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我有諸多不對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見諒,眼前怎麼說我也還住在將軍府,日後還有打照面的機會,王嬤嬤老是給我餿掉的菜,這教我怎麼活呢?」
「哼,原來堂堂一個相府千金也會怕餓肚子,以前你動不動就罰下人不能吃飯的時候,怕是作夢也沒想過會有今天。」
這話說的沒錯,江初香作夢也沒想過自己居然會穿越來這里,莫名其妙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面對王嬤嬤的挖苦,她只能無奈的笑了笑,想敷衍過去。
「這里是將軍府不是丞相府,江大小姐現在什麼也不是。真要說起來,比我們這些下人還不如,以前夫人就說過府里不養無用之人,廚房願意將剩菜餿肉賞給你那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你不曉得外頭有多少乞丐等著夜里領餿食嗎?」
語罷,廚房里所有人全訕訕的笑了起來。王嬤嬤這個說法,分明是將江初香比喻成乞丐。
饒是過去曾吃過江初香苦頭的春荷,听見這話也感到羞辱極了。畢竟這幾日相處下來,她發現現在的江初香已經判若兩人,心慈仁善,說話和氣可親,完全不擺架子,因此很是為江初香抱不平。
「王嬤嬤,你說這話會不會太過了?」春荷忍不住幫江初香說話。
「春荷,你這是做什麼?你居然幫著這只過街老鼠,難不成她身上還有什麼油水可撈?」王嬤嬤尖酸的說道。
「才不是這樣!」春荷漲紅了臉,不甘心自己一片好心被誤會。
「王嬤嬤,春荷不過是同情我才幫著我說話,請你別這樣抹黑她。」江初香無法忍受別人因為自己被亂栽贓。
「抹黑又怎麼了?」王嬤嬤對她不屑的冷笑一聲。「春荷,我真是錯看你了,吃里扒外,明日我就稟告夫人讓夫人逐你出府,好從了你的心願。」
「王嬤嬤你別亂說,我才不是這種人,我只是看不過眼才幫著說句話,我才沒有吃里扒外。」知道府里這些婆子編造故事忒厲害,春荷就怕一個弄不好,自己真的會被逐出府,當下急得紅了眼眶,哽咽了起來。
看見春荷眼淚直掉,江初香心里也著急了,她在這里就春荷一個朋友,怎麼能眼睜睜看她因為自己被欺負。
「王嬤嬤,你就沖著我一個人來,別扯春荷下水。」她收起和氣的笑,板著臉瞪向王嬤嬤。
「喲,好大的口氣,難不成你還當自己是府里的主子不成?我愛告誰的狀就告誰的狀,你管得著嗎?」王嬤嬤雙手叉腰,做足了潑婦罵街的架式,而且她並不只是做做樣子,手指一抬就往春荷額頭戳去,嘴里邊罵,「你個死丫頭也敢跟我頂嘴,我打小就在將軍府里待,可是一路伺候主子們過來的,你算什麼東西?」
春荷委屈的低下頭,不敢再回嘴只能含淚吞忍,沒想到王嬤嬤非但沒停手,反而變本加厲,還動手捏了春荷的手臂一把。
江初香見狀怒道︰「有話好好說,你為什麼要動手動腳?」
「我就要動手動腳,不然你能拿我怎麼樣?」王嬤嬤冷笑,又將怨氣發泄在春荷身上,狠狠擰了她一把。
是可忍,孰不可忍!江初香撩起袖子,伸手推開王嬤嬤。
王嬤嬤一驚,踉蹌了一大步,拉尖了嗓門大叫,「你想做什麼?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居然想對我動手!來人啊!」
「明明是你欺人太甚在先,作賊還敢喊捉賊,面對你這種人有理說不清,你要想動手,我奉陪!」江初香一直秉持著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做人原則,王嬤嬤分明是故意沖著她來,她怎能讓春荷因為自己被牽連。
「小姐,你千萬別亂來啊!」見識過江初香過去的蠻橫,春荷見狀也嚇破了膽。
「王嬤嬤,你要怎麼欺負我羞辱我,我都沒有意見,但是如果你想害春荷被趕出將軍府,那我就絕對不能這麼算了。」說這話的同時,江初香一步步逼向王嬤嬤。王嬤嬤被嚇得直往後退,撞倒了一鍋粥,當場灑了滿地。
只見江初香漾開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時不時揮動粉拳將王嬤嬤逼進死角。
見狀,王嬤嬤驚惶失措的尖叫,「殺人啊!江初香瘋了,她想殺人啊!」
雲朗居書房里,鄒定睿正與幾個朝中刺史參詳緝捕前江相余黨的事宜,正說到切要之處,忽然听見外頭傳來喧鬧聲。
「去看看是誰在鬧事。」鄒定睿不悅的別過臉,命令候在門邊的小廝。
小廝領了命正要去開門,外頭的下人卻闖了進來。
「放肆!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擅自踏進書房。」鄒定睿眯起眼,口吻冷得可以凍人。
那下人接收到他鞭笞的眼神,怕得瑟縮f下,趕緊說︰「世子爺,不好了,江小姐跟王嬤嬤打起來了!」
其實這本是內宅的事,不該驚動府里的男主人,然而江初香是鄒定睿留下來的,周氏說了,往後江初香的事由鄒定睿定奪,因此下人才會報到這里來。
鄒定睿一怔,當下抿緊唇將手中的名冊往桌上一放,利落的起身,先跟刺史們告罪並交代下人們送客人出府,這才怒極的走出書房。
丙然不出他所料,江初香全是裝出來的,才安分個兩三天,稍不留意她立刻就露出馬腳。
餅去她在府里動輒打罵下人,弄得府里雞飛狗跳,偏偏她力大無窮,往往心月復整治得不夠凶,她還會自己動手,雖是女人,心腸卻異常毒辣,連男人都汗顏。
想起昔日江初香丑惡的嘴臉,鄒定睿的眉頭越擰越緊,他開始懷疑自己當時怎會被她的演技蒙騙,竟然真以為她跟以前不一樣了。
真是天大的笑話!江初香這女人早該被逐出將軍府的。
還沒走近廚房就能听見里頭鬧哄哄的,鄒定睿的臉色一寒,走進屋內一看卻當場楞住。
方才听下人通報事發經過,說是江初香先起的頭,原以為進廚房會看見王嬤嬤被那女人打破了頭或是抓破臉什麼的,沒想到……情況完全相反——被打得趴在地上、渾身沾滿米粥的人竟然是江初香。
第2章(2)
王嬤嬤龐大肥重的身體壓在江初香背上,一手扯著她散亂的發,另一手將她那張白女敕的臉蛋狠狠往地上壓去。
「就你這點本事也想跟老娘斗!」王嬤嬤像是打上了癮,眼歪嘴斜的哈哈大笑,連鄒定睿進了廚房都沒發現。
「放開我!你根本是欺人太甚!」江初香被壓在地上,整張臉全沾上了粥,眼眶還泛著紅,真真狼狽極了。
「我這是替府里上上下下教訓你這個大惡人,是替天行道。」說著,王嬤嬤又扯了一把她的頭發。
江初香的頭皮被扯痛,疼得淚花在眼眶打轉。
媽呀,她原以為這里的人好哄,剛才亮個拳頭不過是想嚇唬人,還以為這些古人只敢動嘴,想不到居然這麼野蠻,她根本打不過啊!
老天爺真是太會玩人了,居然讓她這樣一個文明的現代人來這里任由野蠻的古人欺負,她的命運未免也太慘了吧。
思及此,江初香鼻子一酸,淚水就落了下來,倒不是因為平白被人打了,而是想到未來的日子不知該怎麼過下去,她就好想哭。
眼前這一幕實在太詭異,別說是那些下人,就連看慣了江初香平日蠻橫暴行的鄒定睿都深深震撼著。
江初香居然讓人壓在地上打?!按照她那種性子,以及她可與男人媲美的神力,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是以如今看她滿臉狼狽,委屈的扁著嘴,眼眶泛著淚光,嬌減肥子好像快被王嬤嬤給拆了的模樣,鄒定睿胸中一動,竟然有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