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把命拼(上) 第19頁

嬌嬪強自撐直了腰桿,卻止不住瑟瑟哆嗦,可憐兮兮道︰「你們弄錯了,我和阿弱妹妹都是陳國人,我們姊妹情深……」

黑子冷冷地看了這幾個不知死活的一眼,「大君有令,夫人身子不好,宮中人等一概打擾不得,奴下也是奉命辦事,娘娘們有什麼冤屈,等大君回來再具折自辯吧!來人,拖下去,拘于烏衣巷!」

「諾!」如狼似虎的龍禁軍喝應一聲,不由分說便動作迅捷地將人拖走了。

殿內一片騰雀無聲。

服侍的宮人嚇得不敢大意,有的拿團枕,有的斟參湯,還有的跪著替太醫拿針灸匣子,滿心祈求著自家娘娘千萬不能有事,要不她們肯定會被大君統統拿來活殉了。

就連黑子,垂手候在一旁盯著太醫看診時,一顆心也懸得高高的,冷汗自額際悄悄滑落。

大君出獵前可是特意交代過他,夫人連根寒毛都不能掉,要不回來以後他就等著掉腦袋吧!

黑子自幼侍從大君多年,還從未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般上心的,雖說也不知這股子興頭能維持多久,但黑子才不敢去賭哪個可能。

萬一,這病懨懨的小夫人就是得了大君的眼緣呢?

黑子吞了吞口水,終于按捺不住了,低聲催促問道︰「太醫,娘娘現下怎麼了?嚴重不嚴重?」

太醫靜心號脈後,這才長長舒了口氣,如釋重負地一笑。「娘娘這是一時驚怒攻心,憋暈了氣厥過去的,情況看似緊急,可總算無損元氣,還好還好,待針灸過後,好好歇神一日也就無恙了。」

「那就好、那就好。」黑子眼露釋然,隨即恢復深沉內斂。「有勞太醫了。」

「不敢不敢,應該的。」太醫也怕向來病弱的孟夫人身子有什麼不好,到時候就是殺了他全家也賠不起啊!

第7章(1)

黃帝問曰︰四時之氣,各不同形,百病之起,皆有所生,灸刺之道,何者為寶?岐伯對曰︰四時之氣,各有所在,灸刺之道,氣穴為寶。故春刺絡脈諸滎大經分肉之間,甚者深取之,間者淺取之。《素問》曰︰春刺散俞,及與分理,血出而止。又曰︰春者木始治,肝氣始生,肝氣急,其風疾,經脈常深,萁氣少不能深入,故取絡脈分肉之間。

晉。皇甫謐《針灸甲乙經。針灸禁忌第一》

待孟弱幽幽轉醒時,窗外已是金烏高照,正午時分了。

這一覺睡得可真好。

因著肺腑長年痼疾,她夜里總是慣常喘嗽不絕,所以每每未能真正入眠,往往纏綿到清晨,眼皮酸澀,睡比沒睡還累。

不過大燕太醫果然醫術高超,她這會兒竟足足睡了兩個時辰有余,醒來後胸悶暈眩癥狀似也減弱了不少。

今晨把自己活生生憋氣憋暈了,還真是一舉兩得。

她也不怕後宮嬪妃們說三道四的,反正她便是天生體弱多病,時不時暈倒不是題中應有之義嗎?

孟弱嘴角彎起一抹愉悅的淺笑。

「娘娘,您終于醒了!」儒女听聞得這頭的動靜,忙撲了過來,見狀幾乎喜極而泣。「您可又嚇壞奴了,早知道奴就攔著溫姬娘娘她們,不讓她們進殿了。好在謝天謝地,黑子大監及時趕到,要不還不知怎麼鬧著呢!」

听著儒女三言兩語把她暈厥後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她不禁有些怔然,心頭浮現一絲莫名的、似悲似喜的酸澀。

他,出獵在外,居然還特意留下了大監黑子時刻護著芙蕖院?

孟弱呼吸沒來由有些亂了半晌後她重重甩了甩頭,揮去那該死的震蕩悸雷霆雨露,端在帝王一念之間,上一刻他能將她捧上天,下一刻就能將她踩進地獄底!

孟弱的眼神恢復冷硬。

「儒女,幫我各取十片金葉子賞給黑子大監和太醫,二十匹錦分賞今日來援的龍禁軍的將軍們吧。」她柔聲道,「就說本宮相謝他們了。」

「諾,奴這就去。」儒女笑吟吟回道。

自家主子這是終于打算要振作起來,在宮里好好立足了吧?

孟弱在另一名侍女小意兒的攙扶下坐起身,先讓候在外殿的太醫進來號脈一回,確定病體稍稍穩妥,並在太醫的「監督」下喝完了一直熬在小爐上的湯藥,又進了兩口溫梨水潤潤喉,邊心不在焉地听著侍女亞女的奉承——

「大君可疼娘娘了,這路陽梨皮薄汁甜肉脆,听說只進貢了一簍子,光是咱們芙蕖院就分得了一大盤呢!」

她噙笑靜靜听著,默不作聲。

「余下的分進給了貴妃娘娘、珍妃娘娘和風貴姬娘娘,奴下听人說呀,就連前陣子鋒頭最健的崔貴嬪都沒有得半只梨,可好笑了。」侍女迫不及待說給她取樂。

孟弱心下一震,忽地想起一事。「崔貴嬪不是跟了大君巡獵去了?」

「哪能呢,」侍女掩嘴笑了,「崔貴嬪自從三個月前在賞月宴上不規矩,已經被大君冷落至今,恐怕早就連宮里有這個人都給忘了,又怎麼能有幸陪在大君巡獵左右?」

她聞言,心里隱隱不安起來。

——怎麼同前世不一樣了?

不過,自她重生起,在刻意的引導與掌握下,本就有太多的軌跡走向已與記憶中分道而馳,尤其是在賞月宴上,她徹底斬斷了崔麗華藉救駕而獲寵之路。

只是,她也從不敢小覷站在崔麗華背後那個給予無限支持的龐大家族……

「亞女,明日幫本宮投一封拜帖到孋華院。」

亞女有一瞬地傻眼。「娘娘?」

「本宮只是……」她輕輕嘆了一聲,淡無血色的臉上有一抹淡淡的憂傷感慨。

「崔姊姊畢竟在北上的路途上,也曾關照過我,現在她犯了大燕宮規,大君責罰她是法理規矩,我這妹妹探問是同鄉情誼,雖說能幫的不多,總是能盡點心就盡點心吧。」

「娘娘真是惇厚善心,就跟神仙妃子似的,」亞女崇拜地望著她,「換作旁的娘娘,不趁她病要她命——」

「且住!」孟弱臉色微變,急急低喝道︰「這等胡話若是傳到了旁人耳里,縱是本宮也救不得你的。」

亞女嚇得臉都白了,忙跪下猛磕頭。「萬、萬謝娘娘提點……奴、奴下回再也不敢了。」

她舒了口氣,神色嚴肅地道︰「自個兒回屋自省三日,想明白了再回來當差吧。」

「諾,謝娘娘開恩。」亞女又是感激又是羞愧。

待亞女退出殿外,孟弱下意識地輕撫著腕上那只暖玉環。

近來好似已經習慣了,每當自己心神不寧的時候,就模一模這觸手生暖的玉,紊亂不安的心緒便能奇異地沉靜安穩下來——

孟弱渾身一僵,小手像是被火燙著了般,迅速地縮了回來!

「我是瘋了不成?那人——那人送的物事,」她暗暗咬牙,目光厭惡卻復雜地瞪著手上那只絳紅色暖玉,有些顫抖地低喃。「若不是為了取信于他,我、我早巴不得砸了!」

只要是他慕容獷給的,她永遠不稀罕!

巡獵場上,一馬平川的草原外圍駐扎上百座玄帳,護衛著居中的一頂盤龍大帳,在寒意沁人的夏夜里,鋪著厚厚虎皮的榻上暖意融融,高大俊美的慕容獷身上單衣大袍半敞著,露出一抹強壯矯健的胸膛春光,他神情懶洋洋地勾著嘴笑,深邃鳳眸盯著果裎嬌弱伏地的女奴。

豐/ru蜂腰翹臀,一身肌膚賽雪,披散的長發半遮半掩著誘人的玉體,本該是風情萬種、撩人欲火焚身。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還是個身強體壯精力充沛的年輕帝王,在女奴撩撥下,胯/下巨物自然蓬勃高脹,燙疼難抑,偏偏,就是覺得有哪兒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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