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她吶吶地答。
她心里好復雜。
她該拒絕,該嚴詞斥責他不能再犯。
可另一方面,她的心卻又貪著他的眷愛,不能克制自已……
「妳羞了,」他附在她白潤的貝耳邊,徐聲道︰「小臉這麼嫣紅,是喜歡?」
拇指揉到她滑膩的頸沿,貪眷地撫摩她的身子。
織雲屏息,敏感的身子泛過一陣顫栗……
他在她身上的施為讓她發抖,讓她不能想象。
「我、我不知道。」她顫聲回答,不敢抬眸看他沉定的眼。
他捏住她的小臉尖,迫她看他︰「回答我,雲兒。」
她水潤潤的眸子凝住他,他的呼喚,擰痛了她的心。「你,你要我回答什麼?」她軟語的聲調微微顫抖。
「說妳喜歡。」他沉黑的眸鎖住她。她輕喘,咬住唇。
她不能說。
今天這樣,已經不被允許。
她不能說喜歡,因為她沒有資格喜歡,要是再開口說喜歡,那麼她就成了最無恥的女子。
「時候不早,我們該回宮城了。」垂著眸子,她輕輕推拒,避關他執鎖的視線。
他平視她閃避的眸,過了片刻才搖手,沒有表情。
「今天,我真的很高興,」她嚼著唇,輕聲這麼對他說。「謝謝你帶我出來。」
「還有機會,我會帶妳四處走走。」他平聲說,斂下眼,板暗的眸若有所思。
「可惜我沒有學過畫,否則,就能將剛才那壯觀的美景,描繪于畫布上。」她沉思地垂眸,懷著心事,未察覺他的神情變化。
「記憶留在心中最美,畫布繪不出世上最美麗的情致。」他對她說,並且將她拉起。「該回城了。」
她沒有回答,僅僅仰起蒼白的小臉,朝他微笑。他回她一笑,淡定的,彷佛任何事都沒發生過。
解開系在岩邊的韁繩,他先抱她上馬,再跨上馬背,忽然自身後將她抱實。
「障月?」
她嬌喘。
他精壯的手臂簸在她脅下,抱住她同時,伸手取下自己頸上那塊紅玉。
「收下它?」貼在她耳邊,他粗嘎地低語。
日照下,紅玉周身瀲艷著血一樣的朱光。
他的唇擦過她的頸上柔膩的雪肌,粗礪的指,與紅玉一起埋入她的襟口內。
織雲細喘。
玉身,尚釀著他熾熱的體溫,燙在她的心口上。
他的指抽出。
淺淺勾唇。
她白女敕的小臉,羞出紅雲。「我要妳戴著它,就貼在妳的心口,沒有任何衣物阻隔。」他低柔地道。溫存的聲調,與那塊釀著他體溫的紅玉一般,燙熱了她的心。
「可這塊玉很貴重,我不能收。」她輕喃。
「妳才是我最貴重的寶貝。」他粗嘎地低語,灼熱的唇吮住她白膩的頸子,眷戀地吸啜品嘗。
她嬌喘,心窩泛疼,不能抗拒,又恨自己的猶豫。
說話間,他已扯住韁繩,讓黑馬自行循山徑奔馳而下。
第7章(1)
回程時,黑馬走的山徑不太相同。這回不再越過山澗,改循曲折的山路蜿蜓而下。「我們好像還沒有越過山澗?」她問。
「妳怕,所以回去的路,我們不越過山澗。」
「你為了我,所以改變路徑嗎?」她回眸看他。
「走這條路不會越過山澗,」他未答,僅告訴她︰「但是這條小徑崎嶇難行,坐在馬背上並不舒服,妳要吃點苦。」
「沒關系,」他的話,甜了她的心。「我不怕吃苦。」她輕聲說。
小徑的確十分崎嶇,比來時路上顛簸許多,即使靠在他胸前,她仍然被高高低低的山路折磨得十分疲憊。「障月,你不累嗎?」她終于忍不住問他。
「妳累了?」他低柔地問。
她搖頭。「再累也比不上你,你一定比我更累。」
他笑。「那就停下來,歇息一下再上路。」
織雲正想回答,忽然間,前方突兀地竄出一團黑影,黑馬隨即受到驚嚇,嘶鳴一聲,驟然拉高前蹄——
「障月!」墜馬前,織雲听見自己大聲叫喊他的名字。
落馬時,織雲看到黑影上方,閃動著一道妖異的腥紅芒光,筆直地射入她的雙眼,緊接著兩人便摔落馬背!
一股巨大的撞擊力,震痛了她的身子,幸好落馬之前,障月已經用雙臂緊緊圈護住她,他已自身承受大部分的力道。兩人在山徑上一連翻滾數圈,最後全賴障月以兩腿抵住一塊坡上的岩石,這才止住賓下山的勢子。
危機總算過去。織雲縮在他懷中,恐懼地凝大眸子,身子還在顫抖……等到她回神,掙扎地坐起身,這才發現他閉著眼,沒有任何動靜。
「障月?」她的聲音在發抖。
「障月?」她再喊一聲。
他還是沒反應,織雲嚇傻了。
「障月,你別嚇我!」她撫模他的臉,淚珠凝在眸底。「你醒過來,障月你快醒過來!」
她的手忽然被握住。
他睜開眼,低柔地嘆息。「哭什麼?怕我死了?」扯開嘴角,他淡笑。
這話,讓她的淚落下。「剛才我喚你,你都沒有反應,我真的好害怕。」
下來的淚珠,一顆一顆地滴落在他的胸膛上,滾滾發燙。
他斂起笑。
深黑的眼掠過一抹合影。
「別哭了,小傻瓜。」他嘆息,薄唇上的笑稍有遲疑。
伸手撫她的發,他拭去小臉上淚珠,手勁很輕很溫柔……
手停,他眸色略沉,長指離開那幾乎燙傷他指尖的淚珠。「沒事吧?」他開口問,眼色已回復淡定。
她搖頭。「我沒事。」然後遲疑地問他︰「剛才突然竄出來的影子,那是什麼?」她記得那黑影駭人的巨大。
「應該只是山上的獸。」他淡道。
「可是,那黑影看起來不像普通的野獸。」回想起驚險的剎那,她的聲音還在微微發抖。
變故發生得很突然,織雲尚未看清那團黑影,只見一道紅光掠過,馬兒受到驚嚇,事故就這麼發生了。
「鐵圍山為中土的脊梁,山勢險峻陡峭,人跡罕至,出現一般人未曾見過的猛獸,是有可能的。」他解釋。
她同意他的說法,但也許是因為過度驚嚇,她心里仍然殘留著恐懼……
他拉起她的手。「天就快黑了,得盡快把馬找回來,如果找不回來,就只能走下山。」
織雲點頭,握著他的手,隨他一起站起來。
「啊!」她忽然輕喊一聲,接著雙膝發軟。
他及時將她摟住,她才未摔倒。「怎麼了?」他沉聲問。
「我的腳、我的腳好像扭傷了。」她蹙著眉尖,神色痛苦。他抱起她,讓她坐在山坡一塊突起的大石上,然後蹲下來檢視她的腳踝。「好疼。」當他握住她的小腳,織雲忍不住喊痛。
「確實扭傷了腳。」他對她說︰「我看也不必找馬了,牠應該會自行下山回宮城。」
「那要怎麼辦才好?我的腳扭傷了不能走路,我們要怎麼下山?」她蹙眉,心里責備著自己實在很沒用,他落馬後已經如此保護她,她竟然還是受傷。
「我背妳下山。」他說。
織雲一愣,小臉微微漲紅。「可是,剛才你也一起摔下馬,難道你完全沒事嗎?」
「我沒事。」
「可你的衣服都破了。」她看到他手肘上有傷,很明顯,那是落馬時擦傷的。
「一點小傷,不算什麼。」他笑。
「一定很疼,對嗎?」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捧住他的手臂,蹙著眉凝視他手肘上的傷口,掩不住對他的關心。那斑斑的血跡,讓她的心好疼。
「妳呢?除了腳,還傷到哪?」他沉眼看她,聲調很低柔。
「我沒事。」她喃喃回話,拈著指專心清理他的傷口。
「我瞧瞧。」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臂,還持起她的衣袖,露出一截藕白的玉臂,仔細地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