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寶與缽碗相撞,發出請脆的響聲,宛如天籟般悅耳,讓乞丐張大了椋喜的眼。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這下子可以去尋香閣吃老虎肉嘍!」說罷,乞丐把金元寶塞進農服里,開心的跑走了。
尋香閣?花街最紅的妓院?
唐月涵,得到黃楊虎的下落,事不宜遲,立即轉身朝尋香閣大步而去。
上妓院這種風流韻事,她生前做過不少次,不過她每次去都是以男裝示人,扮成公子上妓院,好方便查案或是探听消息。
生前的她扮起男人,颯爽戚武,十分出色,沒人會懷疑她是女人,但現在這張臉,除非易容,不然遮不住女相,還會引起注意,萬一被懷疑,跟蹤不成,反而打草驚蛇,那便功虧一簣了。在斟酌之後,她潛進尋香閣,很快弄到了一套女裳。
這女裳質地輕軟,雲袖酥裙,穿在身上,將她柳一般的細腰襯托得稱縴合度,石榴紅的色澤搭配上白皙的膚色,使她看起來如美玉般晶蕾剔透,出色動人。
她不太會梳頭,便隨意弄了個簡單的發髻,將簪花一插,其佘長發披肩而下。
她在銅鏡前照了照,點個頭,行了,轉身步出房門。
此時已過晌午,過夜晏起的客人們差不多醒來了,妓子們在長廊上如飛燕般穿梭,身上的衣裳都有些凌亂,有的甚至只著了一件單薄的里衣,露出半個美人斜肩或是半個渾圓。
她們端水的端水,準備手巾和鹽,侍候爺兒們漱口梳洗及用膳,空氣中飄著紙醉金迷的味道,處處是脂粉香。
盡避走在廊道上,時時會看到衣裝不雅的畫面,唐月涵卻見怪不怪。沒人時,她大步走著,行動英武,有人時,便邁著小女人的碎步
她穿梭其中,每經過—間房,便往里頭看一下,尋找黃揚虎的身影。
蟆地,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她一回頭。
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抓住她的,竟是黃揚虎。
「美人,老子咋天怎麼沒看到你?你新來的?」
唐月涵抿出嬌美的笑容,她不必特意裝,這笑容就很嫵媚了。
「是的,虎爺,奴家是新來的。」
「你知道我?」
「虎爺英姿威武,咱們尋香閣,誰不知道虎爺?」
黃揚虎心中大樂,一把抓過她的手腕。「我要你伺候我。」
「奴家遵命。」唐月涵任他抓著,往房間走去。
這是個機會,黃楊虎尚未完全酒醒,要制住他很容易。
她冷著笑,目光如劍,任由他拉進一間房。
進了房後,黃楊虎抓住她就要強吻,卻被她巧妙躲開。
「急什麼,這上床得有個順序。」說著一把將他推倒在床榻上,命令道︰「把衣服月兌了。」
黃楊虎就著醉意的目光看她,咧開了婬笑,樂不可安的笑道︰「月兌衣,好,美人有個性,我這就月兌衣,讓你看看老子的家伙有多大。」
唐月涵冷笑,等他月兌了衣,她就讓他看看她的家伙有多鋒銳,一手緩緩模上腰間的軟劍,卻在這時候,有人突然一腳踢開門,闖進來後,又急急關上門。唐月涵詫異的回頭,沒料到有人會闖進來,這男人一進來,二話不說,抓住她的手。
「你過來。」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門邊。
她驚訝的盯著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這人很面熟,如里她沒看錯,這人是……呂超?封無忌的四大貼身護衛?
他也來逛妓院?
第9章(1)
唐月涵萬萬沒想到,這個一沖進來就抓住自己的人,竟是封相身邊那個護衛呂超!
這可惹惱了她,她正要喝止對方時,有人比她更快。
「站住!你是什麼人,敢搶老子的女人!」
黃揚虎叢床上跳起來他現在醉意還沒退去,火氣最早是粗魯嚇人,見到有人闖他的人,火氣更是大。
不過,他並沒有機會找呂超理論,因為當他一接近,呂超直捺伸手在他頸上一砍,就把他砍暈了。
「現下安靜多了。」他自顧自的說,沒再多看躺在地上的男人一眼,]注意力始終放在門外,像是在躲什麼人。
唐月涵看著被他扣住的手腕,冷聲道︰「請放手」
呂超沒看她,耳朵一直貼著門,注意外頭的動靜,嘴上卻對她說︰「你的男人暈了,先來伺候我。」
伺候?他要嫖她?開什麼玩笑!
不說這人身為朝廷武官,嫖妓已是不當行為,而且還把黃揚虎打暈,壞了她的好事。
她面色一沉,手腕的鉗制
呂超手上一空,也不惱,對她命令。「你先躺到床上去。」
唐月涵怒中有冷笑,想不到平日堂堂正正的大丈夫,一進了妓院,什麼本性都露出來了,連話都直白得粗魯。
「本姑娘今日沒空,公子請找別人。」說罷轉拎走。
呂超見她不听,便伸手直捺往她背上的穴道點去,可前方一閃,對方輕輕松松閃過了他的點穴。
他咦了一聲,再次伸指去點,這次速度更勝月涵已有防備,猝不及防的回身出掌,攻的是他的雙目。
呂超連忙擊擋,沒想到這青褸女子竟是個練家子。
唐月涵雖沒內力,可她不管是劍術或拳掌皆十分了得,以速度奇襲對方,兩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呂超沒料到會遇到這麼悍的妓女,他本是武夫,有著武人典型的耿直和率真,又喜歡研究武學,這一打,還真打上癱了。
「好功夫!」他贊喝一聲,對方出手,招招漂亮,讓他也認真起來與對方過招。
唐月涵哼了一聲。「還有呢,注意了。」
她出手更快,轉瞬間變化出數百種拳法和招式,每一招都詭譎莫測,她身為四大名捕時,日日不敢倦息練功,每回只要遇上對手,回來後,她一定夜夜揣摩破招之策,自行練出一套拳法。兩人都沒有傷對方之心,過招時也不帶殺氣,而是自然而然成了切磋,所以不會用到內力,只要不用內力,她可不見得會輸。
唐月涵在千變萬化的拳法當中,突然出其不意拳風一轉,將呂超的雙掌震開。
他驚訝的退了一大步,不但不生氣,還一臉興致勃勃。
「有意思,再來!」
「慢著!」她伸手制止他前進,沒好氣的問︰「你到底是來嫖妓,還是來打架的?」
「我當然不是來嫖妓的。」
他說得義正詞嚴,還抬頭挺,她卻听得哭笑不得。
「你不是來嫖妓?卻要我躺到床上?」她沒好氣的質問。
「那是因為——」他項住,緊盯著她的臉。「咦?你有點面熟?」
適才他進門,只是急著要把主子交代的任務辦好,沒有細看她的臉,再加上房里簾幔重重,沒有拉開,遮住了日光,所以房里昏暗,兩人又打得正酣,直到這會兒喊停,才有機會把她看個清楚。
「咦?是你!你是上次那位扮男裝的姑娘?」
丙然她的男裝扮相很失敗,人家早就認出來了,她只好嘆氣回答。「沒錯。」
他大皺眉頭。「你改行了?」
唐月涵狠狠白了他一眼。「不是!我混進來找人的,你呢?你又在這里做什麼?」
說到這個,呂超大大嘆了口氣。「哎,要不是為了主子派請的任務,叫我接近那個叫梅嬌嬌的妓子,我根本不願意來,那女人太騷了,纏得我實在受不了,便先躲一躲,本來還想找其他女人擋一下她呢。」
唐月涵听了好笑;心想原來如難怪他剛才會找上她。
「什麼任務?需要幫忙嗎?」她很自然的問,這是她身為猜測呂超可能遇到了困難,自然仗義出手相助。
呂超听她一說,心中不無感激,拱手一揖。
「既然認出了姑娘,在下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你,大不了我再躲久一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