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觀發財卷二︰王爺你犯規(下) 第13頁

可不是嗎?都是可憐人罷了,不管輸或贏,在婚姻這條路上,沒有多少女人能夠順心遂意。

「穆韌還交代你什麼話嗎?」皇太後轉頭問齊穆笙。

「有,二哥說,如今皇上龍體安康,皇子卻頻頻在台面下搞小動作,兄弟之情越斗越壞,到最後兄弟鬩牆、反目成仇,就怕日後……朝廷越來越混亂,結黨結派,營私對立,皇上不如早做準備,免得日後干戈再起、民不聊生。」

皇太後心有同感,可不就是這樣嗎?

今日都能聯合韃靼人傷害自己的堂兄弟了,倘若他日,為求權位、聯手外族,拱手讓去齊焱大半江山,也不是不可能。是該早點做出決定了……

「你去過皇上那里嗎?」

「已經去過,穆笙將二哥的奏章送往御前,想必皇上心底多少有定見。」

「嗯。」皇太後點頭,拍拍他的手背說道︰「穆笙,哀家知道你一心營商、無心仕途,但當今朝廷要找到像你們這樣不存私心、不為權力所左右的臣子,已經太少,如果能夠的話,留下來幫幫皇上吧。」

齊穆笙皺眉,他一心想,待皇帝立下東宮太子後,便辭官不管朝廷事,可皇女乃女乃這番話……

阿觀鼓起腮幫子,人人求之不得的事,還要皇太後紆尊絛貴來求他?這人是怎樣,真當以為自己比旁人了不起?

與皇太後相處多日,阿觀已與老人家建立起祖孫感情,看不得老人求少年,她咬牙插嘴。

「三爺有沒有想過,士農工商,士為首、商為未,商民若有苦處想求助朝廷,必得透過臣官,用大筆金錢賄賂。而為了將賄賂臣官的銀子賺回來,勢必要提高商品利潤,導致百姓必須花費更多的銀子,才能購得民生用品。

「長久下來,臣官貪污成性、吏治不清,萬民皆貧,為生活得付出更多的勞力,才能勉強維生,在這種惡性循環下,試問三爺,齊焱王朝如何開創清明之世,如何令百姓豐衣足食?

「如今,恰恰是三爺有營商經驗,才曉得生為商民有多少辛苦為難處,若三爺願在朝為官、願為商民喉舌,願意為他們改善經商環境,暫且不說商民是否心存感激,光是貨物暢通、造福百姓、增加朝廷稅收……可知三爺一人之力,能夠造福多少齊焱百姓?

「能力小者應為百十人造福,能力中者應為千百人造福,能力大者應為千萬民眾造福。難得三爺有一身本事,卻只想在金銀之間汲汲營營,只想為自己謀福,難道天底下皆貧,唯獨三爺一人枕金寐銀,三爺便會覺得愜意?」

語畢,阿觀義憤填膺。

一篇鏗鏘有力的言論,讓齊穆笙和皇太後都听得呆了,皇太後抿緊唇,誰說這丫頭傻氣?

第三十九章回家(1)

說好三個月內定返回京城,齊穆韌失約了,已經一百二十三天過去。

也想惱他、也想寫封信好好責備他,只不過……哪舍得?

齊穆笙說了,小事被他處里成大事,本來只是軍中有心人煽動,卻越演越烈變成皇位之爭,然後有人刺殺,再然後兩軍交戰,這麼多的事情要做,怎能不多給他一些時間。

阿觀明白,就算自己不能成為他背後的助力,也別成為他的牽掛,所以忍著,假裝不在意他的遲歸。

只不過無人時,她還是會忍不住扳起手指,一天、一天慢慢數。

王府里頭大事底定,曹夫人重新接手中饋,正妃不在,二房沒了人,而未娶妻妾的三房本來就只有齊穆笙,因此,最近他帶著幾個貼身小廝和婢女,搬到靠近制壺工廠附近的宅院里。

這個月他進宮了三四次,交給她一封齊穆韌的家書,信沒有她寫的那樣花俏,只有淡淡兩個字︰安好。

這男人超不浪漫,不過……對一個上陣殺敵的男人要求浪漫?連她自己想起,都覺得好笑。

皇太後依然對她很好,也讓她和齊穆笙、齊穆韌一樣,喊她皇女乃女乃,于是在一個外公之外,她又多出一位長輩。

「這日,寶二爺從外頭回來,發現屋里坐了個黛玉妹妹,他瞧著她的眉眼,總覺得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這幾天,她開始講《紅樓夢》,《紅樓夢》很長,阿觀想,待這故事說完,齊穆韌總該進宮接自己回家了吧。

皇太後听得興致盎然,看著阿觀認真的表情,她想起已經死去十多年的皇後,皇後和阿觀一樣,是個教人舒心的女子,那些年皇帝和她少年情深,日子過得和美愜意。

後來為攏絡朝臣,一個接一個的女人被送進後宮,女人爭寵無所不用其極,她總是寬恕,總說她們亦身不由己,這樣的態度讓那群女人越發囂張,明里暗里踩她幾腳。

她心苦,依然不肯反擊,雖貴為皇後卻處處吃虧,她一天比一天不快樂,她總是強顏歡笑,直至抑郁而終。

如果皇後還在,如果沒有其他女人,如果看賓、宥家能由她一手帶大,是不是會養出不同心性?這兩個孩子都是有才有能的,可惜為爭權奪利,變了。

能怨他們嗎?

阿觀說︰改變人們性情的重大因素是環境,在充滿愛中長大的孩子學不會憎恨,在被重視下長大的孩子懂得自重,在備受關心中長大的孩子擁有自尊。

所以葉茹秧和後宮嬪妃施于兩兄弟的,是不是造成日後他們不顧手段、爭取權位的原因?

「皇女乃女乃,我又來啦。」齊穆笙朝皇太後走來。

阿觀听見齊穆笙的聲音,連忙起身退讓一旁。

「昨兒個听說你的壺廠大發利市,一把壺得千兩才買得到手?」皇太後笑盈盈說。

「哪有,是二嫂做的壺才有那個身價,其他人做的能上看百兩就不錯了。」近來廠里有兩、三名年輕人,手藝益發精進,肯吃苦、有上進心,他想讓阿觀培養他們來當接班人。

「普通百姓家里用的壺,一把壺二兩銀都是貴的,你還嫌百兩不夠多?人心不足蛇吞象吶。」皇太後讓一旁的宮女扶起坐直身子。

「皇女乃女乃,商人重利,何況我賣的不是壺,是藝術品,是可以傳家的藝術品。」齊穆笙走到阿觀原先待的地方坐下,輕輕為皇太後捏腿。

「阿觀,把你的道理同奸商說說,免得老太婆想要一把壺,卻肉痛到舍不得出手。」皇太後開口說。

阿觀站到前頭,微笑道︰「皇女乃女乃,這回阿觀可要站在三爺那邊。」

「怎麼說?」

「當一個國家的民生足夠富裕,才會發展出豐富的文化資產。倘若百姓皆貧,人人為三餐奔波勞頓,哪有余裕欣賞美的事物?于是歌舞、音樂、器皿,甚至是茶壺、字畫,一些在多數百姓眼里感覺沒有大用處的東西,就會失去發展空間。

「由此可知,三爺的壺廠恰恰是皇上民生財政的風向球,若三爺大發利市,便可以知道百姓豐衣足食、民生樂利,人人身上有余錢,可把玩一把上百兩甚至上千兩的壺,若三爺生意越做越差,甚至倒店關鋪子,一葉知秋,皇上可以立即明白百姓的生活不好過,要在經濟施政上頭加把工夫。」

「皇女乃女乃听出來沒,嫂子滿口大道理,就是不說她站在孫子這邊的真正原因。」齊穆笙笑覷她一眼。

「還有真正原因?」

「當然有,嫂子每季都要從制壺廠那里抽走兩成利,而她自己親做的壺更是抽到五成,那可是一大筆驚人的銀子。」

「五成?阿觀這麼會賺錢?」

皇太後目光掃來,阿觀滿臉通紅,齊穆笙自己市儈卻硬要把她給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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