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陶真仍未能除掉袁拾春,顧明惠怒嗔,「那個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明惠,我看既然袁拾春一直也沒想起以前的事,不如就放過她吧。」顧永順對妹妹一直處心積慮要除掉袁拾春的事不太贊成,再怎麼說那可是條人命。
彼明惠冷聲道︰「要是放過她,哪天讓王爺得知她就是明冬的事,我可就死定了,咱們顧家也逃不了,只能趁著她現在還不記得以前的事,先下手為強。」
聞言,顧永順無奈的嘆息了聲。
在明惠大婚前,他和母親被萊陽王派人接到京城來,剛住進蘇國公府,妹妹便過來把明冬的來歷以及她冒充明冬之事告訴他們。
「我告訴王爺,我是在先前返鄉奔喪時摔了跤,磕踫到腦袋,因此忘了以前的事,這事若有人問起,你們千萬要記得這麼回答,只要我能成為萊陽王妃,日後自有咱們顧家的好日子。
「但若是這事敗露,不只是我,就連咱們顧家也得遭受到王爺雷霆之怒,想當年他為了明冬姊姊的死,就殘忍的殺光那些侍女,要是讓他知道我騙了他,還不殺了咱們全家。」
听了她的話,娘非但不反對,還大贊她做得好。
「原來明冬早就被人頂了包,怪不得當初她成了萊陽王的妾,卻一點也不顧念咱們家。明惠,娘知道你是個顧家的,往後咱們家可就全靠你了。」
他私心里並不贊同這麼做,總覺得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讓萊陽王得知這事,妹妹和顧家可就要大禍臨頭。
可事情做都做了,為了保住性命,已無法回頭,只能昧著良心一路黑的走下去,接著想起還有件事尚未轉告妹妹。
「對了,陶叔還說,現在袁拾春也不出門送糕點了,那些糕點全都由她大哥替她送,派去的人找不到機會再對她下手。」
彼明惠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想不到她防得這麼緊,再不除掉她,王爺就要回京了。」
「那該怎麼辦?」
彼明惠在寢房里徘徊須臾,頓時想起一個人,「我想起一個人,你去找他,買通他將袁拾春約出來。」她將此人的姓名告訴兄長。
第9章(1)
花了幾日的時間,辜稹元找到了寅州太守因勾結商人販售私鹽,被那知縣發現後,將之殺了滅口的證據。
朝廷之所以管制私鹽,乃是因為販鹽的利潤素來是歸入皇帝的私庫,不像其他的稅賦是歸入國庫。
而皇帝的私庫,是用來支應皇宮中所有的花銷,寅州太守販售私鹽無異是從皇帝的私庫之中偷取銀兩,這也是皇兄看重這件事,特地派他前來調查的原因。
一查知此事,他便動手將寅州太守等一干人犯全都抓捕起來,讓同來的手下押解進京,自己則和常四先一步返京,這幾日下來,當初那點疑心就仿佛潰堤的河水,在他心頭越擴越大。
「我發現最近似乎有可疑的人,在咱們家附近徘徊。」
不久前,袁維隱約察覺到不對勁。
見大哥起了疑心,袁拾春不得不將事情老實告訴訴他,「那可能是蘇三少爺派來保護我的人,也可能是想殺我的殺手。」
聞言,袁維驚愕的追問︰「有殺手想殺你?!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她將事情簡單的告訴兄長,「所以三少爺才會派人來保護我。」
「竟有這事!」听完後,袁維震驚于妹妹竟已前後遭遇幾次追殺,「發生這種事,你為何沒告訴大哥?」
「我怕你和娘擔心,且也不知對方究竟是誰,我原是打算,等找到那幕後主使之人再告訴大哥。」
心疼妹妹竟一個人承受了這件事,袁維輕斥了她幾句,「咱們是一家人,往後再發生什麼事,都要告訴大哥,別再自己一個人扛著。」他接著慎重叮囑她,「在還沒找到那幕後主使者之前,你暫時留在家里,別再出門。」
袁拾春有些猶豫,「可我還要給那些酒樓飯館送糕點過去。」為了自身的安危,她也不想出門,可糕點總要有人送,娘年紀大了,加上先前又病了一場,她不放心讓她去送。
袁維立即道︰「我來送。」
兩人怕母親擔憂,商量後,還是決定暫時不將這事告訴母親,對于自個兒代妹妹去送糕點的事,袁維是這麼跟母親說的——
「拾春到底是個黃花大閨女,老是出門送糕點也不好,以後還是我來送吧。」
因此這幾日,袁維一從王府下了工後,便趕回來替妹妹送糕點到各個酒樓飯館去。
這日他剛要出門就見有個小孩送來封信,指名要交給妹妹,他趕著出門,也沒多問是誰讓那孩子來送信,把信交給妹妹後,提著糕點便離開。
袁拾春想不出來會是誰寫信給她,好奇的拆開來看。
「怎麼,拾春,那信是誰寫給你的?」袁康氏坐在一旁,幫著女兒將做好的餅,用油紙每十塊一包的包裝起來。當年丈夫仍未過世前,袁家的日子還算過得去,曾送女兒去念過幾年的私塾,因此女兒跟她大哥一樣識字。
看完信,袁拾春臉色有些古怪,「這信是李賢寫給我的。」
听女兒提起這人,袁康氏不悅的皺起眉,「他都娶了別人,還寫信給你做什麼?」
「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我看他分明就是貪圖那張家有錢,這才毀了與你的婚約,迎娶張家女兒,你別理他,把信撕了。」袁康氏不想讓女兒去見那薄幸之人,不論是什麼原因,他如今都已另娶,就不該再來糾纏女兒。
「嗯,娘放心,我不會去見他。」袁拾春雖覺這事似是另有內情,但仍听從母親的話把信給撕了,好讓她安心。不管李賢是不是真的有什麼苦衷,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原主已死,此人與她毫無關系。
然而沒想到翌日,他又再讓人送了封信過來,信里表示,要親手將當年兩家定下婚約時的信物交還給她,同時也要拿回他們李家給的信物。
袁康氏得知後,氣得啐了聲,「原來這就是他想見你的目的,想要拿回當初的信物,他想要,讓他自個兒親自上門來拿。」
「他說他有愧于咱們家,更沒臉見娘,若我肯親自拿給他,他也會把當初咱們給李家的信物歸還給咱們。」總而言之,這李賢就是非見她一面不可。
袁康氏猶豫了下,最後仍是不讓她去見李賢,「別管他,那信物值不了多少錢,你別再去見那個負心漢。」
「好,听娘的。」袁拾春順從的答應。
這日過午之後,蘇越與蘇宓一塊過來取扳點時,袁拾春趁著母親在午睡,將這件事告訴他們兄妹。
「我總覺得這李賢一再約我相見,似乎別有目的。」
聞言,蘇越玩味的道︰「正好,我此次來找你,也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可是買凶殺我的人有眉目了?」平時都是蘇宓過來找她,這次蘇越也來了,因此她猜測,事情應是有進展
「是有點眉目了。」蘇越頷首後,先把陶真先前買了梟首閣的殺手,欲取她性命之事告訴她,接著說︰「我懷疑陶真背後另有主使他之人,便讓人暗中盯著他,結果發現,有一人前後去找了他數次。」
「那人是誰?」
「他叫顧永順。」
「顧永順?」袁拾春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稍加思索,便想起他是顧家的長子,明冬和明惠的大哥。
蘇越接著問她,「你可知道,這顧永順是誰?」
袁拾春搖頭,佯作不知。以她現在的身分,不該認得他。
正坐在一旁吃著餅的蘇宓,聞言出聲道︰「我知道,他是萊陽王妃的兄長,先前曾住在咱們蘇府一段時日,人看起來挺老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