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爺莫怒 第20頁

看完信,他屏息閉眼。

為什麼她要獨自面對?

為什麼要這麼傻,寫這些他根本不會信的謊話?

難道她真以為他不知道,她回去完婚不是為了巴圖魯親王,而是他嗎?

而她竟還要他接受絳英……她為什麼要這樣拿刀刺傷自己的心?

費揚古氣她的自作聰明,更心疼她為自己的犧牲。他使力將她的謊話揉成一團,像揉著自己的心。

既是謊言,那他絕不會照辦。

他要按照原本的想法,進宮稟明兩人關系,就算齊琪格會遮掩,他也不惜將至今發生的所有事都抖出來。

這次,無論巴圖魯親王怎麼威逼,他絕不會像之前乖乖退婚,一定要把屬于自己的女人永遠搶回來。

第7章(2)

齊琪格被邀去公主府,卻是一夜未回宮,巴圖魯親王派人去公主府卻見不到人,以為孫女又跑去找費揚古,正想命人去抓時,她卻自己回到了宮中。

「齊琪格,你去哪兒了?」

「我在公主府住了一宿。」

「不是去找費揚古?」

想起昨夜與他的一切……齊琪格沒有吐實。「不是。」

昨日她已陪他走過一段,卻知道不能再遠,只因他的命在爺爺手上,比起與他廝守,她寧可要他活下來……所以她回來,決心面對自己的命運。

巴圖魯親王看不出異常,只好算了。「罷了,總之你與多莽貝子的婚事在即,日後不許出宮了,知道嗎?」

「知道了。」齊琪格態度乖順,聲音卻極冷。「只要爺爺遵守承諾,不傷害費揚古的性命,要我怎麼樣都可以。」

她這副活死樣卻激怒了巴圖魯親王。「你還忘不了他?他到底哪里值得你這麼為他?」

「憑他救過我,是我看上的男人!」

「你——」可惡,果真是女大不中留——

「你們祖孫在嚷嚷什麼?」這時,太皇太後也回到宮里,一進殿就見他們兩人大聲說話。

兩人趕緊問安。

「太皇太後吉祥。」

「姑女乃女乃吉祥。」

「起來吧。」回到鳳榻坐下,太皇太後對齊琪格開口。「齊琪格,你都要嫁人了,怎麼總沒半點喜氣,活像被逼似的?」

齊琪格不答,卻看了爺爺一眼,只見巴圖魯親王立即悶咳。「稟太皇太後,她不就是鬧女孩子家脾氣,怕羞而已。」

「這種羞法我倒是第一次見過。」瞧齊琪格的怨容,明擺著就是不樂意嫁人,就她這個弟弟非要自己指這個婚。

忽然宮人來報。「稟太皇太後,榮巽親王覲見。」

「快讓他進來。」

安書進宮,立即抹袖問安。「孫兒問皇嬤嬤安康。」

苞在他身後的費揚古也抹袖。「費揚古給太皇太後請安。」

一見到費揚古,不只齊琪格面露驚色,巴圖魯親王也臉色一變。

「費爵也來了。」只有太皇太後面帶微笑。「怎麼了?是安書做了錯事嗎?要你這舅舅上我這兒來說話?」

「稟太皇太後,與王爺無關,是費揚古做了錯事,所以特來請罪。」

「你做了什麼錯事?」

他的目光移向一旁齊琪格的驚慌臉龐,明明見到她驚懼的目光,但他還是孤注一擲。「臣該死,玷污了巴圖魯親王的格格,所以她不能嫁給多莽貝子。」

「什麼?」

眾人齊驚,巴圖魯親王立即飆怒。「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次!」

「等等——」太皇太後隨即阻止他,又問︰「費爵,把事情說仔細了,你怎麼會與齊琪格扯上關系的?」

「太皇太後可還記得,先帝曾給臣指下婚事,對象是巴圖魯親王孫女的事?」

太皇太後斂目回憶。「這我記得,可是當年你父親遭罪,不是答應解了這樁親事嗎?」兩人退婚的原委,太皇太後自是知道,只因當年拗不過弟弟,又怕齊琪格嫁了他,會真受委屈才默允了這件事。

稟太皇太後,其實齊琪格來北京的日子,都是在臣的府上,是臣窩藏了格格——」

見他連攬兩項死罪,齊琪格馬上跳出來解釋。「不對!他沒窩藏我,是我硬纏著他的,他並不知道我的身分,還有他跟我……那是我心甘情願,姑女乃女乃,他沒有罪……」

「看來你們早已有情。」太皇太後見他們彼此相護,也看出了端倪。「既然如此,弟弟為何允了多莽的求婚?」

巴圖魯親王解釋︰「稟太皇太後,他們既然已經解除婚約,本該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只因多莽貝子上門說親,我這才同意了。」

一旁的安書插嘴。「王爺這可莽撞了,若是尋常人家退婚自是如此,可宮中指婚等于聖旨,容得著自己退婚另許嗎?您就不怕擔抗旨之名?」

「這……」巴圖魯親王見安書把罪名扣在自己頭上,連忙搬出太皇太後當擋箭牌。「退婚之事,臣早已告知太皇太後,王爺之言未免過重。」

費揚古直盯著巴圖魯親王,問︰「若王爺不只抗旨,還欺君呢?」

欺君乃死罪,他竟敢誣他?「胡言!本王何來欺君?」

他拿出那被齊琪格藏在房里的畫像。若不是那日齊琪格身分曝光,他提起畫像的古怪,哈薩哈才吐實畫被齊琪格扣下,怕是無法找出來當證據。

「臣手邊尚有當年宮里賜下的格格畫像,只要任何人一看,就知道其人必不是齊琪格……背著聖旨捏造格格畫像,王爺說這是不是欺君?」

巴圖魯親王一見畫卷,表情立即轉為古怪。

當年他因不滿這件婚事,一氣之下命令畫師把格格畫得丑,故意要讓對方不好過,甚至也想過干脆來個移花接木……原以為這麼多年過去,此畫早應下存于世,沒想到竟還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待太皇太後看了畫後,也皺眉問他。「你故意命人捏造出這幅畫,是什麼用意?莫不是一開始就存著退婚的念頭吧?」

「這——」巴圖魯親王臉紅一片,卻無話可說,只怪自己當初沒料得今日景象。「臣不敢。」

「你不敢?」弟弟的心思她怎麼會模不透,怕是有那個想法沒那個機會而已……太皇太後氣得將畫像擲回去給他。「欺君的證據都在眼前了,還說不敢?你當大清朝是姓愛新覺羅,還是姓博穆濟吉特?」

見他連畫像都敢動手腳,她只覺弟弟的膽子真是太大了,是不是以為姐姐是太皇太後,所以連先帝聖旨都不放在眼里了?

見她動怒,巴圖魯親王只好下跪認罪。「臣知罪,一切都是臣的錯。」

不忍爺爺被責怪,齊琪格也跟著一跪。「姑女乃女乃,爺爺都是為了我,如果您要論罪,就連我一起論吧!」

太皇太後清楚這事是弟弟做得過分,何況齊琪格與費揚古都已有情,多莽肯定是不能嫁了,于是轉向費揚古。「費爵,你說怎麼辦?」

看著齊琪格請罪的身影,費揚古的心都揪緊了,他本想用欺君的罪名制約巴圖魯親王,要他解除齊琪格與多莽的婚事,可終究連累齊琪格一道請罪,只因血濃于水,他若要傷人,勢必也會傷了她……

「臣無意告王爺欺君,想此荒誕之事並非王爺敢為,其中一定有誤會……既然臣與齊琪格相愛,臣只懇請太皇太後將齊琪格賜與臣,恢復我們的指婚。」

太皇太後訝異他說的話,本想今日若是費揚古死咬他的欺君之實,就算巴圖魯親王是她的親弟弟,她也無法可救,可是他卻幫弟弟月兌罪……光憑他的大度,太皇太後也知道該站在誰那邊。

「好……你們指婚在先,有情在後,沒道理不給你們完婚,就當巴圖魯親王不察內情才另允了多莽貝子的婚事,我就準了你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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