁,邊忙公事邊看著她。
像是要把過去九年所失去的一次給補回來一樣,他根本舍不得離開她,有時還會坐在床邊只是單純地看著她睡覺,看著看著還會兀自幸福地笑了起來。
「你這樣看起來很呆耶。」有一次她睜眼看見他在對著她傻笑,害羞得臉紅紅,忍不住出言笑他。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臉頰上,很驕傲地挑了挑眉毛。「你有看過這麼帥的呆子嗎?」
「有啊,就是你。」說是說,眼底滿是柔情,感覺像是回到了九年多以前,十八歲的她,她的初戀。
他抓她的手吻上她的掌心。
「我只為你一個人呆。」
這話明明很好笑又幼稚,可從這個男人嘴里吐出來,就顯得這般情意動人,優雅萬分。
霸道又溫柔,冷傲又迷人,這就是齊藤英樹呵,她愛極的男人。
同一個男人,同一個女人,同一個國度。
只是當時他叫淺羽,她叫舞冬末;現在他叫英樹,她叫席舞。
像是重生了一回,可她還是愛著這個男人,愛著這個她曾經以為再也不會相見的男人。
常常偷看著工作中的他,眼眶都會變熱變紅,怕這樣的幸福在剎那間就會不見,她不能容忍再一次失去的痛與憂傷。
「你把手機還給我,我得聯絡一下黑少,他一直聯絡不上我會很擔心的。」她病中,他把她的手機拿走了還關機,她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