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兩個字——賄賂。」齊穆笙臉不紅氣不喘,沒有半點羞愧的說。
「朕在這里拼了命的肅貪,你倒好,背著朕四處去搞賄賂!」
皇上氣極,抓起桌上的端硯就往他身上砸去,如果是齊穆韌,定會硬生生受下,而齊穆笙……他沒猜錯,齊穆笙的頭一歪、閃過。
「微臣自知有罪,不如皇上把嫂子放出來,臣身子健壯,自願代替嫂子去坐牢,待李大人把事情原委給查清楚,再商量斟酌往後該怎麼辦,如何?」
皇帝被他的痞話嘔得火冒三丈。
「朕辦案子還得同你商量?你想都不要想。」
「這樣不行嗎?那不如把臣同嫂子給關在一起好了。」
「你真想坐實和嫂子有染的傳言?」
「是皇上自己說的,嫂子領下休書,與二哥已經沒有半分關系,這傳言不會成立的。」他一痞二痞,越痞越上癮。
「你!你們兩個非把朕給活活氣死不成?回去、通通回去,你們若是硬要跪在這里,行!案子不必審啦,朕馬上命王順賜一杯鴆酒給葉茹觀,把她的尸首抬回靖王府去。」
齊穆韌猛然抬頭,布滿紅絲的眼楮暴張,冷肅的目光直直迫視皇上,他滿眼的驚怒轉為懊悔失望。
齊穆笙硬扯住二哥的手,不讓他沖動。
「父皇,您就不能看在我們兄弟倆的分上饒嫂子一命?如果父皇肯饒她,父皇要我做啥我就做啥,行不?」齊穆笙拍胸脯說話,就算要讓他進戶部替朝廷掙銀子,他也沒二話。
又來一個,一個為阿觀願意承認他是「父皇」的兒子,看來這個阿觀還不是普通重要。
他濃眉橫豎,口氣執拗,「這些話別同朕說,你二哥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救葉茹觀,端看他肯不肯點頭。」
「二哥,你有方法?」齊穆笙訝然。
「都下去吧,君無戲言,三日內,若齊穆韌的答案能令朕滿意,葉茹觀的性命自然無虞,否則……」皇帝不再多說,他拿起桌上的「供詞」陷入沉思。
齊穆笙見狀,拉著齊穆韌起身。
齊穆韌不顧發麻的雙腳,挺著身子咬牙道︰「微臣告退。」
語畢,齊穆韌一拐一拐、滿懷怒氣地往外沖,齊穆笙急起直追,邊跑邊問︰「二哥,你要去哪里?」
「去砸了四皇子府!」
像一陣風似的出了宮、縱馬狂奔,齊穆韌回府里領走一批府衛後,再次上馬,目標直奔四皇子府邸。
四皇子府的總管擋在門口,見齊穆韌來勢洶洶,連忙讓人進屋向齊宥莘稟報,自己則在門前不斷對齊穆韌、齊穆笙陪笑。
「不知靖王爺及齊大人大駕光臨,還請王爺稍稍等待,四爺定然馬上迎出來。」
若靖王爺不是這種見魔殺魔、見鬼斬鬼的駭人模樣,四爺肯定會很高興靖王來訪,可他這副態度……總管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齊穆韌哪肯等,他胸口熾烈的怒火急欲發泄!
大掌一推,總管幾個踉蹌摔到旁邊,齊穆韌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般,領著人走進府里。
跨進大門第一步時就對身後的府衛下令,「看得見的東西,全給爺砸個稀巴爛!」
齊穆笙無奈,二哥這回忒地沉不住氣。可,能怪他嗎?阿觀被關、被打,皇上又是那個十條牛也拉不動的姿態,二哥不找個地方泄泄滿腔怒火,怎能安生?偏偏那個沒長眼的程氏撞上來,他不借題發揮才怪。
要埋怨?四皇子也只能怨自己今兒個犯太歲。
就這樣,府衛一路走一路砸,有人上前阻止,身上、臉上便會挨上幾下,不至于死人,但肯定會痛上好幾天。
終于,他們一路進到大廳。
齊穆韌站定,身後的府衛也不需他再下新命令,自動自發地砸起物件來,那個「砸」可不是普通的砸,被他們這群孔武有力的府衛砸過的地方,桌椅斷腳、物件皆毀,無一幸免。
齊宥莘聞訊匆忙趕來,見到屋子一片狼藉,驚得連話說都說不出來。
今天早朝時,皇上下令懲處葉家,他這才知道原來邊關之事不單單是齊宥家的單手杰作,他惱極二舅舅不同自己商量便自作主張。
依父皇之精明,怎能不懷疑邊關官兵發難有無自己插手的痕跡?難得父皇饒過母妃和自己,對他的求情只是一陣斥喝並未論罪,當下,他只能低調再低調,萬萬不能惹事,可、可……可這又發生了什麼事,怎惹到他頭上來了?
第四十九章拆了皇子府(2)
「二堂兄,你們這是做什麼,便是落井下石也不該如此啊。」
「落井下石?哼!」
齊穆韌冷哼一聲,驚得齊宥莘頭皮發麻,見他有恃無恐的態度,莫非是父皇下令讓他……心底一陣發寒,父皇終究是疑心到自己頭上了?
「四皇子這話可說得不對啦,落井下石的人應該是四皇子吧。」齊穆笙雙手橫胸,看好戲似的涼涼說道。
「這話是打哪兒說起?」他滿頭霧水,不理解齊穆笙的話意。
「難不成四皇子沒有派四皇子妃到天牢審我家嫂嫂?沒有嚴刑逼供,把我家嫂子打得皮開肉錠?四皇子啊,你這件事兒做得可真不聰明,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有多疼愛我們家嫂子,今日不過是二哥置氣,皇上又拿二哥莫可奈何才將嫂子給關起來,以示薄懲,四皇子這番作為實在不妥。」
「什麼?那女人居然背著我做這種事情,該死!」齊宥莘氣急敗壞。
齊穆韌寒冽的目光刷向齊宥莘,讓他打心底泛起一股冷意,比起巧言令色、口蜜月復劍的齊穆笙,他更害怕齊穆韌,他一個眼光就會讓人想要退縮。
「二堂兄、三堂兄,這件事我問明白之後,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齊穆韌向齊宥莘掃去一眼,皇子中,除大皇子齊宥賓被封為郡王之外,其他皇子都未有封號,一來是這群皇子並未建功立業,二來是皇上防著他們的心思,可野心這種事哪里防得了,人年紀一大、心也就跟著大了。
齊穆韌面無表情,淡淡丟下話,「如果你無法管教自己的女人,本王不介意代勞。」
說完便轉身大步離開,府衛也訓練有素、安靜無聲的跟在後頭離去,就像陣風似的刮進來又刮出門去。
齊宥莘看在眼里氣在心中,今兒個在朝堂上他已經是滿月復不順遂,沒想到回府後,程氏還給他招惹這出,他怒聲斥喝,「去把皇子妃給我叫出來!」
下人領命,急忙撒腿飛奔而去。
然而,他尚未等來程氏,卻先等到來傳達皇上口諭的王順。
王順低眉順眼道︰「傳皇上口諭,四皇子縱妻行凶,罰禁足三月,不必上朝。」
「什麼?!」
他心一急跳了起來,沖上前一把抓住王順的衣襟,可下一瞬想起他是父皇跟前的紅人,又不得不強捺下怒氣,松開拳頭,咬牙恨道︰「父皇怎麼可以听信齊家兄弟的片面之詞便處置我?」
王順拍拍自己的衣襟,氣定神閑,微哂道︰「還請四皇子息怒,皇貴妃失德、教子不當,本欲降為妃,然而四妃分位已滿,如今降為貴嬪,還請四皇子日後作為多用幾分心。」
他將懷中那份「供詞」往上一呈,齊宥莘接過手後飛快讀過,越讀越是心驚,他眼楮暴瞠,兩顆眼珠子幾乎要滾出來。
王順見狀,低聲道︰「奴才告退。」
不等四皇子應聲,他躬身走出大門,恰巧與程氏錯身而過。
程氏看見皇上的心月復太監,心慌莫名,她快步移往前廳,卻被廳里的一片狼藉嚇得不知所措,她慌張上前,拽起四皇子的衣袖問︰「爺,這是怎麼回事,哪個人膽子這麼大,竟敢上咱們府里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