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家小主母 第11頁

曾思齊離開盧守正那兒後,他來到市集,今日是假日,是到市集擺攤的日子,可為了拜訪盧守正,只得讓莫可兒一人在攤上忙碌。

這會算算時間,她也該將備貨賣得差不多了,現在過去正好幫忙收拾東西,他還未將談妥開鋪之事告訴她,等收攤後,他打算帶她去吃一頓大餐順道將這好消息對她說。

這頭,市集的攤子上滿是人潮,照舊攤子一擺出沒多久,三樣東西就售盡。「很抱歉,東西賣完了,下回請早。」莫可兒對著沒買到的客人歉意的說。

哪知其中一名男子馬上就翻臉了。「我上回也沒買到,這回還是撲空,明知生意好卻不肯多備貨,定是你偷懶!」他竟指責起她來。

她皺眉,遇到不理性的客人只得再說聲抱歉,可那人不罷休,又嚷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出去偷漢子才沒空多備貨的!」

這話令她臉色一變,這是說到哪去了?

「哼,我勸你,女人還是要檢點些,要不然浸了豬籠有你受的!」

「你胡說什麼——」

「別不承認,你這髒事全杭州都知道了!」

「我什麼髒事了,你——」她氣得發抖。

「還狡辯什麼,我妻子同你一樣在曾氏采茶,我也是听她說才知曉,你在茶行前與男人勾勾搭搭,那人還是你之前的情人嚴烈,這家伙娶妻前就喜歡胡搞,娶妻後依舊到處拈花惹草,听說你近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是為了他。」

她極度愕然,當日撞見嚴烈之事,事後居然被傳得這樣不堪?!

「老李,別說了,這是人家的私事,你這樣當眾說出來多丟她家男人的臉。」有人出來勸,讓老李留點口德。

「可我若不說,她男人以後丟的臉更大。」

「話是沒錯,但妻子紅杏出牆、烏雲罩頂的事,哪個男人受得了,還是別提了。」這人說不要提,但說的也夠多了。

「受不了也得受,誰教他娶了個不安分的妻子!」

「這怎麼了?大家聚著討論什麼?」說奸夫,奸夫就到,嚴烈居然出現在攤子前。

「你……你怎麼還敢來?」老李指著嚴烈問。

嚴烈一臉的莫名其妙。「我怎麼就不敢來了?」

「你……你勾引人家的妻子!」

嚴烈這才明白他在說什麼,不僅不驚愕,還笑起來。「敢情大家聚在這是談論我與可兒的事,正好,我也是來說這事的。」他的態度竟是這般厚顏無恥,沒有一絲羞愧之狀。

莫可兒見他出現已是怒容滿面,再听他這麼說,氣得眉毛都要燒了。

「你要說什麼?」曾思齊不知何時過來的,走到了嚴烈面前,嘴角揚著笑,可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莫可兒一瞧見曾思齊,腿都軟了,心想他什麼時候來的?是不是听見方才大家說的話?

她五指攥緊衣裙,不安極了。

嚴烈雖與曾家是親戚,但也沒見過曾思齊,這是頭一回見到,但又如何,誰不知道曾思齊已不是曾家的人,只是莫可兒的廢物丈夫,他根本沒在怕的。

「喏,這是當日可兒掉在地上的茶葉,雖然不是什麼好茶,但我還是讓人撿了起來,不過上頭沾了沙子應該不能泡來喝了,可是我想她嫁的人沒什麼錢,可能還是願意用吧,所以專程給送過來了。」嚴烈將一袋髒掉的茶葉拎到曾思齊面前,他今日走這一趟便是想污辱一下曾思齊,讓莫可兒回去不好過,報復她當日對他的示愛嗤之以鼻。

曾思齊神色陰森的盯著那袋茶葉,腦袋里驀然想起了幾日前莫可兒說撞上人掉了茶葉的事,當時他就覺得有問題,只是還沒時間去多想,想不到這問題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相公,這茶葉其實是——」莫可兒也知曉他想起什麼了,這會急著解釋。

他手一抬,讓她先別說話,伸手接下了嚴烈手中的那袋茶葉。「那就多謝你幫忙送回來了。」他對嚴烈說。

嚴烈以為他會覺得受辱,馬上鬧起來讓場面更難看,令莫可兒更沒臉,哪知曾思齊竟這般鎮定,這是無所謂了嗎?這小子這麼沒尊嚴,難怪曾家人不要他!「不客氣。」嚴烈瞧不起人的撇撇嘴。

四周的人無不同情的瞧向曾思齊,這男人一旦潦倒,連奸夫都能欺上來的,尤其對方是地主的兒子,曾思齊沒了曾家可仗勢,真鬧起來,只能自己丟臉而已。

莫可兒狠狠咬著自己的下唇,咬得生疼,這事不只相公受辱,她也被誣蔑了。「相公,你听我說,我與嚴烈並沒有——」

「要說回家說去,不用在這說。」曾思齊面無表情的打斷她的話。

「可是——」

他不等她再說什麼,轉身便離開攤子,她一愣後回神,這才追了上去。

嚴烈見狀,笑得卑鄙無恥,哼,這可好了,以為那姓曾的不在乎,自己鬧不起來,但瞧來莫可兒回去可有得受了,遇上這種事,但凡是男人的就不會放過她,應該立刻就會休了她!

他等著看好戲,也等著莫可兒被丈夫拋棄後回頭再來找自己,自己便可趁機接收她了,這回,他打算將她養在外頭做自己的外室,這樣家里人不知道,也就不會來吵鬧了。

他打好如意算盤,這笑得越發奸邪無良了。

莫可兒跟在曾思齊身後走,這一路上他連頭也沒回,看都沒看她一眼的走回兩人的家。

她跟著進門,一顆心像是懸在半空中,實在難受。

「相公,你听不听我說……」回到家,進到了兩人的臥房里,她絞著十指,聲音里盡是委屈。

而他仍是鐵著一張臉不說話,讓人膽戰心驚。

她瞬間淚眼婆娑,默默跪下了。「相公,對不起……」

他目光如電的瞪視她。「對不起我什麼?!難道,你真與那男人有染?!」

她忙搖頭。「沒有,我與嚴烈絕對是清白的,我道歉是因為讓你平白受辱了。」她解釋。

他听了這話臉色才好些。「那還不起來。」

她搖頭不敢起,只顧擔心的問︰「你不會因為這事休了我吧?」

他臉很沉,先不回答她問的,反問起,「那姓嚴的過去與你是什麼關系?」在攤子前听見老李說那姓嚴的是她的舊情人,這事他要听她親口說清楚。

她垂下視線。「我在未出嫁前是與他往來過的。」原主的確在婚前與嚴烈勾勾搭搭過,這事不少人都知道,自己辯解不了什麼,只能概括承受死去的莫可兒干下的胡涂事。

「你們交往過?」他眸光逼人,原來這事是真的。

她心頭一緊,手腳都冰涼了,這種跟貞節有關的事通常有理說不清,她只希望他能體諒她的過去,不要因此休了她。

他瞧著她那緊張害怕的模樣,嘆了口氣,其實並不想將她嚇壞的,她畢竟是古代女人,受傳統的觀念束縛,認為女子得從一而終,不得朝三暮四,不得隨意與男人交往,可他來自未來,婚前誰沒有交往過幾個對象,多比較是天經地義的事,只要婚後各自忠實那就沒問題了,他根本不在乎她婚前與別的男人交往過。

只是,他對妻子也是有氣的,氣她當日沒說實話,只說什麼茶葉掉了,這分明是不信任他,所以才故意嚇嚇她的。

然而這會見她瑟縮委屈的模樣,他也忍不住心疼了,伸手去扶她起來。「叫你別跪的,還跪著做什麼?」

「相公……」她鼻子已哭紅了,表情十分惶恐,怕他讓自己起來還是要休離她的。

「別叫了,我只問你一件事,你對那男人還有眷念嗎?」他嚴肅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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