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談飛竟然回復她的問題。
「那還要等多久?都已經第七章了。」丁若綺好心急。
「妳偷看我的稿。」談飛斜睨她一眼。
「我正大光明看喔!你又沒有反對。」
原本進房間想叫談飛吃晚餐,看見堆放在一旁已寫好的章節,她詢問他是否可以看,進入忘我狀態的談飛並沒有吭聲,丁若綺便在一旁K了起來,然後又迫不及待的盯著他桌上的稿件。
原本他應該斥責她的行為,除了編輯及經紀人,他從不讓其它人看尚未出版的稿件,意外自己對她真的過度包容,他竟然不忍責備警告她。
他內心似乎對她產生愈來愈不明確的想法,他看待她的目光不再只當她是個小女孩。
她身上散發的女性幽香,漸漸開始刺激他的男性激素………
第六章
丁若綺一早就站在廚房里戰斗,從小洋及老賴口中打听到關于談飛的許多信息,得知他喜歡魚料理,為了煮出新鮮味美的海鮮料理,她早上六點就上傳統市場焙買生鮮海產。
站在廚房一個小時,她還是搞不定這些活蹦亂跳的魚蝦蟹,為了新鮮,她選擇將牠們活逮回來,不過她其實沒有「殺生」的經驗。
但是為了贏得談飛的心跟胃,她還是要努力學習。
只是誰來教她如何「砍」魚、殺螃蟹……
望著流理台上的混亂場面,丁若綺也跟著汗流浹背。
她第N次拿起菜刀,左手捉著魚,半閉一只眼,高舉右手準備讓魚從容就義,
「妳在做什麼?」談飛剛走進廚房,就看到她高舉過頭的右手握著菜刀直發抖,嘴里似乎還念念有詞。
赫!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身心緊繃的丁若綺嚇了一跳,頓時松開雙手,菜刀直接鏗鏘落地,魚也彈跳到地板上。
「危險!」談飛快步走到她旁邊,一把將她拉離流理台,「不要嚇人好不好。」他彎身拾起地上鋒利的菜刀。
方才見菜刀落地那一剎那,他竟嚇得心髒停頓兩秒,害怕刀子會不慎傷到她。
丁若綺愣了下,被嚇到的人明明是她呀!
「妳在干麼?」看著混亂如戰場的廚房,談飛微蹙眉,難不成她每次烹飪都像在打仗。
原以為她的廚藝已經進步不少,現在倒是擔心起讓她在廚房廝殺的危險性。
「呃……不是每次都這樣。」看出談飛對她的不信任,丁若綺忙澄清,「因為我想說活魚比較新鮮,所以才想自己殺。」
原以為殺魚沒什麼大不了,沒想到她卻遲遲下不了手。
「不敢殺就不要逞強。」談飛撿起仍在彈跳的鱸魚。
「一回生二回熟。」為了他,她可以每天跟魚戰斗。
「菜刀不長眼,下次拿刀不可以隨便松手。」談飛嚴厲的警告,話語中卻藏著他的關心。
「我知道了。」丁若綺點點頭,擔心惹談飛不悅。
「殺魚要先敲魚頭。」他左手拿菜刀,右手捉住魚身,啪一聲直接將刀面往魚頭用力敲打。
「哇啊~~」丁若綺雙手搗著眼尖叫出聲。
「叫什麼?」談飛轉頭看見她一臉痛苦的表情。
「好痛的感覺。」她怯怯地看向躺在砧板上可憐的魚.
「魚沒有痛感神經。」談飛無力的瞥她一眼,既然害伯,為什麼還要買活魚回來?
「真的不會痛喔?」她走近流理台,「那螃蟹跟蝦子怎麼殺?」解決了一條魚,還有令她頭痛的生物要處理。
雖然在家時母親也常料理生猛海鮮,但她那時從不進廚房,不知道那些生物是如何被處死的。
「燒一鍋開水,直接把牠們燙熟再料理,也可以選擇清蒸。」
「听起來好殘忍。」光想象螃蟹跟蝦子熱得在鍋里彈跳,她就頭皮發麻。
「不敢煮妳買回來干麼?」談飛拿起鍋子盛了半鍋水,放在瓦斯爐上加熱。
「你不是在寫稿?」怎麼有時澡跑來幫她殺生?
「我想喝杯咖啡。」他原本只是想煮杯咖啡喝,卻沒料到會看到廚房滿目瘡痍,連個煮咖啡的空間都沒有。
「呃……我等一下煮好幫你送去房間。」丁若綺知道他今天有一份稿子要交,不想耽誤他的時間。
「我不在房間喝飲料,妳這邊弄好再叫我。」因為曾經發生過意外事件,所以他不會在寫作的地方喝飲料。
「好。」丁若畸這才想起談飛連喝口水都會離開工作室,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禁忌,不過她並沒有多想此事。
談飛幫她將螃蟹蝦子丟入鍋中後,才轉身走回房間。
雖是小小的舉動,丁若綺卻感覺出他溫柔的一面,她揚起唇瓣,重新將圍裙系好,頓時充滿活力,決定好好幫他煮一頓豐盛的海鮮料理。
片刻後電鈴響起,她走往玄關開門。
「若綺妹妹妳好。」小洋跟老賴同時出現,手里提著一袋水果。
「洋大哥、賴大哥你們好,今天是交給你們兩人的稿?」每當截稿日會有不同的編輯出現在談飛的住處,丁若綺都會禮貌應對,尤其跟較常出沒的小洋和老賴熟稔,其實以他們的年齡,她應該喚大叔了。
「今天是我要來收稿,老賴剛好到附近就一起過來看看,他中午就要走了。」小洋答道。
「哦,那老師今天要交的是羅曼史!」丁若綺有些意外。
外表看起來凶神惡煞像黑道大哥的小洋,其實是愛情羅曼史的編輯,她第一次知道真相時差點掉了下巴,而第一眼印象以為是變態流浪漢的老賴,負責的是青春校園風格的散文類編輯,她也見識過其它不同領域跟外表完全不符的編輯們,人不可貌相這句話,讓她真的大開眼界。
「因為老師昨天待在恐怖箱里,我還以為他在寫恐怖小說。」所以她才不敢偷看他的稿。她至今仍不敢待在那間裝飾詭異的房間里。
「可能老師同時在趕別的稿吧!他厲害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同時進行好幾種不同類型的創作。」
老賴跟小洋同時豎起大拇指佩服,在出版社多年,他們還沒有見過第二個有此能力的奇人。
「咦,對厚。」丁若綺歪著頭想了下,才發覺真的常看談飛換房間工作,所以她也猜不著他到底待在哪個房間寫作。
她更佩服談飛的神乎奇技,他的腦子似乎隨時都在尋找故事靈感,常常可以發現他深邃的眼眸失焦,正確來說應該是「定焦」卻失神。
罷開始她曾以為他專注凝視自己是對她有意思,還常常亂幻想,心頭小鹿亂撞,後來才知道這只是他的習慣,她雖然有些失望,卻也能放心的在那時肆無忌憚的觀賞他的俊顏,其實也是一種樂趣。
「對了,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她早就納悶已久,卻每次都忘了詢問他們。
「什麼事?」
「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要親自來拿稿?」
雖然談飛習慣真正「爬格子」的寫作,不使用計算機打稿,無法以最簡單方便的電子信箱郵寄稿件,但至少可以用郵局或快遞寄送,為什麼每個人都要特地來家里拿稿?甚至連日本出版社也要飛來台灣,這是一直讓她費解的事。
「因為曾經發生過丟稿事件,郵寄的稿件遺失找不回來,一方面擔心被人撿去盜用,另一方面他沒有影印手稿做備份的習慣,對于已經寫完的東西他無法尋回記憶再重新騰寫,辛苦創作的稿件不翼而飛付諸流水,讓他勃然大怒。
「從此他再也不願意用郵件方式寄稿,如果無法親自來拿稿,他便拒絕合作,因為他名氣大,所以連日本出版社都願意接受這個特殊條件。」老賴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