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了不成,他現在出面肯定來不及,咱們公司全把持在董娘手中,而大部分主管是太子幫的人,他能有什麼辦法?不過……」
「不過什麼?」
「你們有沒有發現,下落不明的新人和老總裁很像?兩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對父子。」
「咦?你是指尹蒼日對不對?我一直覺得他很像某人,可是想不起來他到底像誰,經你這麼一提還真像……」
尹蒼日?’
精神不濟的朱冷冷?地耳朵一動,她似乎听見有人談論她男友,馬上發動雙目向四周掃瞄,以為會看到他從人群中走出,笑著說抱歉,我來遲了,沒辦法,白馬的毛尚未長齊。
可是她失望了,她看到的不是她的真命天子,而是表情有些得意的邪惡巫師,他的笑意不再溫煦如冬陽,還帶了股陰暗氣息。
「跟我來。」唐之襄一把捉起她手腕,不顧她意願往外拖。
「放手啦!很難看,你要帶我到哪里?」他很煩吶!真不想理他。
「頂樓。」
「頂樓?!」難道他想把她從頂樓推下去,來個殺人滅口?!
不過朱冷冷想錯了,在頂樓等她的不是死亡,一踏入草木不盛的小花園,上頭已多了木頭做的野餐桌和大大的遮陽傘,一名貴婦打扮的女人正坐在傘下喝茶。
以她的年紀看來有五十多歲了,保養還算不錯,眼角的魚尾紋不甚明顯。
一看到貴婦身邊站著安蒼森,不難猜出她的身分,安家悍妻周月蘭。
「你們找我來干什……」
朱冷冷尚未說完,貴氣十足的周月蘭目光高傲地一瞥。「說,那個野種藏在什麼地方?」
「野種?」現在在上演哪一出豪門大戲,她怎麼一點也看不懂?
「夫人指的野種是尹蒼日。」唐之襄十分愉悅地宣布這個消息。
一听他們污辱心愛的男友,她馬上板起臉,怒斥,「請放尊重點,蒼日才下是野種,你們的嘴巴全忘了刷牙了嗎?好臭!」
「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瞻敢用不敬的語氣應話,這份工作不想要了是不是?」一個小小員工也敢犯上,簡直不知死活。
周月蘭揚高分貝的一聲「放肆」,讓心中有鬼的安蒼森驚恐的刷白了臉,以為母親發現他和情人的同性戀情,懦弱地輕顫身體。
「不管你是誰,侮辱人就是不對,沒人有權力辱罵他人。」就算她是總裁夫人,她照樣直言下諱。
「好,膽子可真大,看到我還能跟我比嗓門大,難怪那小子會看上你,不過,你不怕我整死你?」她比尹蕙心那女人強多了,不會挖苦兩句就淚漣漣,半夜帶著行李走人。
尹蕙心是尹蒼日的親生母親,當年周月蘭帶了人上門羞辱她,又用盲語威脅,這才逼得她連夜逃走,唯恐周月蘭傷害她月復中的胎兒。
「夫人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不要跟我兜圈子,我這個人很直,麻煩你直來直往地說明來意,讓人猜很傷腦細胞。」而且她不想為不值得的人費心。
居然有人不怕她還敢頂嘴,周月蘭臉色變得相當難看。「我不會為難你,只要你供出尹蒼日的下落,我就把企劃部經理的位置給你。」
她不為所動的搖頭。「給了我,那溫經理怎麼辦?我又不是狠心狗肺,干麼搶他的飯碗,還有,如果你們知道蒼日的去處,麻煩轉告我一聲,我和他還有帳要算。」
耙一聲不響的走人,她不捶他幾下出氣怎成。
「你真不知他窩在哪兒?」周月蘭眼神凌厲,似要切開朱冷冷的身體,看地有沒有說謊。
「你看我的黑眼圈,這些天我為了找他嚴重睡眠不足,幾乎要以為是你們之中的誰綁架了他。」她將視線從周月蘭臉上移向學長唐之襄,然後來回看著兩人。
只有他們兩人才做得出泯滅天良的缺德事。
「不可能,他手中握有我父親的遺囑,沒人敢動他一根寒毛。」
安蒼森無知的月兌口說出了他們極欲壓下的秘密,兩道輕責隨即而至。
「森兒,少說一句。」太早亮出底牌了。
「執行長,謹言慎行。」這傻瓜太輕率了,真教人膽心。
原本不曉得原由的朱冷冷這下出稍知一二了,但是她有個疑問,為什麼是尹蒼日,而不是總裁的家人?「你們找他拿遺囑是不是搞錯方向了,他根本沒見過總裁本人。」
不知為何,她突然有種不安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隱隱要浮現台面。
「他見過。」
「見過?」朱冷冷訝異地看向學長。
「而且也認識。」關系還匪淺。
她額側微微抽痛。「學長,你要不要一次說明白?學妹我很魯鈍,學不會猜心術。」
唐之襄看了周月蘭一眼,得到她的應允後才開口說明,「因為尹蒼日是總裁的私生子,他趁總裁病重時偷走了遺囑,而現在夫人要拿回來。」
「什、什麼?!蒼日他是……」總裁的私生子?!
瞪大眼的朱冷冷震驚不已,久久無法相信親耳听到的事實,老是和她擠公交車,搶吃一碗牛肉面的窮小子竟有如此驚人的身世?
「沒錯,他騙了你,他接近你的目的是為了掌控公司的信息,以追求你做為掩護讓人失去戒心,最後再趁機奪走公司的主控權。」她該死心了吧?這下後悔瞎了眼,選擇了不該愛的人。
耳邊听著學長的毀謗,她卻漸漸平靜下來。「你說反了吧!學長,明明是你準備掏空公司的資產,帶著愛人遠走他鄉,有沒有遺囑對你而言根本毫無影響,因為你早就把錢拿走了。」
他一听,心驚。「果然是你,那天躲在樓梯口偷听的人就是你!」
是她又怎樣?明人不做暗事,他敢做就不要怕別人知道。朱冷冷大眼一瞪。
「等一下,她剛說的是真的嗎?你一這吃里扒外的家伙想掏空我兒子財產?!」周月蘭難以置信,顫著手直指著他。
唐之襄矢口否認,「夫人,千萬不要听信她的謊言,她是為了包庇尹蒼日才扯出什麼陰謀論,我的職位不過是業務部經理而已,哪來的權限調動資金。」
听他解說,大部分實權掌握在手中的周月蘭緩了緩臉色,她相信一個外人沒本事拿走她一毛錢。
「學長,要不要我說出你愛人的名字?」他做了那麼多壞事怎麼還沒有報應?
「你敢!」他陰沉著臉走向她,眼神陰鷙得彷佛她敢泄露他的秘密,他不惜當場滅口。
看到他凶惡的表情,她內心感慨萬分,當初怎麼會把魔鬼當成聖人看待?」不是不敢,而是怕總裁夫人有心髒病、高血壓之類的疾病,我一說出去可能會害人丟命。」
她還算有良心,盡量不去刺激一個母親。
「學妹,不要再轉移話題了,快點供出尹蒼日,只要他把遺囑交出來,夫人就會放過你們。」唯恐她心一橫真將他與安蒼森的戀情公諸于世,唐之襄故意提高聲量,強調遺囑,不讓周月蘭起疑心。
「就說我不知道,你再問幾遍也是一樣,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他們真的很煩。
「學妹,你很不聰明,是學長的錯,沒教好你什麼是規矩。」他扯下一條將近十公尺的長繩,笑容可掏地走向她。
「你……你想做什?!」朱冷冷想逃,但他動作更快,長腿一跨,捉住她雙腕繞圈綁緊。
「想讓你看看樓下的風景。」他發狠地將她扯到女兒牆,逼她把頭往外伸。
唐之襄是真的要她死,他根本不在乎有沒有遺囑,總裁一倒下,他馬上和情人安蒼森連手,將公司內部能動的資產移出去,他現在已是身價百億的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