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些有的沒的,那沒有意義。」易勝凱想不透她為何要提起劉梅朵,他伸出食指點點她的額頭,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絨盒,寵愛地說︰「這個給你。」
「是什麼?」紀采帆拿在手上問。
「爸媽都給你見面禮了,老公的還沒給呢!」他情深意濃地對她低語。
她打開看是一個愛心的銀制項鏈,月兌口而出地說︰「是補償?做壞事之後給老婆一點好處,消除罪惡感嗎?」
說完她自己冒出一身冷汗,不相信自己會說出這樣尖銳的話。
她怯怯地看向他,發現他墨黑的眼神瞬間冷凝成霜。
「什麼意思?我听不懂。」易勝凱箝緊她問,她不會沒有原因就說出這樣十足傷人的話。
「對不起……我一定是太累了。」她咬著唇,手足無措地說。
「我不信。」他得問清楚。
「真的,你一定也累了,快去洗澡,我真的很喜歡你送的禮物,老公,來乖乖的喔!」她吻他、哄他,推著他進浴室。
她很想弄明白老公和劉梅朵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當她有機會直接跟他攤開來說時,她卻害怕去觸踫到真相。
她膽怯了,內心顫抖著,她沒有勇氣去听那個事實,她害怕承受不起打擊。
她選擇的竟然是逃避,最好她從來都沒發現什麼。
易勝凱突然拿老婆沒轍,被動地任由她擺布。
可他嚴重地感到不對勁,她忽冷忽熱,不但問及劉梅朵、說了些古怪的話,現在又敷衍他。
他不是呆子,他全都看在眼底,一定是有什麼事使她轉變,他瞪著她忙碌的小手,她低垂的雙眼,神情看似心事重重。
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是劉梅朵找過你,騷擾你?」這是唯一有可能的,劉梅朵曾找過他,還語出威脅。
她手上的動作停了半晌,老公竟然主動提起劉梅朵。
「沒有。」她看向他,搖頭。
「要是有的話告訴我一聲,我不會饒過她。」他要老婆記住了。
「為什麼?」她納悶了。
「她來公司找過我。」
「她……找你做什麼?」她小心翼翼地問,心髒狂跳,老公的反應像是對劉梅朵很生氣。
「她說想要再回到我身邊,但那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你之前都沒有跟我提過?」
「那不值得一提,當時你要去巴黎,我正趕著去機場跟你會合。」他回想。
「那……從那次起她還有再出現嗎?」紀采帆吶吶地問。
「沒有。」易勝凱定定地看著她說。
紀采帆不知該不該相信老公所說的,她掩飾紛亂的心,回避他的目光說︰「那你去洗澡吧,洗香點喔,洗好再叫我。」
她匆匆在他唇印上一吻,關上浴室的門。
易勝凱並沒有因此覺得事情結束了,老婆分明還有事瞞著他。
他把浴室門打開想跟她說清楚,驀然瞧見她站在行李箱前,從他的褲子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機看。
他的手機有什麼好看的?她在查看些什麼嗎?
他撫著下巴,想上前去問,又怕這麼做會驚嚇她,他不想因此破壞彼此的感情,索性將那道門關回。
但他心里已隱約知道問題所在,她在懷疑他和劉梅朵還有往來。
他心頭隱隱泛疼,她不該懷疑的,他為人正派,不會婚後又出軌,更不可能和劉梅朵糾纏不清。
他沒做錯什麼,她也查不出什麼,他希望她會想通,否則他會很難過的。
紀采帆按著老公手機里的簡訊和通話記錄,並沒有發現可疑的簡訊和來電,照片檔案里面除了公司的產品,也沒有任何別的照片。
她松了一口氣,把手機放到桌上,整理好換洗的衣服,坐在椅子上沉思,會不會老公發現她在查探,而故意把手機里不想讓她知道的記錄全刪除了?
可是從他提起劉梅朵的態度看來,像是完全撇清關系,要真是這樣,那對方那些照片是哪兒來的?
要是老公這方面沒問題,那就是劉梅朵有問題了,簡訊是她傳的,有可能是她想回頭才使了小手段。
或者,也有另一個可能,劉梅朵就是要她中計。很多老婆會在看到老公和別的女人的親密照後大發雷霆,劉梅朵就是要她看到那些照片而和勝凱吵翻,好乘虛而入。
一般而言,要是老婆很難相處,老公自然就會找其他溫柔的解語花。
她拼命想找出讓自己不去懷疑老公的理由,可是這短暫的自我安慰又有什麼用?她還不知道真相,老公仍有嫌疑。
她好苦惱喔!
時間稍晚,換她進浴室了。
易勝凱洗好澡後,躺在床上看書等著她。
看看表,她足足洗了一個鐘頭遲遲沒有出浴室,他手上的書一頁頁從他指尖滑過,眼皮沉重了。
他把書擱到一旁的矮櫃,閉上眼楮休息,等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他嗅到一室熟悉的香氛,那是他老婆獨特的芬芳,她終于洗好澡了。
半睜開眼,房里的燈變暗了,昏黃的燈光下他見到她就坐在梳妝台前,她攏攏長發,拿香粉往身上輕拍。
他用目光掠取她的美,她嬌柔的身子雪白無瑕,水女敕的肌膚掐得出水似的誘人,烏亮的鬈發波浪般的披散在背上,縴細的腰,從背後看她美得像一幅畫,這樣的完美嬌妻竟然懷疑著他,這是他婚前根本想象不到的。
她起身,拿了睡衣穿上,走向床,他等著他美麗的老婆回到他身邊,他要抱著她,再把話說清楚。
床震了一震,她躺下了,他一反身,順勢抱著她,嗅著她的香氣,唇磨蹭她的臉……
紀采帆身子一僵,她以為在浴室里混久一點等老公睡了,今晚就可以安然度過,可是他並沒有睡著,也不想放過她。
她無法因此松懈心防。
「人家要睡了。」
「別那麼早睡,再聊聊。」
「聊什麼,不行啦!」她扭動身子,扯住他的手,拒絕他。
「為什麼不行?嗯?」他身子挪向她,寸寸逼迫,要她面對他的問題。
「因為……那個……」她急忙想著借口,挪動身子往後退。
「哪個?」他再擠過來,她再退。
「我的好朋友好像快來了,不太舒服。」她找到借口,可是她沒注意自己已在床的邊緣,霎時從床上滾到地毯上。
「啊!」她驚慌中扯著被單,跌到床下。
易勝凱也大吃一驚,快快下床查探,扶著她問︰「天啊!有沒有怎樣?」
「你干麼一直擠人家?」她嬌嗔。
「是想逗你,沒想到會這樣,對不起,來老公惜惜,哪里跌疼了?」他拍拍自己的額頭,他弄巧成拙了,這下他可別想再問出什麼了。
「疼嗎?」他暗嘆,橫抱起她,坐在床沿,不忍心地揉著她的手、她的腿。
她看著他關心又緊張的樣子,其實她沒事,床不高,地上還有地毯,她並不覺得疼,可是他擔心的樣子卻意外地使她心疼了。
她忽然很想抱著他,請他原諒她一直在鑽牛角尖,她不該讓懷疑存在他們之間,用懷疑的眼楮看,什麼事都可疑。
他始終都很愛她,她能感受到他的疼愛,她不是木頭,不會連愛的關懷和假惺惺的樣子都分不清楚,在這一刻她真想相信他不會對她不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