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喜歡,我本人是非常樂于去接收。」
魏心靖兩頰酡紅,「莫席,你別取笑我了。」
「我開玩笑的,朋友妻不可戲。」他打量著她,「恐怕你是被曹子詡給悶壞了,你應該對自己有信心的。」
「自信並不會使我現在好過點……我甚至猜想他已經淡忘了我。」一思及此,魏心靖的心就痛苦地揪住。
「你是我見過唯一他迷戀上的女人,但有時男人的自尊心愚蠢得比生命還重要。」
那些話使魏心靖嫣然一笑,笑得莫席看傻了眼。
「我得趕快把你送回去了,除非你想看到我和你老公自相殘殺。」
「胡扯。」魏心靖正經道。
和莫席相處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若不是她早已把心給了曹子詡,她必然會愛上他。她微笑看著他的背影,心想被莫席愛上的女人是幸運的,他懂得女人的心思,不吝惜地給予呵護。
莫席的笑容如同陽光般溫暖,而曹子詡卻是性感的誘人。然而,她卻沉溺于撒旦的懷抱,甘心飛蛾撲火。
第7章(2)
一陣清脆的叩門聲,使曹子詡被迫在熟睡中清醒。他痛苦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俯身拾起地上的褲子緩慢穿起來。
「快開門!」
曹子詡惡狠狠地瞪著門,「你不會想看見我的吧?」不該用喊的,他緊皺著眉等待頭痛欲裂的感覺平息。
幾秒後,他抵抗著暈眩的感覺,百般費力地打開門,「有事嗎?」
「全身酒臭味,你把我這個神聖的地方當成酒館啦?」凡沐老修女惱火道。
曹子詡回頭看著房里散落的空酒瓶,無所謂地笑著,「別試圖激發我的罪惡感,我早就遺忘了那種東西。」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凡沐老修女板起臉孔,「那晚還迫不及待的跑來教堂結婚,現在又丟下新婚的妻子在這鬼混!」
「我現在還不想談這件事。」曹子詡終于回過神來。
「我不管你和心靖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你這樣一直逃避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曹子詡揮揮手,示意凡沐老修女別再念他了。他沒打算要逃避什麼,只是目前需要一些時間來理清自己混亂的情緒。若繼續和魏心靖共處一室,恐怕他會抑制不了自己的脾氣,而遷怒到她的身上。
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在生自己的氣,還是她?他不該因為魏承哲的一番話而被左右心思,魏心靖更不該把他付出的真心放在地上踐踏!
魏家的每一個人,都不肯讓他的日子好過些。
「我不會賴在這里不走的,你放心。」曹子詡邊說邊在床沿坐下來。
凡沐老修女也往前走了一步,「我不是擔心這個,你和心靖才剛結婚,不要玩起冷戰這種游戲,那會使感情愈來愈淡薄的。」
「反正她又不在乎我。」他的語氣沮喪、挫折。
她感傷地望著他,從他們的眼中只有對方的程度而言,對彼此的信任卻淺淡得可憐。
「孩子,你怎麼會這樣想?」
「實際上就是這麼一回事。」曹子詡低下頭,把注意力集中在地上的一片狼籍,左翻右撥後他滿意地發現還有半瓶尚末喝完的威士忌。
凡沐老修女一把搶下他送至嘴邊的酒瓶,「別再喝了!難道你也不在乎嗎?」
「算了,我這種人就是不適合談感情。」曹子詡厭煩道。
凡沐老修女帶著責備的眼神看著他,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教訓他,但他這般頹廢的模樣……她比誰都心痛!
「你不在乎,會在你父親的墳前坐了一下午?你不在乎,會選擇在心靖之前所住的房里買醉?」
曹子詡愣了片刻,「這里只有這間空房。」
是的,即使只有短暫的幾日光陰……他也想念魏心靖的氣息,他掙扎的想忘記,卻唯有靠酒精才能麻醉自已。
那天,曹子詡黯然地告訴他父親「我錯了」!他不該步上相同的路——愛情,真是一種甜蜜又折磨人的東西!
頭一回,他放任自己對于一段感情投入心思,而換來的結果,卻是不斷涌上的陌生情緒,使他沮喪地承認自己根本不擅于去處理。
「何必這樣欺騙自己?」凡沐老修女不舍地道。
「別人若看到我們是用中文交談,一定會覺得很奇怪。」曹子詡突然扯開話題。
「渾小子,你真想把找給氣死!」凡沐老修女激動地尖叫。
她的聲音再度引發曹子詡一陣頭疼,他嘆口氣,拾起剩余的衣服起身穿好。是該離開了,這段時間並沒有使他的腦袋更清醒,反而一再想起魏心靖閃著燦爛笑容的臉。
這里又不是小人國,每樣東西都迷你得可以。他必須屈著雙腿才能將自己納入那張小床,怪不得他現在全身酸痛的!
「你都一把年紀了,健康為重。」
「你還敢說!」她毫不留情地打著曹子詡的肩膀,「居然狠心讓我這把老骨頭整天為你擔心。」
「老歸老,風韻猶存啊!」曹子詡嘻笑道。
「滿口不正經,我可是將生命奉獻給上帝的人。」話雖這麼說,但她還是藏不住笑容。
曹子詡退開幾步,然後揉著自己的肩膀,「我很想再多說幾句,但你一定會下手更重。」
「孩子……你如果是我的孩子,才不會讓你如此撒野。」
「我沒爹沒娘,你就當我從石頭里蹦出來的。」曹子詡說得輕松,但眼底卻有一閃而過的憂愁。
曹子詡的一句話,像巨石般重重地落在凡沐老修女的心頭。
「子詡,你過來。」
曹子詡帶著防御的表情靠近凡沐老修女,倏地,她突然緊緊抱住他,像個母親般輕拍他的背。她的懷抱溫暖又親切,竟令他眼眶不住泛起淚。這麼多年,他都是一個人堅強的走著,似乎遺忘了他也有被安慰的權利。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有了妻子,她今後就是你的家人,當個負責任的丈夫,她需要你。」凡沐老修女忍住心酸地說︰「我也是你的家人,只要有空閑時來看看我,對我而言就是最幸福的事。」
曹子詡悶不作聲,只是張開了雙臂緊擁著她。
魏心靖仔細聆听著鑰匙轉動門把的聲音,屏息以待的盯著逐漸開啟的大門。這一刻,仿佛度過此生般的漫長——她的愛人回來了。
在玄關月兌了鞋,曹子詡抬起頭,他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魏心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們的對望長達了數分鐘之久。
「你……回來了。」她做了個深呼吸。
他移開視線,「是的,你還好嗎?」
「我很好。」
不好,她一點都不好!這幾天,她的心從來沒有一刻靜下來過,內疚和擔心形成她心頭沉重的枷鎖,令她喘不過氣來。現在,他們之間的對話卻有如不相干的人一樣陌生。
「看得出來。」曹子詡說道,聲音低沉且充滿諷刺,「你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充分的安排了你的興趣,看來有不少男人為了你的裝扮而大為瘋狂了。」
她聞言挺直腰桿,不該是這樣的……她一心期盼曹子詡的歸來,希望能讓他看到一個嶄新的自已,如今他一開口就是指責她的不是。
魏心靖沉著臉,走到他的面前,撲鼻而來的濃濃酒味,令她皺起眉頭。
「你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說嗎?」
「我?」曹子詡裝起一副輕佻的臉孔,「對了,我都忘了說你今天真美,使我欲火焚身,老婆。」
門一打開時,他的呼吸就被她的美麗奪走了。沒錯,魏心靖真的太美了……美得令他痛心,他以為自己的不告而別,至少會帶給她影響,他以為當他打開門時,會看見哭紅了雙眼的她緊抱著他,他將親昵的吻著她,告訴她一切都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