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一回來就生我的氣,快叫人替你弄熱水熱湯,別凍壞了。」她笑笑的對他說話。刻意忽略他那冷冰冰的臉。
經過那一夜,她已不想再抗拒他和他的真心,不管,他愛的是逝去的冬艷還是她赫連千彤。
閻浩天氣急敗壞的把她的手從他冰冷的臉上拉下來,緊緊抓住掌心里。「別以為哄我兩句,我就會忘了你有多讓我生氣!」
霍桑在一旁笑,听到堡主大嗓門的商嫂和柳煙也走過來偷看。
千彤還是很鎮定,沒被他嚇著。「為什麼要瞞著我芽兒的事?」
他皺眉。「你怎麼知道的?」
「不小心听見的。」
一雙利眸陡地掃過她身後那個壁角上的一對母女,商嫂和柳煙一愣,後知後覺的提起裙擺走人,那眸又轉而掃向霍桑。
「不是我。」霍桑淡淡地說,看著堡主拉著千彤的那只手,心里是五味雜陳的。
打從冬艷因為那場人火而離開人世之後,他不止一次怨過閻浩天,但,這半年多來,閻浩天所受的苦與折磨,他也全看在眼底。
他愛冬艷,並不會比他少。
重點是,冬艷也愛他。
她會開心堡主重新找到幸福吧?以她的性子,鐵定是會的。
所以……對于千彤和堡主之間的事,他不會有任何意見,也不想有。
「堡主!堡主!有人送上一封給堡主的信!」守門的用跑的把信呈上來。
閻浩天把信當場打開——
三日後,拿藏寶圖缺下的那一角來換朱芽兒。
短短一行字,讓閻浩天震懾不已。
「藏寶圖缺下的一角?」他不自覺地說出口。該死的……這個意思該不會是,當初冬艷偷去藏寶圖卻偷偷撕下一角沒給對方的意思吧?
為什麼她要這麼做?為什麼她連一句都沒有跟他提?她是因為有把柄在對方身上才不得不偷圖?可缺了一角的藏寶圖對對方而言又有何用?對方為何會讓她再回閻家堡?又或者,冬艷的死當真跟要她偷圖的人有關?因為她被關進地豐,怕東窗事發才殺人滅口?
如果是這樣……她為何不把對方的身份供出來?究竟是為什麼?如果當初她有跟他提過一次或是一句,她也許就不會死……
他還深陷在沉思迷惑中,他身旁的千彤卻再也等不及,突然伸手一把搶過信,也顧不得這樣的行為有多麼的失敬與突兀。
她看到上頭的字,身子顫抖得不像話,信從她手上飄落到地上也不自覺。
閻浩天一臉疑惑的看著她,見她抖得厲害,趕緊把她擁入懷。「千彤?你怎麼了?」
霍桑把信撿了起來,同時代看見那行文字,驀地,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此刻一臉蒼白的千彤……
「這事交給我吧。」在千彤房里,她定定地看著閻浩天的眼,溫溫地說道。
閻浩天眯起眸,疑惑更甚。「你能怎麼做?對方要的是連我都不知道它存在的藏寶圖一角,難道你知道它在哪里?」
千彤搖搖頭。「我不知道,但,相信我,把這件事交給我辦,我會救回芽兒的!等會兒,我就去見赫連麒——我是說我堂哥,一定會把人救回來的!」
「我跟你去。」
「不用了,你忘了我當初進來閻家堡的目的了?就是為了當你和堂哥的橋梁,在這種緊要關頭,你還是不出現的好。」說著,千彤起身,拿起櫃子里的外袍披上就要出門。
閻浩天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更好的理由,說服我放手給你辦這件事嗎?」
千彤的心一揪,幽幽地看著他。「理由很重要嗎?只要結果是好的、是對的,不就好了?」
「你是這麼想的?」望著她的深黑眸光里,有著詭譎難辨的思緒。
「嗯。」她低下眼,有點心虛地回避著他的眸。
「至少……叫霍桑護著你去。」
「赫連山莊就在對門,大人。」
「雖然是對門,可走過去也要一段時間,你當這是都城嗎?走到對門只要過個街?」
千彤好笑地瞅著他。「你忘了我懂武嗎?我自己就可以保護自己,只不過是一小段路,一路上還有閻家堡站崗的護衛們,難道你怕我遇到搶匪還是綁匪?」
「听了讓我更不放心。」他沒忘,之前在牡丹樓外,她差一點就被人擒住帶走一事,光想就讓他郁悶得緊。
千彤嘆口氣,無奈地看著他。「堡主大人……」
「不要告訴我,現在你的眼里,偉大的閻家堡堡主變成了一個愛撒賴的小孩。」
嗯哼,他知道就好。
千彤只是笑,聰明的沒答話。
閻浩天突然把她整個抓進懷,她跌坐在他大腿上,才要仰起臉抗議,就被他等在上頭的吻給堵得正著……
他深深地吻住她,久久不放。
一如他舍不得她離他而去,那雜沓又不安的心,他的吻既霸且狂,想把她淹沒在他對她的那股莫名狂情里……
赫連山莊俊逸非凡的病主子,正懶懶地躺在床榻上,優雅地弓著一只長腿,搖著扇,帶笑地望著站在眼前的赫連千彤。
「別來無恙乎?」眸光掃向她那不點而朱、帶點微腫的唇,赫連麒唇角的笑便益發開懷。
「芽兒被抓了。」千彤微蹙著柳眉,雙手握拳握得死緊。「是上官雲干的!冬艷都已經死了,他為什麼還不放過芽兒?」
赫連麒好笑地看著她。「你確定是他不放過芽兒,而不是芽兒自願幫助這惡人而抱著特定目的進入閻家堡?」
他一言,讓她想起了那日在閻家堡見到朱芽兒在冬艷房里的鬼祟行徑,眉頭不由得蹙得更緊。
「你知道些什麼?」
「他們兩個根本就是一伙的。」語不驚人死不休,赫連麒淡淡地掃向一臉蒼白的千彤,她死命咬住唇,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唉,就說她苦命,就算換掉一張臉,也不能換掉她的命運。
性子天定,而性子又決定了命運,要翻盤,鐵定要改掉這性子,別無他法。
第17章(2)
「你別胡說。」說什麼,她也無法相信芽兒和上官雲是一伙的。「上官雲曾經對她下過毒,她怎麼可能跟他聯手?」
「此一時彼一時,藏寶圖可是很誘人的,比起她那個已經死去的姐姐,要藏寶圖顯得實際多了,不是嗎?」扇子搖啊搖,他露出一朵極迷惑人心的笑意。「你也不必太傷心,她畢竟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也不知道你還活著。
「……說到這兒,上官雲那家伙已經猜到冬艷沒死,他是故意把芽兒抓過去的,目的就是要引冬艷出來,因為只有冬艷最在乎芽兒,你若真那麼在意,就是掉走入家的陷阱里去了。」
千彤看著他。「那我該怎麼辦?難道就放著不管嗎?上官雲那人陰險毒辣,就算是同伙,沒了利用價值也會直接殺了,以除後患,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了,不是嗎?我不能拿芽兒的命來賭。」
「當然不能不管,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我們得好好利用才行。」
「你的意思是……」
「時候到了。」赫連麒把折扇一收,下了榻,定定地站在她面前。「也該是收網的時候了,重點是……你準備好了嗎?」
男人的一雙美眸閃啊閃地,在她那鐵定被人吻過的唇辦上流連再三,也玩味再三。
「準備什麼?」千彤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總是如此,這男人明明生得俊,嚴格說來他甚至比她還美,卻天生有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常常他靠近,就給她一種莫名的壓迫感,覺得危險又難測,下意識想離這男人遠些。
他不張狂,不跋扈,說話總是溫溫地,俊美的臉皮上也總是掛著一副迷死人又無害的笑,可偏偏讓她覺得他比那霸氣如王又總是掛著一副大冰臉的閻浩天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